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哥身上的多处伤口已经结痂,并与其贴身衣物粘连,此时他被四名宋军兵卒强行扒撕衣物,就免不了掀掉其身上的旧伤疤。
李察哥的党项族血统占比较多,他身上的体毛也较多较长,被扒撕衣物时,也免不了被宋兵薅掉很多胸毛和腿毛……
“轻些呀!啊、啊啊啊……”李察哥疼得哇哇大叫。
韩世忠和岳飞听李察哥的惨叫声,看着他身上的旧伤疤被揭掉后正冒着血,他俩微笑着,却无动于衷。
他俩都怀有旧恨,那就是三年前,刘法所部兵败于李察哥率领的铁鹞子军后,大宋名将刘法竟被割掉了项上人头,其首级还在夏军中传阅,这已经成为大宋有志之士的共同耻辱。
只因他俩都想着,要把活着的重要俘虏李察哥献给赵官家处置,才能让他活了这么久,没敢急着为刘法报仇雪恨。
韩世忠和岳飞听从圣谕,暂时不能杀李察,却不代表他俩不能折磨和羞辱俘虏李察哥。
此时,已经沦为阶下之囚的西夏晋王李察哥,被那四名兵卒扒得赤条条的;
他已失去了西夏第一勇士、常胜将军、军事天才、最强铁骑鹞子军统帅、当今夏皇最宠信的皇弟、晋王等多重头衔与一身时的荣耀和尊严。
“哇呀呀……”深感受辱的李察哥,张开被敲得不剩一颗牙齿的大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对韩世忠和岳飞大骂道:
“尔等欺俺太甚!”
“若本王重回大夏国,定要重整旗鼓,杀得你们宋军,片甲不留!”
“到那时,俺定将尔等项上人头割下,把尔等首级赐给俺夏军勇士们,进行蹴鞠比赛!哇哈哈哈……”
“哈哈哈……”忍着身体疼痛的李察哥,骂到尽兴之时,他还发出了猖狂的大笑声。
韩世忠皱着眉头,听着李察哥的谩骂,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岳飞。
岳飞心领神会,大步走到赤条条的李察哥面前,轻蔑的一笑,目光冷峻,睥睨道:
“呵呵……吾之手下败将李察哥,大言不惭,何以言勇?”
“呃?!”李察哥被岳飞那勇武的气势所震撼,竟又无言以对,心中既恨又惧。
两三个呼吸过后,输在岳飞手上而被俘的李察哥,自感此时自己不能再输了气势,他依然破口大骂道:
“岳飞小儿,本王所率铁鹞子大军,只因中了尔等宋军的奸计,还有那不知名的火器所伤,才会让你这小儿给生擒活捉了。”
“哼!本王不怕死,岳飞小儿,你若有种,现在就杀了本王!”
“叉你…老…娘的,岳飞小儿,你若不杀本王,本王若得归回国,定要重整兵马,岁岁年年都要率兵侵扰你们大宋国,杀光你国边境百姓,抢光你国边境城池中的粮草……”
“哈哈哈哈……”李察哥一边狂骂,一边狂笑不止。其实,他这么骂,心中存着速速求死的目的。
他也听说赵官家已经御驾亲临宋军大营,还要审训自己,到那时,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路是,为保命而投降宋军,必将愧对皇兄、愧对列祖列宗,遭大夏国子民咒骂,吐弃千百年,也会因叛夏而连累家人,罪及子女……
另一条路,那就是宁死也不降,必将受尽宋军的千百般折磨,最后也极有可能也会被折磨而死……
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现在就激怒面前这勇冠三军的年轻将领岳飞。
最好是让这个岳飞小儿气得大怒,听不得大骂而杀了本王,也免得本王拒绝宋国狗皇帝的招降,受折磨而死要好上很多。
如果宋国的狗皇帝见不到本王,而怪罪到岳飞头上,那本王提前身死岂不是赚到了吗?
李察哥闪念至此,他又高声破口大骂道:
“岳飞小儿,你若聪明,立即放掉本王,帮本王取了你家大宋皇帝的狗头,送本王回归大夏国都,本王的皇兄是位明君圣主,不像你家狗皇帝是个大昏君啊!岳飞你保着大宋昏君,说不上哪天你就会被昏君所杀!”
