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好像所有人都围着沈宝璋,连之前看不惯她的沈钏瑾,居然也开始叫她四妹妹了。
沈静音心里慌乱无助,她觉得自己在沈家似乎已经丝毫没有地位了。
去年的除夕,她还是家里最出挑瞩目的姑娘,即使是庶出,可祖母疼爱,父亲看重,姨娘手中有管家大权,其他房的人都会夸她几句。
说她是众星捧月都不为过。
沈宝璋才回来不到一年,竟就把属于她的都夺走了。
沈静音再也待不下去,只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便回了秋水院。
俞氏得知消息,急忙过来看望她。
“我听丫环说你身子不适,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俞氏轻抚女儿的额头,十分担心地问。
“阿娘,我没事的。”沈静音连忙阻止她,“今日除夕,要是请大夫进来,又要被祖母骂不吉利。”
“什么都没有你的身子重要。”俞氏皱眉说。
“姐姐怎么了?”沈怀瑾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朵儿忙说,“姑娘无碍,姨娘已经来陪姑娘了。”
沈怀瑾撩起帘子进来,稚气未脱的少年满眼担心,“阿姐”
“你回来做什么,回去陪着父亲守岁。”沈静音皱眉说。
“有大哥二哥在,我来陪阿姐。”沈怀瑾沉着小脸说。
沈静音说,“我用不着你陪,你能够在父亲那边露脸,那就是在帮姐姐和姨娘了。”
“阿姐,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沈怀瑾低下头,“先生夸我了,说我的文章做得好,让我开春也下场去试试,就算考不上,能有个经验也是好的。”
俞氏很是惊喜,“真的?”
沈怀瑾才十二岁,十二岁就下场考试的人可没有几个,若是真的能考中,那真真是非常挣脸的事了。
“此事未有十足把握,所以我没有跟其他人提起。”沈怀瑾说。
俞氏连忙点头,“是,先别说,等你考中了,才你父亲一个惊喜。”
沈静音还有别的事要问俞氏,便对沈怀瑾说,“怀哥儿,姐姐没有什么事的,只是不爱看到他们都围着沈宝璋转,你去陪父亲守岁吧。”
“阿姐,他们不过是因为太子才巴结沈宝璋,我不信太子真的会娶她,将来他们就会知道巴结错了人。”沈怀瑾安慰道。
“什么意思?”沈静音坐直身子,“外面是有什么传言吗?”
她最近都在家里跟着龚嬷嬷学习,并不知外面又出了何事。
沈怀瑾是多少猜到沈静音的心思,他觉得姐姐比沈宝璋更配得上太子的。
“听说听说前阵子沈宝璋跟太子一起去了风月楼,别人便捕风捉影,说太子心悦她,我看全都是胡扯。”
沈静音的脸色微微发白,“为什么是她,怎么能是她。”
“怀哥儿,你先去你父亲那里吧。”俞氏对儿子使了个眼色。
“别再想了,太子既然对你无意,你就该放下,为自己再寻一门好亲事。”俞氏柔声劝着女儿。
沈静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的,我已经劝自己死心,只是喜欢了这么多年,他要是真的喜欢沈宝璋,我心里就再也越不过去这个坎了,阿娘,你明白吗?”
太子心悦谁都可以,不能是沈宝璋,她得不到的,怎么能够让沈宝璋得了呢。
俞氏抱着女儿说,“不会的,她没有那个福气。”
“阿娘,当初沈宝璋到底是怎么被偷走的,夫人身边的下人怎么会单独放她在屋里不管呢。”沈静音好奇地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俞氏皱眉,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沈静音说,“刚才在荣安院的时候,还在说这个事呢。”
俞氏的脸色变了变,“谁有疑问?”
“阿娘,怎么了?”沈静音察觉到俞氏的反应有些奇怪。
“没什么。”俞氏笑了一下,“当时夫人有事出门,途中突然遇到大暴雨,她惊动胎气,在一处道观避雨生产,她带的丫环并不多,稳婆都是从附近的村子找的。”
“据说当时所有人都围着夫人,只留一个丫环照看,那丫环一时疏忽打瞌睡,孩子便被人抱走,避雨的人太多了,有过路的商贾还有附近的村民。”
“后来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真的回来了”俞氏的语气多了几分的怨气。
“会不会是她的师父偷走的?”沈静音疑惑地问。
俞氏说,“谁知道呢,如今她师父也不见踪影,许是心虚了吧。”
“好了,以后别再说这个了,让你父亲听到了,他又要多想。”
沈静音微微一怔,父亲为何要多想。
俞氏轻轻拍着沈静音的肩膀,她想起当时一位老道给她和夫人批的八字。
他说她所怀之女恐克六亲,出生之后远送他方,方可保一家老小。”
她不甘心又让她给谢氏算了八字。
“天赐灵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极佳命格”
谢氏生的女儿凭什么就比她的女儿命好呢?
真是不甘心。
砰——
半空中火树银花招摇整个沈家。
“今晚我陪阿娘守岁。”沈静音说。
沈宝璋也在陪着谢氏,同样说起当初被抱走的话题。
这是谢氏一辈子的心结,只要提起,她心里就悔恨交加。
“如果我那时候不出门,那就不会遇到暴雨,也不会提前生产了。”谢氏眼中闪着泪花。
沈宝璋还是觉得奇怪,谢氏会在临盆时候出门,那肯定是身子康健胎象稳的,怎么会因为一场暴雨就早产。
“娘亲,当时所有人都处决了吗?”沈宝璋问。
“我是恨不得都把他们都杖毙,只是念着他们照顾我一场,除了那个看顾你的丫环,其他人都被我赶出去了,我瞒着你父亲做的,不然他断不会绕过他们。”谢氏说。
沈宝璋哦了一声,只要人还在,那就能查清楚,她把这件事给记在心里了。
“阿宝,幸好把你找到了。”谢氏说,“不然娘亲这辈子就没有任何盼头了。”
沈宝璋亲昵地靠在谢氏的肩膀,“娘亲,我会护着你的,护着你一辈子。”
“好,好。”谢氏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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