办公室里。
邹晓娴双手环抱胸前,看着楼下的冬夜。
场子生意惨淡,加上二老板的层层威压。
现在的邹晓娴,已经精疲力竭。
苏梅则靠在办公桌旁,看着我,担心的问说:
“小六爷,一会儿我让场子里,给你加派点人手。现在二老板已经丧心病狂,我真的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我现在就通知孙宝武!”
邹晓娴转过身,跟着说道。
我没接这话茬,而是随意的问说:
“邹总,给我讲讲二老板吧”
二老板虽然在哈北,是名声显赫。
但实际上,我对他并不了解。
这次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我必须做到知己知彼。
邹晓娴微微抬头,开始回忆着说:
“也没什么好讲的。邹天成他从小性格古怪,行为跋扈。就连我们家老爷子,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他高中没毕业,就在场子里厮混。后来,开始接手家里的场子”
“为什么是他管,而没交给大老板呢?”
我随口问了一句。
“这还是有一年,老爷子过生日。当天有朋友和老爷子开玩笑说,家里的场子,以后准备交给谁打理。我们家老爷子就说,谁让他先抱上孙子,就把场子交给谁!本来,这不过是一句酒后戏言。可没想到,不过七八个月的时间。邹天成就领了一个大肚子女人回来了”
“就是现在的二嫂吗?”
我问了一句。
“对,就是二嫂。只是当时,我们还谁都没见过她呢。邹天成直接和老爷子说,他女朋友怀孕了。按老爷子当时的想法,怀孕结婚一切都正常办就行。可没想到,邹天成就把之前老爷子说过的话,讲了出来。说如果老爷子不信守承诺,不让他接手场子,那他就不结婚。并且还说了,二嫂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不接手场子,他就让二嫂去把孩子打掉”
说着,邹晓娴叹息一声:
“哎,他也是抓住了我们老爷子想抱孙子的软肋。毕竟,我大哥结婚多年,始终没有孩子。这是我们家老爷子的一块心病。现在邹天成有孩子了,还是男孩儿。加上忠伯也跟着劝说。老爷子便同意,把场子交给邹天成打理。一直到现在”
邹晓娴说的这些,我倒是隐隐听过一些。我马上又问说:
“那二嫂现在呢?”
邹晓娴冷哼一声:
“现在能怎么样?独守空房呗,每天逛街打牌带孩子。邹天成几乎不带她出来。就连我们家老爷子过寿,我二嫂带孩子也不过是去磕了个头,就走了。老爷子以前和孙子倒是挺亲,这两年我看啊,也不那么亲了”
邹晓娴说着,看了我一眼,有些奇怪的问说:
“你问这些干嘛?你不会想对孩子动手吧?”
我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我走的是蓝道,不是混黑的。
就算是玩黑的,也还讲个祸不及妻儿的规矩呢。
又聊了一会儿二老板,邹晓娴把知道的,都讲了一遍。
接着,又问我说:
“对了,小六爷。你刚刚为什么忽然说,让我把场子关了?”
“很简单,以你现在的情况,斗不过二老板不说。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骑象楼。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关门!”
邹晓娴眉头紧锁。
很明显,我的提议她并不赞同。
“然后呢?”
倒是一旁的苏梅,忽然追问了一句。
“换个方向,远离市里,做赌船!”
赌船?
我话一出口。
邹晓娴和苏梅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好一会儿,邹晓娴才缓过神来,急忙说道:
“小六爷,你知道吗?赌船这个买卖,不是你说的那么容易做的。首先,老爷子就未必同意。第二,各个衙门口儿需要疏通。好,就算这两个都能做到。可这哈北也好,站官屯儿也罢。所有江面,都被人承包了。你想在江面上多出一艘游船来,包江面的人,也不可能同意啊?”
“那如果他要是同意呢?”
我的话,再次的让邹晓娴大惊失色。
“你,你,能办到?”
“问题应该不大!”
我之所以这么自信。
并非来自于我,而是因为洪爷。
我们在奇塔河的时候。
陈永清给洪爷打电话时,便说过。
他刚把哈北的江面,也承包了下来。
在当时,我就曾想过。
如果让邹晓娴改做赌船,或许能让她另辟蹊径。
绕开二老板和骑象楼,给她带来的压力。
之后的她,完全可以坐山观虎。
看二老板和骑象楼斗去。
只是当时,我和邹晓娴虽然也是合作。
但彼此捆绑的程度,还没有现在这么深,我便没和她说。
而现在,我到了和二老板撕破脸皮的时刻。
所以我必须要把邹晓娴,彻底和我绑在一起。
只有这样,我的胜率才能更大。
邹晓娴沉默了。
她双手环胸,踩着高跟鞋。
在办公室里,“嗒嗒”的来回踱步。
我和苏梅,谁也没去打扰她的思考。
就这样走了好一会儿。
邹晓娴忽然停住脚步,转头问我说:
“小六爷,船我能投的起。只要你能保证,让这船在江面上行驶起来。这个事儿,我觉得就可做。你放心,我邹晓娴虽然一介女流,但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白眼狼。这事儿成了,出去需要打点的所有一切。我单独给你三成干股。你看怎么样?”
我淡淡一笑。
见我笑了,邹晓娴马上问说:
“你嫌少?我们可以再谈的!”
我摇了摇头。
“不,我不要你的干股。这赌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依旧和现在一样,做一个暗灯,帮你抓千。只是,我的薪酬要高一些”
“你说,多少?”
邹晓娴急忙问说。
“纯利的三成!”
苏梅和邹晓娴,不解的看着我。
她们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毕竟同样的利润,只是不同的说法。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我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随时可以脱身的后路。
如果我成了场子的股东,那意义便变得不同。
换句话说,有一天可能因为这条船。
便让我身陷囹圄,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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