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这一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堵得傅之玉哑口无言。
石清研确实够大胆,她大胆的表达,自己对新帝的痴情,闹得人尽皆知。
听说,她之前为了选择太子的选秀,还在家中闹绝食,差点就真的为爱殉情了。
她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她对新帝的爱,似乎是轰轰烈烈,热烈无比。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引起了新帝的注意,从而进入新帝的心里?
傅之玉心里的那点谨慎,随之消散的荡然无存。
母亲说得对,她也该动一动,好让新帝,知道京都城里,还有她傅之玉这个不凡的人物。
不过,傅之玉还有一些顾虑,她必须要把冯澍青的事情解决了,才能谈未来。
否则这件事不了结,对她来说,总归是个隐患。
傅之玉看了眼傅夫人,她斟酌了一番用词,一字一顿道:“母亲让女儿陪你参加晚宴,女儿自然会欣然应允。不过……关于表姐的事情,我心里实在是担忧大哥,我有些没心情,去赴宴。”
提起这个事,傅夫人也是发愁。
她忍不住的哀叹一声:“你父亲固执的很,罚你大哥跪了一夜……你大哥如今,几乎被折磨得都不成人样了。”
她还没过去看一眼,打算给明儿送些吃食,谁知道傅文生让人传话过来,若是不想让他生气,就立刻离开。
她当时恼恨得厉害,想要与傅文生闹,但想到他冰冷的眼睛,她又没胆子去找他。
“你大哥也真是的,招惹谁不好,偏偏被冯澍青那个小贱人迷昏了头,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情。他也不想想,冯澍青是那些卑贱的婢女,能够随意招惹的吗?”
“我之前给他收拾了不少的烂摊子,他以为,他闯下再大的祸,都有我给他顶着,可如今这场祸灾,哪是我能插手的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冤家。
他一见到自己,还要攀扯玉儿。
他自己的名声臭了,也就算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能玷污玉儿的清白?
玉儿以后,是要入宫的人。
可不能被她儿子耽误了前程。
所以傅夫人握着傅之玉的手,低声提醒:“不管你大哥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里去。他现在是走投无路,只想着把你拉下水,让他自己好脱身。”
“我平日里虽然疼爱你大哥多一些,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你现在在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你大哥,连累了你的名声。”
“你父亲将他关起来,让他跪在祠堂认错,也不是没道理。”
想到这里,傅夫人的心肠就硬了起来。
傅之玉挑眉,她眼底闪过几分暗笑。
哦,原来母亲是这样想的啊。
倒是省了,她继续周旋的心思。
她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他们知道,是她算计了冯澍青,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她将此事遮掩过去吧?
傅明昭替他背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傅之玉佯装不安地看着傅夫人问:“那父亲有说,该如何处置大哥吗?”
傅夫人满脸都是愁容,她缓缓地摇头:“你父亲很生气,我又不敢多问,唯恐他迁怒于我。”
“我几乎是一夜没睡,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话音刚落,突然有奴才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看见傅夫人也在这里,他连忙禀道:“夫人,姑娘,老爷说,有事要问姑娘,让姑娘速速去书房。”
不知道为何,傅之玉的心头,猛然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上来。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傅夫人的手掌。
傅夫人痛呼一声:“玉儿,你抓疼我了,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的紧张?你是不是怕你大哥的事情,你父亲会迁怒于你?”
“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忧,你父亲素来疼爱你,他应该不会怪罪于你,你是无辜的……他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倒是我……估计你父亲又该要骂我了。我得想个法子,到时候装病一下,躲过这场责骂。”
傅夫人安抚了傅之玉一番。
傅之玉也渐渐地稳定住心绪。
是啊,母亲说得没错,父亲是最疼她的,父亲应该不会因为大哥胡闹荒唐的行为,而迁怒于她。
她昨天昏迷过去,父亲还对她很是担忧呢。
听说,父亲守了她半个晚上。
直到太医说,她的身体无碍,父亲才放心离去。
傅之玉轻轻地舒了口气:“我没担忧父亲会怪我,我就是想着,该如何为大哥求情。”
大哥再如何混账,他也是我同胞的哥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严惩,而坐视不理。”
傅夫人感动坏了,她眼睛泛着泪光,颇为感慨地看着傅之玉:“玉儿,你真是太懂事了。”
“我能有你这样的女儿,实在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福分。哎,偏偏你哥哥那个混不吝地,还说那些混账话,来污蔑你。反正他说的每个字,我是一点都不相信。”
傅之玉体贴温柔的,为傅夫人擦了眼角溢出的泪光。
母女俩个感情深厚,手牵着手,彼此扶持去见傅文生。
傅之玉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她抬手敲了敲:“父亲……”
下一刻,就传来傅文生的声音:“进来。”
傅之玉缓缓地将房门推开,她恭恭敬敬,周到无比地搀扶着傅夫人入内。
她寻了个位置,小心翼翼地扶着傅夫人坐下。
整个过程,她都谦卑恭敬,像是非常真心实意地孝敬着傅夫人。
傅夫人心里一阵暖心,她捏了捏傅之玉的手。
“你也坐……行了,我不要你伺候,你金枝玉叶的,可不能做这些伺候人的活,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傅文生坐在书桌前,沉眸凝着她们母女二人。
他的目光,转而也落在了傅之玉的身上。
他凝着这个温柔优雅,颇有大家闺秀的女儿,他不由得生出几分恍惚。
在他认知里,他这个女儿,一向乖巧懂事,很会体贴人。
无论是他的夫人,还是老夫人,抑或是冯家的人,都没有不喜欢她的。
人人都称赞,他生了一个孝敬乖巧,贤淑文雅的女儿。
可如今,他看着那张文雅的面容,内心渐渐地被撕裂开。
他仿佛,在刹那间就不认识这个女儿了般。
他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傅文生的眼底,渐渐地涌起怒意……
他拿起书桌上的书信,二话不说就狠狠地砸向了傅之玉。
“江月楼里,冯澍青被人下药,这幕后黑手,应该是你吧?”
这话一出,傅夫人彻底惊呆了。
便连刚从外面,踏步入内的冯夫人,也惊得顿住了脚步,眼底满是错愕地看向傅文生。
“不,这怎么可能?”冯夫人急忙从外面走进来,下意识地反驳。
纸张是崭新的,且有些锋利,砸到傅之玉的身上时,那纸张划破了她的手背。
她猝不及防,在一阵疼痛过后,她怔愣地看着,从她手臂上滑落下去的信纸。
她仓皇地抬头看向傅文生:“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凭没据的事情,你怎么能随意的污蔑我们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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