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宁玄清淡然道,“你自己走就行了,小丫头留下,我有话要问。”
“呵呵,呵呵。”
伴着两声冷笑,气氛陡然压抑下来,一股肃杀之气,铺天盖地而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溪香谷。
风吹沙起,山岩晃动,满谷的草木花叶散落一地。
周舒心中暗动,连忙把郝家姐妹拉到身后,手上多了几张百战符,重金剑也拿在了手上,还有玉盒里的金丹。
若是修士动起手来,势必地动山摇,但拼了这半颗金丹,也要护得几人周全。
谢琴心缓缓转过身,脸色阴郁,但看不出太多情绪,“宁玄清,我管教自己的弟子,也和你有关系了?”
“好。”
谢琴心咬了下牙,点头道,“你我到底同门,我不与你争辩,不过你要记住,她是我的弟子,我要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做什么。”
她转身离去,眨眼间就消失在谷中,肃杀的气氛也随之消失,溪香谷恢复了平静。
宁玄清转过身,淡然道,“没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对我出手的,而流霞宗里也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修士,其他人也看着的。”
周舒点点头,“是晚辈多虑了。”
宁玄清摇头一笑,“不算多虑。她散发出来的气势本身就有震慑心神的效果。你能抵挡住就不容易了。你看看她们。”
周舒身后,郝似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形不断发抖,嘴里还在喃喃念着莫名其妙的话,郝若烟好一点,但脸色也很苍白,眼神也没有之前清澈,显是有些惊恐。
宁玄清微微摇头。“对自己的弟子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真是一点没变啊。”
她不觉想起自己的当年,谢琴心对她也是同样,而且更为无情。
“这颗宁心丹,去喂她服了。”
周舒这才知道,刚才那一下威压,谢琴心格外“照顾”了郝似云,她受到的打击远比其他人大。只是因为郝似云犹豫了一下,就下这样的手,心思的确很阴。
郝若烟谢了一道。接过丹药给妹妹服下,眉间拧起浅浅皱纹。忧心忡忡。
她想得不是自己,而是郝似云,自己的妹妹被师父如此对待,而且那师父还是元婴境的修士,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有些不敢想下去。
“多谢前辈相助。”
周舒快步上前,躬身行礼。
今日若非有宁玄清,恐怕要遭难,而且还会牵扯到郝家姐妹,实在过意不去。
他微微摇头,看宁玄清和谢琴心,修士行事,当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
宁玄清挥了挥手,“无须谢,我也不是为你,我和她恩怨不少,迟早有个了结,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我都会尽力阻止。”
看向周舒,她淡淡的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流霞宗待不得了,玲玉城也一样。”
周舒思忖片刻,眼神如星。
本来还想等夺宝大会后,在流霞宗静心修炼,争取达到凝脉境三重,但现在身边有一个时刻都要针对自己的修士,显然不适合再留下去。
宁玄清神色平静,不置可否。
周舒心有顾虑,“只是夺宝大会有些麻烦,还没有结束。”
宁玄清摇了摇头,“无须担忧,流霞宗也会退出,三大宗门退出,夺宝大会自然结束。”
“那就好了,多谢前辈。”
事情这样结束虽然不太圆满,但也算有始有终。
宁玄清缓声道,“不过,你想就一个人离开玲玉城?”
周舒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郝若烟,“若烟,之前我说过有其他去处,你也想离开。眼下这种情况,你再留在流霞宗也没有什么前途,不如换个宗门,天地之大总有容身之所,若是不弃,去荷音派也好。”
郝若烟闻声一震,抬头看了周舒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若舒师愿意,若烟不反对,若烟也早想离开了,只是妹妹她……”
郝似云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见姐姐说话,连忙挣起身,“姐姐,你没事吧?”
神色中带着许多关切,一双眼只凝在郝若烟身上。
“没事,谢长老已经走了。”
郝若烟柔声安慰,心中愁肠纠结。
之前在流霞宗受到许多苛待,上次又被流霞宗推出去顶罪,她早就有了离开流霞宗的念头,只是一直放不下妹妹,才没有做出决断。此时虽然和谢琴心破开了脸,但想来想去似乎更麻烦了,若是妹妹留在流霞宗,难免受到谢琴心的苛责,若是离开流霞宗,又要背上叛宗叛师的罪名,实在两难。
“走了,走了就好了,我不想再看到师父了,刚才好可怕……好像要吃了我似的,从来没有这样的……”
郝似云心有余悸,但想了想又犹豫着道,“但师父走了,我也要跟着走吧,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跟着她走?”
宁玄清神色突然凛然,“你可知道,跟着她走会有什么后果?”
郝似云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会囚禁你,用元神来磨折你的心神,在你的识海外徘徊,如游魂一般的日夜缠着你,不答应就绝不会走,有几次看着都要冲进来了,但又笑着退了出去……为了达到目的,她会做任何事,亲传弟子,也不过是她的工具。”
宁玄清神色平静的说着恐怖的事情,只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她有过这样的经历,至今仍不能释怀,也不可能释怀,想一想,一个元神日夜在你的识海外面游弋,调戏你,让你感到随时都有神魂尽失甚至被夺舍的可能,这是何等难熬。
当初如果不是她的心神足够坚定,抵御住了谢琴心的磨折,然后虚以委蛇,答应了她的要求,不然后果很难设想。
宁玄清冷笑道,“她之前收的几个弟子,无不如此对待,以前是我,现在轮到你了,就这样的修者,你还要跟她走?”
郝似云惊了一下,脸色愈发苍白,“师父,是这样的么?”
周舒也暗暗心惊,他知道谢琴心控制欲极强,但也想不到强到了这个地步,这种手段与邪修也没什么分别。虽然宁玄清和谢琴心素有恩怨,不能尽信她的话,但这样的经历只有感同身受,才会说得如此深刻,多半是有的。
“如果你觉得不是,尽管去找她好了。”
宁玄清的声音很冷。
郝似云急得大喊,“不要,我不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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