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欣怔忪了好一会儿,曾经畅想过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粉碎,然后她又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既安,他有些腼腆的叫她欣姐,阳光落在他脸上,像是清透的玉,一双琥珀般的眼睛。
那样的傅既安她记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后面变得面目全非了,她只要想起那时的傅既安,就可以美化一切的丑恶。
“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不是现在这样的。”江素欣倏然低声道,说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我把他美化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但她也是个坏人,骨子里跟傅既安也没什么区别。
“你走吧!”江素欣目光又恢复死寂,毫无波动看着容穗:“不管我跟傅既安如何,我都不可能帮你!”
容穗同样回望着她,静默片刻后,说:“我来见你,其实也不是为了这个。”
江素欣:“那还为了什么?”
“就是来见见你。”容穗平静说完,试图从江素欣脸上找寻记忆中的熟悉模样,但看了许久,却找不出一丝来。
她还记得,曾经的江素欣虽然对她很严厉,但私底下只要她撒撒娇,江素欣就会像姐姐一样,无条件妥协。
她还记得,每次她被薛锦绣训斥,躲在一边发脾气的时候,江素欣总会买她爱喝的奶茶爱吃的零食哄她。
她还记得,每次在剧组生病痛经,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几乎都是江素欣彻夜陪着她照顾她。
从十四岁到二十八岁,江素欣是除薛锦绣之外,她人生中相处时间最长,也是最亲近信任的人。
重生后,她心里只记得对江素欣和傅既安的仇恨,记得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被折磨的日日夜夜。
她不敢去回想那些美好的记忆,只要一想,她就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容穗问:“江总,你有后悔过什么事情吗?”
江素欣静默一瞬,回答:“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容穗心里还是闪过一种淡淡的伤感,甚至她有些后悔来见江素欣了。
容穗徐徐吐出一口气,浅浅弯了弯唇,“时间差不多了,江总保重。”
说完,她调整轮椅转身往门口走去。
江素欣视线没什么焦点的随着她移动,倏然间,她眼眸一顿,脸上像是惊愕又像是不敢置信。
在门从外面打开,容穗就要出去时,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目送容穗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从看守所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容穗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天空,几秒后,眼前倏然罩下一道阴影。
她怔愣了下,回头,是周昀添拿着遮阳伞站在她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容穗眼底的愁绪散去,就像是拨开愁云的日光,亮得灼眼。
周昀添说:“来了有一会儿了。”
容穗嗯了声,弯起的嘴角有几分涩。
周昀添摸了下她的脸以作安抚,说:“我们回家吧。”
容穗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容穗很安静,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景合馆,周昀添抱她上楼,将她放在卧室沙发上,而后蹲在她面前,和她对视了片刻,问:“不开心?”
容穗垂下眼皮,有些不想让周昀添看透自己的情绪,但心里又却是不太舒服,想要释放出来。
周昀添没有催促,很耐心的等着她开口。
约莫过了一分钟,容穗唇瓣才轻轻动了动:“你记得我以前经常跟你说的欣欣姐。”
周昀添:“记得。”
容穗:“我十四岁的时候,江素欣就做了我的助理。我妈我是说薛锦绣,她总是很忙,虽然她有时间就会陪着我,但陪我的时间都很少。尤其是在剧组拍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那么大名气,加上年纪小,跟其他演员玩不到一块,娱乐圈又是拜高踩低的,多多少少会被欺负。我又不想我妈担心,所以我不会特地跟她说那些事情。但江素欣很护着我,哪怕我受了半点委屈,江素欣也会冲上去跟对方闹,要求对方向我道歉。她会带我去吃一些好吃的,会特地给我准备零食在我不高兴的时候哄我,会给我准备惊喜准备礼物,我生病了,她会不眠不休照顾我。”
她顿了一阵,抬眸看着周昀添:“我觉得亲姐姐也不过如此吧?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变得那么狠心。”
“我以前不敢去回想那些,只要想起来,我就怕自己会淡化对她的恨,怕自己会变得软弱。但今天看到她穿着看守所的衣服,脑海中,那些记忆忽然就冒了出来。”
“我还是恨,但是我心里又很难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周昀添伸手抱住她,说:“没关系。她对你好过是真,伤害过你也是真。所以无论是恨还是难受,都很正常。”
容穗靠在周昀添胸口,深吸了口气,然后又一点点将胸口的浊气释放出去,问:“如果把褐蛇交给警方,她下半辈子是不是都出不来了?”
周昀添顿了顿,“如果你不想”
“不!”容穗打断他的话:“这是她应该承受的结果。否则,对那些受害者也不公平。”
周昀添:“好。”
又过了几天,就在周昀添准备将褐蛇及手上有关证据递交北城警方时,北城警方先一步逮捕了傅既安。
是江素欣改了口供,供出了傅既安有关罪行,并将多年来傅既安的犯罪证据一并交给了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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