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特叔叔,我......”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没什么事的,我伤口都包扎好了。”
说着阿莱特拉着拉格曼到了不远处的帐篷里,借着烛火看清了拉格曼的臂膀。
所谓的包扎好了,仅仅只是绑了块破布条。
从箱子里取出剪子,将布条剪开,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布条撕开,拉格曼抽搐了一下,这件破布和其他织物已经和血肉融为了一体。
阿莱特停住了动作,从篝火中取出滚烫的石头,水袋便沸腾和膨胀了起来,然后他将热水洒在了拉格曼的胳膊上,轻轻地揉搓。
拉格曼咬牙忍受着,不过总算把这破布条和内衬衣袖给弄了下来。
“你在开玩笑,你流了很多血。”
“我相信你见过更严重的。你不是说维京战士流血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可不是让你白白送命。你还想要你这条手臂吗?”
“我想是的。我的剑仍旧渴望这条臂膀。”拉格曼笑着耸了耸肩。
“我都懒得说你。真不知道我们克罗万家族为什么会出你这个家伙。”
阿莱特从箱子中取出几颗花朵,那是母菊,他用力揉搓着随后覆在了他的手臂上。
“今天岛上的人怎么这么多?出什么事了吗?”
“赫布里底岛陷落了。四面八方的冒险者就都来了。奥克尼伯爵西格尓德决定干票大。”
“干票大的?”
“是的。已经绑好了。臭小子。”
之后用绷带把伤口绑好。
“谢谢你,阿莱特叔叔,我感觉好多了。我去看看哈拉尔德。”说着拉格曼就要起身。
“好个屁,哈拉尔德是长子,有的是人,有的是最好的医生照顾。你这么担心他做什么?伱是在担心你父亲吧?”阿莱特一听到哈拉尔德的名字,火气就窜了上来。
“不,哈拉尔德是我兄弟,我当然担心他。当然......当然也有父亲的原因,他肯定等会儿得骂我。”
“我倒情愿你只是后者。拉格曼你得支棱起来啊。拉格曼你告诉我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阿莱特抓住了拉格曼的双臂,摇晃着他。
拉格曼面对自家叔叔炙热的目光,将视线转到了一边,不敢直视他。
等了好一会儿。
“你说啊!你说啊!你别逼我求你啊混蛋。”
“那个,你冷静点,叔叔。要不我弄碗意大利宽面给你吃,拉格曼宽面你尝尝。”
“我去你妈的!”
拉格曼被一脚踹在了屁股上,飞了帐篷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阿莱特还把帐篷拉了起来。
拉格曼站起了身子,随后拍了拍屁股,又抓了抓后脑勺,向着宫殿的方向。
这种场景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次。
明亮的火把在城门上燃烧,拉格曼惊奇地发现主干道上也亮着光,一支举着火炬的队伍从东边的大门一直延伸到主干道的尽头。当然他也注意到海岸边尽是密密麻麻的长船,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船只。
大殿里光线充足,温暖明亮,里面比起平日异常地拥挤,满是人头,很多都是陌生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拉格曼觉得他们都很亢奋,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远处的炉火上叉着剩下的猪肉,骨头以及一些肉片。
他刚一进门,狗就叫了起来,几对男女从长凳上起身迎接,拥抱他。
他向他们一一道了谢,有礼得不像是个维京人。
他向着议事厅走去,他父亲喜欢待在那里。
他刚靠近那里便听见里面剧烈的争吵声。
“不,这和约定的不一样!西格尓德!”
“戈德雷德,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一個小小的赫布里底岛算了什么?威尔士与爱尔兰那些比我们还穷的地方有什么可抢的?戈德雷德如果你的身上还有一点无骨者伊瓦尔的血液,你就该同意我的想法。
丹麦王已经允诺,会协助我们,我从赫布里底岛一路向东,直扑爱丁堡,丹麦从东面一路向西。让那些叽叽喳喳的苏格兰人彻底消停。然后我们一路南下直扑加韦洛,以此为前进基地,便可重夺约克!”
“疯子,西格尓德,带着你的妄想见鬼去吧。马恩岛战士不会为你白日梦而白白送命!你这蠢材。”
“你说什么!”
西格尓德直接拔出了刀刃,一旁的随从也拔出了刀。
拉格曼瞳眸微缩,连忙拔出了腰中的长剑,冲进了议事会,挡在了自己的父亲面前,并且将刀刃架在了西格尓德的脖颈上。
场面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西格尓德叹息了一口气。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过激了。少年,但是是你父亲先不尊重我们丹麦人的。”
西格尓德用手指捏着长剑剑刃,微微地挪了开来。
拉格曼也没有继续深入。
“戈德雷德,别激动,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得应付可能来袭的挪威王,但是你想想,你现在有什么?一座破岛,都柏林和伦斯特那孱弱的兵力?
