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青崖顺势握住女妭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环过她纤细的柳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过,青崖担心自己太过唐突,他没有搂紧她的腰,只是将左手握拳,轻轻地贴在她的后腰上。
“呀,”
尽管如此,女妭还是被青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的她只是缩了缩低着的脑袋,任由青崖将自己搂在怀中,两人亲昵的举动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众人眼见如此美人竟然已是名花有主,顿时一道道“善意”的目光纷纷锁定在了青崖的身上,但长安城里的人哪个没有眼力见,眼前这位少年一身锦衣虽然朴素却是光彩内敛,还有腰间那枚熠熠生辉的金凤之章,无不彰显着这位少年崇高的地位。
所以,即便此时的青崖看起来十分欠揍,众人也只能将那一拥而上揍他一顿的想法压了下去。
不得已,众人只能悻悻而去,青崖也搂着女妭快步离开了这里。
直到人少了些,青崖这才松开了一直搂着女妭的手,而这位曾经端坐在神山上的天女,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躯。
后背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胸腔中跳动得愈发剧烈的心脏,微微出汗的额头打湿了几缕发丝,就连她放松下来长长的呼吸,都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方才多有冒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唐突之处,还望天女不要怪罪。”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断然是不会做出如此唐突之举,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性格也悄悄地有了微小的变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没没有,女妭多谢公子出手解围,我我不介意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秀发间的朱钗也随之发出轻微的叮当声,明明只是最为普通的装饰,却在她的身上堪比珍宝。
走进西市,较之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这里倒是安静了些许,只是那四处传来的吆喝声和在空气中飘香的味道,让青崖有些馋了。
由蜜桃、杏子、脆梨等水果制成的果脯沾着洁白的糖霜,在舌尖绽放出甜蜜的溪流,沿着身体一路往下,整个人都好似沁在了蜜糖之中一般。
在她的生命中,食物从来都是不会去考虑的东西,在上古的神界,众神皆认为人类需要定期补充食物是他们的身体较之神躯更为低阶的特征。
可今日,她的手中捏着两枚橙黄色的杏仁果脯,些许糖霜粘在了她的手心里,她也学着青崖的样子十分不着相地伸出舌头在掌心舔了几下,作为神明的条例早已被抛之脑后。
因为,这种东西真的很甜,很好吃。
“别吃太多了,不然就会腻了,可得留着肚子回家吃饭才是。”
青崖用手背擦去了女妭嘴角沾着的糖霜,带着她继续在西市中闲逛。
栖霞府,窗台前的花盆中栽着几株赤红色的小草,像是一束火焰般正在燃烧,此时的房间里冬季的寒冷被驱赶在外,在火焰草的作用下,温暖如春。
“那次,我带着他第一次入宫,他便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从未有过败绩的龙雀军神,后来,极乐之宴上”
柳白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端起茶壶又将两人的茶杯斟满,继续细细地听着秋池雨讲述起这几个月来青崖在长安城里的种种事迹。
“下山一趟,徒弟,的确是长大了啊。”
采自明前的龙井带着些许江南的甘与苦,柳白鹿咽下的,是这些年来青崖不断成长的身影。
“秋姐姐,我们买了好多东西,明天要在厨房忙一天了。”
一声悦耳的欢声打破了两人的畅谈,却是花青儿和塔纳舒舒提着满满的篮子,从外采购回来了。
看见坐在秋池雨身边的柳白鹿,花青儿立刻放下了篮子,将还带着水珠的双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快步来到了柳白鹿身前。
“弟子见过柳师叔。”
在柳白鹿面前,一向活泼的花青儿总是显得有些拘谨。
一旁的塔纳舒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花青儿对眼前之人如此恭敬,也是跟着来到柳白鹿面前,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师叔。
“柳师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那个,青崖呢?”
