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不由得有些心急。
但他想起萧廷宴的吩咐,他就渐渐地沉下心来。
黑羽卫刚送了一个纸条过来。
石海拆开,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的眉头渐渐地皱起,他的眼底闪过一些惊愕。
信中写了萧廷宴与云鸾的真实身份,萧廷宴让他如实告知盛圭。
石海惊得瞠目结舌,久久都无法缓过神来。
他们……他们居然是南储的摄政王萧廷宴,以及镇国将军的女儿云鸾,她后被封公主,以她薄弱的力量,打败了他们梁国二十万的军队?
梁国二十万将士,全数葬身在南储,永远都无法回来。
这笔血债,梁国百姓可都记着呢。
谁能想到,他们会只身涉险,居然早就潜伏在了梁国京都?
而且最让他震惊的是,他们还与梁羽皇早就合作了。
这样重要,关乎自身性命的消息,他们确定,要让他传达给盛圭吗?
石海有些迟疑,他不确信地抬头,看向传信的黑羽卫。
“你确定,你家主子,要让我按照信纸上的内容,告知盛圭?”
黑羽卫点头:“确定,你如实相告就是。告辞,你多多保重。”
黑羽卫说完,便纵身一跃,犹如鬼魅般从窗户处消弭,悄无声息地离去。
石海坐在那里,握着手中的纸条,迟迟缓不过神来。
而后,他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连忙将纸条,凑到烛火下慢慢地点燃。
火舌瞬间吞噬了纸条。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石海深呼吸几口气,搓了几下已然麻木的脸庞,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恢复了正常,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却不想,入目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石海不由得满眼都是震惊,他连忙搀扶住了石天鹤的胳膊。
“父亲,你怎么来了?”
石天鹤的脸庞多了一些沧桑,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才不过几日不见,他苍老了大概十多岁。
整个人精神萎靡,再不复当年石家家主,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石海极为心疼的看着石天鹤:“父亲,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石天鹤抬手,拍了拍石海的手臂。
“我饿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石海缓缓地点头,扶着石天鹤入内。
他连忙让小二,上了一些精致的膳食过来。
随着石天鹤而来的,是两个全身包裹严实,穿着灰色衣袍的男子,他们用灰色的布巾遮掩住面容,让人看不清楚,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们并没有入内,而是站在了门口。
等到小二将饭菜端进屋内,石海连忙关上了房门。
颇为急切而焦急地询问石天鹤:“父亲,这些日子,盛圭将你关到了哪里?”
“这两个人,是盛圭派人监视我们的吗?”
石天鹤似乎饿极,顾不得回答石海,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石海看得一阵心酸,唯恐怕他呛着,他只得暂时按捺住心底的疑惑,给他盛汤,为他布菜。
大概半个时辰,石天鹤才吃饱喝足。
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揉着肚子,这种极为失态不雅观的行为,是石海从未见过的。
他无法接受,父亲现在的改变。
“父亲,这些日子,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石天鹤缓缓地闭上眼睛,他的声音都带着有气无力:“我实在太累了,你让我先睡一会儿,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他说着说着,就极快地进入了睡眠之中。
石海有些不可思议。
他张了张嘴巴,又不好再将石天鹤叫醒。
他只得扶着他,让他躺上了床榻。
这一等,石海足足等了一整夜。
临到黎明时分,他再也等不下去,他打开房门,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灰衣人。
“派人告知长老,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除了他,我谁都不会告知。所以,让长老过来见我……速度一定要快,要不然,我怕迟则生变。”
两个灰衣人对视一眼,他们有些迟疑。
石海不由得心急如焚:“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倘若耽误了长老的大事,你们能承担得起吗?”
他们承担不起,故此他们也没有继续耽搁。
立即应下,其中一个人离开传递信息。
石海回到屋内的时候,石天鹤已然醒来。
他捂着剧痛无比的肚腹,在床上翻滚着。
他死死地咬着唇角,压着声音没有喊出来。
石海的心头猛然一跳,他连忙冲过来:“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这股疼痛,倒是让石天鹤得到了几分清醒。
他一把抓住石海的胳膊,一双眼睛通红无比地看着他。
“石海,别搅合进来他们的事情,趁着盛圭还没出现,你立刻离开此地。”
“不要再管我,我早就是应该要死的人。我不能连累你也丢了性命,石海,快走,快点离开这里。”
石海看着石天鹤的模样,他的眼眶不禁泛红起来。
他沙哑着声音,哽咽问道:“盛圭是不是让人给你下了蛊毒?父亲,你这是蛊毒发作了是吗?”
石天鹤疼得,额头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一向流血不流泪的他,终于绷不住痛哭起来。
“海儿,我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你杀了我,你给我一个解脱吧。”
“每当剧痛的时候,我就会清醒过来。可当那剧痛一消失,我的思绪就全然不由我掌控了。海儿,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了。”
“你杀了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听着石天鹤的痛苦哀求,石海忍不住泪流满面,盛圭就是这样对他父亲的。
盛圭他怎么敢。
他明明说过,他会好好地对他父亲,不会让他受一点折磨。这就是盛圭的好好对待吗?
石海心里,翻涌起滔天的恨意。
他恨不得立刻与盛圭这个恶魔同归于尽。
他摇着头,紧紧地抱着石天鹤:“父亲,我下不了手。你可是我的父亲啊,做儿子的,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父亲。”
石天鹤痛得,忍不住嘶吼起来。
门外的灰衣人,推开房门走进来,他掏出怀里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了石天鹤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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