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悦儿拉着周正慧往外面走,这一刻,欧阳悦儿觉得自己走得很潇洒,很解气。原来重男轻女可以表现得如此明显。欧阳悦儿和周正慧回到家里的时候,有两个陌生人在家里坐着。
周正慧看见来人,开心地走近他们,激动地说道:“二弟,二弟妹,你们来了。”
欧阳悦儿慢慢地走近他们,弱弱地叫道:“二叔,二婶。”
二叔老实地站在一边,二婶年轻的脸上也如周正慧一样,面如蜡黄。二婶勉强地笑着对周正慧说道:“大嫂,你快坐下,我们听到隔壁的张婶说丫头好了,我们立马给你们送来一箩番薯过来。”
二婶拉着周正慧到箩筐旁蹲下,翻开箩筐里面的番薯,最下面用麻布包着一包东西,悄悄在周正慧耳边说道:“这里有点碎米,你悄悄藏起来,煮一点给丫头吃。”
周正慧抱着碎米正想打开,却被二婶拦住,说道:“别打开,散在地上就麻烦了。”
“谢谢,谢谢你二弟妹。”周正慧带着哭腔说道。
二叔摸了摸欧阳悦儿的头,温柔地说道:“丫头,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二婶看着二叔离开,便拉着周正慧去弄吃的。欧阳悦儿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大家子,心里很迷茫。
欧阳悦儿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两天,而且顿顿都吃番薯,而周正慧把番薯留给欧阳悦儿吃,自己只吃番薯皮加一点汤水。
晚上,欧阳悦儿如常吃了一顿番薯,还没有洗漱,一个男人便冲了进来,凶巴巴地对着周正慧吼道:“臭婆娘,给老子弄点吃的!”说完,便向欧阳悦儿走来,一脚踢在欧阳悦儿的身上。欧阳悦儿猝不及防,被一脚踢翻,趴在地上。欧阳悦儿疼得直掉眼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欧阳悦儿觉得自己很委屈,莫名其妙穿越了,别人穿越就是皇亲国戚,大小姐。自己穿越就是顿顿吃番薯,现在还莫名其妙挨顿揍。欧阳悦儿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厉害。
周正慧听见孩子的哭声,吓得大叫:“欧阳必,她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这样对她,你还是人吗?”周正慧冲过来,把女儿抱在怀里,看见女儿哭得伤心,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欧阳必将欧阳悦儿刚刚坐过的板凳用脚勾到自己面前,一屁股坐下,想了想说道:“你个臭婆娘,哭什么哭,谁叫这臭丫头看到亲爹回来,还不知道让凳子。你说该不该挨揍。”
欧阳悦儿听见这样的解释傻眼了,原来打了人还有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欧阳悦儿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他很高,至少一米八,不过习惯性埋着头,有点驼背。剑眉星目,还是个高鼻梁,可惜是个国字脸,还配着一张厚嘴唇,整个人就一个土匪像。欧阳悦儿看着他发黑的脸,心里冷冷地笑着,赌鬼相!
这个男人不耐烦地吼道:“臭婆娘,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我帮你带着臭丫头。”
周正慧听见自己男人的话,更加害怕地抱紧欧阳悦儿,哆嗦地问道:“你是不是又想杀了我们的孩子?”
欧阳必一把抢过孩子,对着周正慧吼道:“你再不给老子弄吃的,老子就把她给掐死!”
欧阳悦儿懵了,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看来书上也有骗人的。
周正慧吓得站起身,立马说道:“我现在就去弄吃的,你等着我,别伤害我的孩子。”周正慧不再说我们的孩子,而是我的孩子,她已经对眼前这个男人死心了,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手,没有什么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周正慧一边看着女儿,一边弄吃的,她怕自己一转眼,孩子就不见了。
周正慧弄好吃的,端上木桌子,一把抢过欧阳必手里的孩子,生怕欧阳必把自己的孩子弄伤。
周正慧等着欧阳必吃完,收拾好碗筷,便抱着欧阳悦儿在厨房的柴灶面前,用谷草铺了一个简易的地铺,抱着欧阳悦儿在上面睡觉。欧阳悦儿觉得这些柴禾很扎人,怎么也睡不着,在夜色中,欧阳悦儿感觉到颈项有水滴,应该是周正慧在偷偷抹眼泪吧。
这个时候,睡在里屋的欧阳必开始打起呼噜。欧阳悦儿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拿把刀,把那个“爹”给办了,然后带着这个懦弱的娘逃跑。但是欧阳悦儿担心地是,自己这个娘没胆量和自己一起逃跑,说不定还会亲手把自己交到官府手里。欧阳悦儿在扎人的柴禾上翻来覆去地思考,到最后没有想出个办法,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天色微亮。欧阳悦儿被冷醒。看见周正慧正坐在一旁削番薯皮。欧阳悦儿坐起身,笑着对周正慧说:“娘亲,您起来啦。”
周正慧露出会心一笑,对着欧阳悦儿说道:“丫头,这么早,你再睡一睡,娘亲弄好早饭再叫你起来。”
欧阳悦儿摇摇头,说道:“这柴禾真扎人,丫头不想再睡,丫头想帮娘做事。”周正慧看着灶前的柴禾,一把搂住欧阳悦儿,难过地说着:“丫头,睡在柴禾上暖和些,听话。”欧阳悦儿站在周正慧身旁,没有说话,她也不想说话。周正慧偷偷地抹着眼泪,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这时候,欧阳必已走到厨房,看到旁边放着的半箩筐番薯,心里一乐。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箩筐旁,将所有的番薯倒进怀里,用衣服兜着。看着周正慧手里削了一半的番薯,一把抢了过来。瞪着周正慧说道:“废物,天天只有吃番薯,老子看见就烦。”欧阳必一边咬着生番薯,一边往外走。
周正慧看见欧阳必拿走了所有的番薯,整颗心顿时跌入低谷,她立马站起身,拉住欧阳必的衣服,苦苦哀求道:“你不要拿走所有的东西,给丫头留一点吃的行不行?”