花青儿的心里有些忐忑,明知有柳师叔在,青崖一定不会出什么事,但见不到他的人,总觉得空落落的。
柳白鹿没有回答,只是朝着花青儿身后的门口使了个眼色,还没等到转过身去,身后便传来了那再熟悉不过却又令人日思夜想的声音。
“青儿,我回来了。”
门口的少年,和自己思念的身影逐渐重叠,他就站在那里,花青儿的眼中却再也容纳不下其余任何事物了。
“青崖,”
花青儿呼唤着他的名字,提着裙摆快速跑到了他的面前,但突然又想到柳白鹿在这里,便又放缓了脚步。
“你,你回来啦,平安回来就好。”
也就在这时,花青儿才看到青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
她的身上,带着亘古和荒凉的气息,即便同为女子,花青儿也发自心底地赞叹眼前之人的美丽,即便是见过人间无数芳华,也难于寻见如此这般充满神性的女子。
“青儿,这位姑娘与我一同自异世而来,她的名字,你一定知道,她唤作,女妭。”
“我又没见过这位姑娘,怎会知晓人家的名字等等,你说她是女妭?《大荒北经》中所记载的,系昆之山者,有人衣青衣,名曰皇帝女妭的那位神女?”
花青儿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她不会觉得青崖在诓骗与她,眼前之人,竟然是生活在古老的神话中的天女,现在她却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花青儿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她的触感穿透了文献典籍,触摸到了冰冷的文字所无法传递的真切感受。
典籍中不会说,天女原来如此貌美,典籍中也不会说,天女也怕生,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会害羞地躲在别人身后。
“难道说,你去往的地方,是神界不成吗?这样算来的话,姑娘应该是千年以来第二位降临人间的神明了。”
“不,如今的我,和大家一样,也是肉体凡胎,过去的种种,就让它过去吧。”
天女不愿提及往事,花青儿便也没有追问下去,她认为,为人间赢得了战争胜利的神女,无论怎样都不会失去神力流放在人间,她只当时文献的记载有误,毕竟几千年了,事情的真相谁又知晓呢。
天女很自然地住在了栖霞府,没人对她曾经的身份有所顾虑,柳白鹿和青崖带回来的人,她们同样视为自己的姐妹。
夜晚,晴朗的雪夜仍有些许寒风吹过,一轮弯月挂在中天,洒下的清辉在雪地的反射下,照得长安城的夜晚亮堂堂的。
栖霞府的屋顶上,青崖和花青儿并肩而坐,月色洒在他们的身上,像是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就像我们的祖师无法返回神界,当年涿鹿之战后,女妭也回不去大荒。那时候,大地上的所有人都驱赶着她,她一直往北走,走到了北冥之海边上,跳进了海底,却也因此去往了人间与冥界的交界处,从此,她在那里枯坐了四千年。”
花青儿望着头顶的月光,安静地听着青崖为她讲述女妭的过往,没想到,自己曾经怀疑典籍中故事的真实性,是因为自己不相信英雄会落得如此下场,没想到,真实的历史竟比典籍中记载的还要残忍,想到此处,花青儿不禁为女妭潸然泪下。
原来,曾经遥不可及的神女,也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往,从今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吃一点苦。
“青儿,若是哪天,人间再次遇到了这样的危机,你可千万不要牺牲自己的安危投身于拯救世界的大业中,比起这个世界,我更不希望失去你。”
青崖郑重地叮嘱道,尽管这个突然升起的想法很荒谬,但一想到若是花青儿有朝一日也要遭受诸如女妭那般的痛苦,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形,自己都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端端地说什么呢你,世界那么大,天塌下来都有个高的顶着,哪里需要我们瞎操什么心呀,再说了,如果世界真的毁灭了,那我们不也就没了嘛,我牺牲不牺牲的,也没什么两样了呀。”
“不,不一样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灭亡了,我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你受苦,倒不如一起轮回转世,就像云岫姑娘和秦大哥那样,下辈子再相遇。”
“笨,世界都没了,哪来的下辈子呀,我呀,不求来世,只要今生长长久久,活它个一万年,到时候,我们也像这样,坐在屋顶看月亮。所以,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知道了吗?”
不知不觉,两人的双手交叠握在了一起,十指紧扣,像是真的失去过彼此一般。
“但是,我想了想,要是我们真的活了一万年,不就成了老妖怪了,就像帝曦前辈那样唔”
青崖还没说话,便立刻被花青儿捂住了嘴巴,
“你悠着点,被帝曦前辈听见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嘿嘿,她去找师尊和女妭聊天去了,不会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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