“你还不如现在就弃暗投明呢!”
“岳飞小儿,你若能带上大宋皇帝的狗头,再护送本王还回国都,本王定会在皇兄面前保荐,定会封你为王!”
“住口!”岳飞怒吼道:“李察哥,你此番敢胡言乱语,当斩百次!”
李察哥见到已经激怒了岳飞,他为达成目的,继续破口大骂道:
“叉你…老…娘的,岳飞小儿,你不听本王良言,定遭天谴!”
“叉你…老…娘的,岳飞小儿,你若不杀本王,本王若得归回国,定要重整兵马,岁岁年年都要率兵侵扰你们大宋国,杀光你国边境百姓,抢光你国边境城池中的粮草……”
本是血气方刚年纪的岳飞,被手下败将李察哥这么一骂,气得他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在一旁的韩世忠,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即下令道:
“来人,堵住李察哥的嘴!”
“遵令!”
宋军兵卒上前,撬开李察哥的大嘴,用挺大抹布团堵住其口。
“唔唔唔……”手脚被捆着的李察哥,衣物被扒后赤条条的,嘴又被堵上了,他还想继续激怒岳飞,却因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唔唔声。
韩世忠提着马鞭走到岳飞身边,对还盛怒未消的岳飞说道:
“这个贱货李察哥,就是皮子紧了!他想用恶言恶语,来激怒鹏举贤弟,以求速死!贤弟莫要中了他的诡计!”
气得额头上青筋爆起的岳飞,听着韩世忠的话,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之中依然充满怒火。
岳飞从小到大,至孝,且忠君,更爱国。
他刚刚听到的李察哥的漫骂,已经的刺激到了他忠孝爱国的底线。
岳飞甚至在这一刻,都有些后悔为何要生擒李察哥呢?若是战场上,直接一枪刺进李察哥的咽喉,要了其性命,现在自己也不会从李察哥嘴里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狂言。
“来人呐!”韩世忠下令道:“把李察哥给我绑到柱子上!”
“遵令!”四名宋兵,立即把赤条条的李察哥绑在了临时牢房的木柱上。
韩世忠抡起马鞭,就要狠狠地向李察哥身上抽打。
眼急手快的岳飞,迅速伸手握住了韩世忠举起马鞭的右手腕,强压着心中对李察哥的怒火,劝慰道:
“良臣兄,莫要虐俘!这李察哥即将被赵官家召见受审,此时兄长对其动刑,为吾出气,恐怕会连累到兄长!”
韩世忠对岳飞一笑,他二人之间,早已英雄相惜。这可是岳飞第一次不呼自己官职名,而称兄长的。
他对岳飞语重心长道:
“若此贼没破口大骂之前,对其动刑,恐怕官家会怪罪你我!
“如今,此贼口出对赵官家大逆不道之言,吾若不对其动刑,让赵官家得知此事,如何看待你我呢?!”
韩世忠的一语,点醒如梦中人的岳飞。
岳飞何等聪明,立即松开抓在韩世忠右腕上的大手。
“啪!”韩世忠抡圆马鞭,狠狠地抽打在未着寸缕的李察哥身上。
“唔唔唔……”被堵住嘴的李察哥疼得叫喊不出声,皮肉虽然受苦,心中却渴望早些被打死。
“啪!啪!啪!啪!啪……”
韩世忠用劲全力,挥动马鞭,对绑在柱子上的李察哥身体左右狠抽乱打。
“唔哼、唔哼、唔哼……”
韩世忠挥鞭子二十余下,已经把李察哥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岳飞看得心中解恨,却也担心韩世忠一人承担虐俘的恶名,他向前一步,请求道:
“良臣兄,可否让飞,也解解心头之恨?”
“好哇!”韩世忠把马鞭递向岳飞,叮嘱道:
“贤弟用这马鞭狠狠地抽打此贼。虽打不死他,却能让此贼生不如死。等一会儿,再往其伤口上多洒些盐,定会让此贼改掉信口雌黄、口无遮拦之病!”
“好!”岳飞痛快地拉过了马鞭,并在空中甩了一声鞭响。
“啪!”