欧阳必回头一脚踢在周正慧身上,周正慧吃痛,趴在地上。她却不死心,又爬起来追欧阳必。欧阳必心情一烦,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周正慧的脸上。周正慧被一掌扇飞,趴在地上,半天回不了神。欧阳必看到没有人烦他,继续大步向前走去。欧阳必看着怀里的番薯,想着到了镇上,就换几个铜板,到时候去赌场翻身。欧阳必看着怀里的番薯,就好像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正向自己招手,心里越看越开心。
欧阳悦儿看着欧阳必离开的背影,又看着躺在地上的周正慧,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欧阳悦儿麻木地坐在凳子上,没有再看一眼地上的周正慧。她心里想着的是欧阳必,这样的混蛋,怎么还活在世上。欧阳悦儿冷冷地瞥了一眼周正慧,心里有了答案。因为有这样的蠢女人。
周正慧看见自己追不上自己的男人,失魂落魄地走进屋,捡起地上的菜篮里的番薯皮,洗尽,放进锅里煮。欧阳悦儿有一时没一时地瞟向周正慧,却看见周正慧走向后巷,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握着一把东西,放进锅里。
欧阳悦儿等了一会儿,周正慧盛了两碗饭到木桌上。欧阳悦儿看着碗里漂浮着几粒白米,碗下沉着番薯皮,心里一阵失落,自己终于吃上番薯皮了。
欧阳悦儿用筷子有一时没一时地在碗里夹番薯皮,看着这黄中带黑的汤水,简直不潲水还不如。欧阳悦儿怎么也吃不下。
周正慧看见欧阳悦儿不吃饭,关心地劝着:“丫头,你饿了吗?快吃呀,这碎米是好东西,我们一年也吃不上一会的。你快吃吧。”
欧阳悦儿把筷子放下,用着糯糯的声音对周正慧说道:“娘亲,丫头不饿,娘亲您吃,多吃一点,才有力气打坏人。”欧阳悦儿指着欧阳必离去的方向说着。
周正慧吓得一把抱住欧阳悦儿,惊恐地看着四周,对欧阳悦儿说道:“丫头,不许乱说话,那是你爹。”周正慧说完,眼泪又簌簌地流下,继续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打了你爹,会被你爹休掉的。”周正慧抹着眼泪,心里难受地想着欧阳必那高大的身材,自己如何能打过他。
欧阳悦儿不再说话,端起碗,闭着眼睛,带着赴死的决心,仰头喝下碗里地番薯皮粥。
两人吃完早餐,这时天色已亮。周正慧掩上破木门,带着欧阳悦儿往外走。
前两天欧阳悦儿才死里逃生,又染上风寒。周正慧每天都在家陪着欧阳悦儿。直到今天才带欧阳悦儿下地干活。周正慧现在不敢把欧阳悦儿单独放在家里,她怕自己一转身,丫头又被那个狠心人给残害。
周正慧带着欧阳悦儿来到田边,将欧阳悦儿放在田坎上,对着欧阳悦儿说道:“丫头,就在这附近玩耍,别乱跑。”欧阳悦儿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时二叔和二婶也走了过来,欧阳悦儿立马叫道:“二叔,二婶,你们好。”欧阳悦儿心里想着,跟着二婶走,有饭吃。
二叔摸了摸悦儿的头,看向周正慧,语重心长地问道:“大哥昨晚上回来了?”周正慧点点头,没有说话。二婶在一旁正想安慰一下周正慧,二叔却先开口说:“干活吧,都别说了。”三个人便开始埋头在地里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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