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爬了。”
“我也不爬了。”
几名修者看了看凌云崖,心有不甘,但又无奈的摇头。
不用灵力,去攀爬这样的崖壁,他们有种自杀的感觉。
而且习惯了修者,要做回凡人也很难,要是爬到崖壁中间,突然忘记了这点,用起灵力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就算云离和孙合道都在底下等着,遇到危险肯定会动手施救,但万一没救到呢?或者是故意不救呢?
已经是远超凡人的散修了,生命宝贵,没必要去冒这样的险,哪怕风险很小。
“可以退出这关么?”
他们带着些疑惑,看向边上的云离。
云离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可以,你们还不是宗门的人,宗门自然也不会强制你们测试。直接退出,这关没有成绩,但不影响其他关卡的评价。”
“太好了。”
他们松了一口气。
而听到云离的话后,又有几名散修打了退堂鼓。
云离看着退出的修者,心头有一点悲哀,给了你们机会,可是你们不用啊,到这里,难道还担心会跌死?可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但也有几分庆幸,这样的人不配做荷音派的修者,没有他们也许倒是好事。
这关退出的人,虽然不影响其他关的评价,但云离在心里已经给他们划了句号,到此为止。
孙合道看着周舒,嘴角带出一抹阴阴的笑。
“哼,这一关,看你怎么过!”
大多数散修在崖底下观望,而此时已经有人在往上爬了。
一个黑点无比显眼,谁都能看出,是那黑大汉朱大山。
“真有胆大的。”
“看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炼过体的散修,不用灵力对他没什么影响。”
“早知道我也炼炼体了。”
“炼体那罪,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你确定你要炼体?”
相比修炼灵力,炼体是极为痛苦的事情,如同上刀山滚油锅,大多数修者都无法承受痛苦,不愿意去炼体,他们觉得有灵力就够了。
朱大山听不见别人的议论,只埋着头死命攀登,他已经爬上了近十丈。
仔细看去,他的手足有蒲扇大小,从指头到手掌,到处密布着厚重的老茧,显然是下过许多年的苦功。这样的手掌,深深的嵌在崖壁上的石缝里,就像钩子一样牢牢的抓住石头,完全可以支撑身体。
周舒看了朱大山一眼,转头也往崖壁上攀去。
边上孙合道怔了一下,还真不怕啊?难道他也练过体?
但看见周舒白皙如玉的双手,他顿时又开心起来,看手的话肯定是没练过,就这样也敢去爬凌云崖,就怕摔不死你。
“云师兄,这边交给我来照顾。”
他慢慢走到周舒那边的崖壁下。
望着头顶的周舒,他暗暗想道,等你掉下来,我会好好救你的,我会救得很巧妙,死你是肯定不会死,但断手断脚就难免了。
周舒注意到了孙合道,也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但只做无视。
这布满阴沼苔的凌云崖,不能使用灵力,反而正合他的心意,他的灵力本来就少,而且不适合剧烈的使用。
像李傲剑那样,他做不到,气脉根本承受不了。
而且炼体的事情,他也做了。
看见有两个人都开始攀登,其他人似乎也受了鼓舞,开始慢慢往上爬。
很快他们就发现,即使不用灵力,这崖壁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难。毕竟都是修者,也吃过不少灵食,身体素质比凡人还是要强不少的。
不一会,很多人都攀过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胜利在望。
正欣喜间,半空中一声惊呼,爬得最高的朱大山竟然从崖壁上摔了下去。
啊——
惨叫声一直持续,让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地面的云离神色泰然,在朱大山就要落地的时候,手中蓦地飞出一朵白云,堪堪将朱大山托住。
白云微微一晃,朱大山稳稳落地。
白云唤作渡云,是一种十分常见的一阶飞行法宝,也是荷音派筑基境内门弟子的标配。
朱大山连连道谢,而云离则淡然道,“登到半程,评价丁等,你还要继续爬么?”
朱大山连忙点头,“要,当然要!”
他看了看崖壁上的散修,突然扯起嗓子喊道,“大家要小心啊,爬到一半的一半,有很大很大的风,一不留神就被吹下来了!”
他的嗓门极大,传出去很远,听到的修者纷纷露出又惊惧又担忧的表情。
连朱大山这样的炼体修者都被吹下来了,那风该有多大?他们又不能用灵力,这,这考验还能过么?
云离看了朱大山一眼,颇为赞许的点头。
这人知道提醒其他测试者,果然心地质朴,真是没看错。换做别人,恐怕是做不到。
朱大山往手上呸了两下,抓紧时间朝崖壁上攀去。
这时候的周舒,也已经到了半程。
才刚刚往上一步,一股莫大的压力陡然从背后压来,呼啸的风势竟有如重锤用力拍下,逼得他紧紧贴到崖壁上。
“好大的风。”
周舒咬了咬牙,双手抓得更紧。
如果只是这样,虽然难度大了许多,但应该也不算麻烦,周舒暗忖道。
但眨眼间,那背后的风势竟然换了方向,猛地从侧面刮过来。
这下猝不及防,仿佛被巨人打了一巴掌,巨大的冲势把周舒狠狠的甩到一边,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只有一只手还抓在石缝里。
“啊!”
周舒还很冷静,但底下却传来了一声惊呼,声音清脆如铃,“师兄,小心!”
周舒微微一怔,杨梅?她怎么跑来了。
山崖下。
周舒没有如愿的掉下来,孙合道很是不满,他盯着杨梅,没好气的道,“杨梅,你喊什么喊,不去做杂务,跑来这做什么?还有,他不是你师兄,不要叫得这么亲热。”
杨梅头也不回,“灵兽都喂完了,我偏要叫,师兄师兄,师兄……”
“你越叫,他掉得越快。”
孙合道冷哼了一声,颇为阴毒的咒了一句。
转头也不理她,暗暗想着,等下周舒掉下来的时候,是让他断一条腿,还是两只手呢?
杨梅仰着头,紧张的注视着周舒,却是再也不敢叫了,生怕影响到周舒。
周舒低头看了杨梅一眼,来到这青霞坊市这么久,这样的关心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有种莫名的感动。
“放心,我不会掉下去的。”
他右手用力一紧,身体再度贴在了崖壁上。
这山风虽然巨大而且诡异,但对泡了几个月药液的他来说,却勉强可以承受,然后他根据风势,计算出合适的路线,爬上去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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