李察哥虽被堵住了嘴,还绑在柱子上,但他能看到,也能听到。
这会儿,他看到十几天前把自己生擒活捉的岳飞要亲手执鞭打他。
他在心中却想,最好能让你岳飞把我打死。
那样的话,大宋的狗皇帝就不能看到活着的本王了。换言之,那就是你岳飞没有办好差事,虽然不见得会被大宋狗皇帝治罪,那也会起到离间你们君臣。
如若那样的话,日后岳飞也不会得到太大的重用,也算是变相地为本王的大夏国,铲除掉了一个未来军事天才般的劲敌。
此时,李察哥甚至想趁岳飞鞭打他时,他若能有机会自杀,那该多好呀!
可是,他的满口牙,早已在其被俘虏时就被全敲掉了,想咬舌自尽,那是不可能了。
其实,李察哥也知道,即便是人的舌头被割掉了,或是自己下狠心用牙齿咬掉舌头了,也有很大的生还机率。他是亲眼见证过的。
三年以前的很长一段岁月里,宋夏两国曾连年发生战争。
他李察哥,曾亲手割过不愿招供的宋军俘虏的舌头。只被割掉舌头的宋军俘虏,生还机率能达到七八成。
同样,在宋夏两国没有和谈之前,李察哥也曾率部,侵扰过大宋国的西北边境。破城之后,他为了激励本部夏军的士气,也为了本部能掠夺更多的财物和人口,他曾多次放纵手下夏军兵将,在所攻陷的宋地,烧、杀、抢、掠、奸……
李察哥也曾亲自参与其中,并亲眼见证过,被多个夏军兵将摁住四肢无法动弹的很多宋国妇女,为保住清白之身,在无法挣脱受辱之际,她们果断地咬舌想自尽,可是大多数妇女都没有达成自尽的目的,不仅丢掉了舌头,同时也丢掉了清白之身……
现在已经成为阶下囚的李察哥,回想到这里,他只恨当时对大宋的汉人,再多作些恶,那就更好、更解恨了!
…………
其实,岳飞在与韩世忠相处的这段时光,他从在西北边境戍边十余年的韩世忠口中,也听到过三年前李察哥及其所部西夏军,不仅打败并斩首了大宋名将刘法;数年前,李察哥还曾率部多次侵扰大宋西北边境,并对其所攻破之地的大宋老百姓,进行惨无人道的祸害……
如今,李察哥又当着他的面,如此嚣张,这恨得岳飞把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岳飞挥鞭,狠狠地抽打在了李察哥的身上,每一鞭都用力十足,带着呼啸风声。
“啪啪啪啪啪啪……”
“唔哼唔哼唔哼……”被堵住嘴的李察哥,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李察哥的身体在鞭打下,剧烈地颤抖着,绑在柱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强忍受着痛苦,心中发誓若自己能得脱还回夏国,定要重练兵马,报仇血恨……
岳飞的鞭子,更加密集地落在他的身上。
赤身的李察哥,在如狂风暴雨的鞭打下,瞬间皮肤变得红肿、开裂,一道道鞭痕交织着飞溅的碎末血肉,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啪啪啪啪啪啪……”
“唔哼唔哼唔哼……”
韩世忠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非常解恨。他要让李察哥明白,他的狂妄和挑衅,如此惩罚都是对其开恩。
韩世忠还默默地数着李察哥被抽打了多少鞭子。
李察哥被打了将近二百鞭子后,他的上半身已经血肉模糊了。
韩世忠拉住了岳飞,对其道:
“可矣!”
岳飞收鞭子在手,看着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李察哥,明白了韩世忠这是怕把李察哥打得失血过多而休克或死亡,那就无法带其去见赵官家了。
他点点头道:“多谢良臣兄提醒!此贱着实该打,不过,若真被吾打死了,官家见不到活的,亦是不美!”
“哈哈哈……”韩世忠爽朗地大笑道:“你我弟兄,不必言谢。”
“来人呐!”韩世忠下令道:“将此贼,拖到牢房外,冲洗掉其身污垢,再往其伤口上撒盐。”
“遵令!”四名兵卒上前,解开捆在柱上的李察哥身上的粗绳子;但并没有解开其脚踝上戴着的沉重脚镣,以及他手上捆着的粗麻绳。
血肉模糊的李察哥,被拖到临时牢房外的军营的主路上,绑在临时搭成的木架上。
在目睽睽之下,韩世忠手下的兵卒提来水桶,拿来盐巴和一个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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