你怎么可能挡得住挪威王。你才是让你的战士白白送命的人。你能给你的这些战士什么战利品?你养的鱼和羊?还是欺骗过路的商人得来的残羹冷炙?”
西格尓德轻笑了起来,随后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周遭的马恩岛战士,议事厅的吵闹声已经吸引了大厅的众多战士。
并且开始严重的骚动了起来,议论纷纷。显然很多人已经被西格尓德的话语所打动。
因为自1014克朗塔夫那场惨败之后,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一座岛屿上聚集了这么多的维京人,几乎所有人都蠢蠢欲动,人们都觉得他们将掀起一场风暴。(克朗塔夫之战,维京冒险者联合都柏林维京人与爱尔兰诸王的最后一次决战。由于某位维京领袖的逃跑而溃败。)
“勇敢的维京战士们。诸位如今相聚于此,请听我一言。在我生命的大半时光我一直待在丹麦与挪威,除了战争,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从丹麦来到不列颠群岛的原因。
我宁愿去杀盎格鲁撒克逊人,爱尔兰人,法兰克人,也不愿意去杀同族人。我相信这也是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来到此地的原因,无疑我们都拥有高尚的品格,长久以来我们在不列颠的退却,不是因为我们软弱,而是因为我热衷于自相残杀。
如果我必须战斗,那么我将为获得土地而战,为同族为挪威为丹麦而战!为期望得到的永久的和平而战,并将他们传递给我们的后代子孙,生生不息!
让我掀起巨浪,让伟大的朗纳尔,哈夫丹,伊瓦尔,乌比所带来的恐惧,重现不列颠。索尔,赐予我们力量!”
西格尓德张开了双手,话语落下,几乎是瞬间在议事会内与外几乎都爆发出了雷鸣般掌声与欢呼。
人们高呼着:“为了丹麦,为了挪威!”
“永久的和平!!!”
“强取胜于苦耕!!!”
“索尔,赐予我们力量!!!”
吼声犹如巨浪,嚷得人耳朵疼。
“我钦佩你的目标,我也同样愿意为孩子和孙子留下一个强大而恒久的王国,这也正是我不能让人加入你的原因。”戈德雷德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也大声地说道。
“是吗?如果挪威王打败了你呢?那么你将一无所有。加入我的话,你的孩子也能够得到额外的土地,是吧,拉格曼。”西格尓德似乎认识拉格曼。
“你认识我?”
“当然,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另外说一句我和你父亲是挚友。”说着西格尓德向着拉格曼伸出了手。
拉格曼习惯性要伸上去。
却被戈德雷德猛地一拉。
“你给我滚,西格尓德。我有权决定我儿子的未来!”
“不要这么激动,戈德雷德,我愿意等你的答复,不过最好快点,因为我怕勇士们已经等不及了。”
西格尓德得意地笑着,转过身,与身后的战士一起欢呼着,他像是个英雄般被簇拥着出去。
人潮也随之退去。
议事厅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拉格曼似乎觉得说些什么会比较好,他伸出手。
“父亲......”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巴掌。
“冥顽不灵的东西。对于那个狂妄的家伙,还和他在意礼节?他么的,西格尔德,畜生里的畜生,狗军阀。”
“我为发生的一切而感到抱歉。”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哈拉尔德是被狼群弄伤的。而且......他打得很漂亮。”
“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
“好吧。你就是个蠢蛋。果然你的确不太适合成为一名国王。不过仅作为父亲,我为你骄傲,愿上帝保佑你,孩子。”
.......
牢房中
莱夫一边啃食着面包,一边和埃里克解释着这座牢房有多坚固,逃出马恩岛有多不可能。
“就算解了锁链,逃出去的机会也是渺茫的。而且你也别指望我,我这个手铐是被专门加固.......”
莱夫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啪嗒一声。
紧锁在手上的手铐掉落在地上。
“就算是,我脚铐......”
脚铐直接松了开来,掉在了地上。
“就算是全解了,这门也是......”
刺眼的阳光直接照了进来,差点把莱夫的眼睛晃瞎。
埃里克晃着门板,疑惑地看着莱夫。
“没有人手的话,诶诶,等等等!”
莱夫大概猜出了埃里克想要演示什么,赶忙一把抱住了埃里克的腰,赶忙将他扯回牢房。
“大师,收了神通吧。”
“那看来这座岛上的人数不少。”
看莱夫的意思,埃里克估计这里囚徒的数量可能完全比不上这座岛上士兵的数量。
这下麻烦可大了。
“我们必须过了这两天。这两天马恩岛有大行动,聚集了不少人,过几天我们或许会作为奴隶兵为他们填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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