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在身侧的手越来越有力地箍住我身体,收拢抱紧,绵绵包裹住我,仿佛想把所有的热量传递到我冰冷的身上。我的额头鼻尖紧紧抵住温暖坚实的胸膛,能闻到他身上幽幽的檀香还夹杂着淡淡的氤氲书卷气,今日他一定又去过藏书楼,是不是又独赏着夕阳西下,感叹逝者如斯的愁绪呢?
渐渐的我身体回暖慢慢停止了颤栗,泪水却还止不住的下落,此刻的眼泪已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感动使然,心中的火星似乎被他炽热的怀抱点燃,猛的燃烧起来,竟然烧的浑身发烫。
这样的拥抱让我留恋,让我深陷,又让我没有勇气去回应,我自私的不想清醒过来,就这样一动不动贪恋着这份温存,直到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阳光照进屋里明晃晃的一片,有些刺眼。我感到全身疲软乏力,额头上也垫着一块湿布,难道我真的发烧了?难怪昨晚有浑身火烫的感觉。
突然门咔哧打开,张良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顿时我心脏又不听话的砰砰乱跳,想起昨晚的场景我脸不由火辣辣的发烫。张良看向我,微微一愣,我羞涩的穷迫样被他一览无余,他竟然也有些不自然起来,白皙如玉的脸上泛起几丝尴尬的红晕,他顿了顿脚步,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在我床边坐下。
“云儿,我扶你起来喝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臂已经环过我的后背,手掌搭在了我的右肩,轻柔地将我扶起背靠在他的侧身。他此刻无微不至的温柔有些让我迷失,头昏脑热已无法思考,就这样呆呆的任由他摆布。他把汤药递到我的唇边不徐不疾的倾倒喂我喝下,药的苦涩愈来愈浓刺激着味蕾,这才把我猛的惊醒,我紧皱着眉头,连忙坐正了姿势。
“云儿,吃一口这个就不苦了。”他递过一个花型的糕点到我嘴边。我动作不受控地扭捏,接过糕点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一股山楂的甜甜酸酸,还真的很好吃,丁掌柜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我浅笑道:“谢啦!很好吃。”
“你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昨晚你发烧了一夜。”张良眉宇舒展开来,微笑如一泓清泉,沁人心脾的清凉。“好。我再睡会儿。”我轻声答道,躺了下来,他帮我悉心地盖上被子,换了块湿布轻轻放于我额头,在床边默然的坐着,我不敢看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他见我睡了,这才起身离开。
静静的屋子里留我一个人思绪纷乱。在一个可怕的噩梦后,我仿佛又做了个很美好的梦,可是,就是因为太美好,我怕,永远没有办法实现。我是该欣喜还是该悲伤,我遇到了会让我一辈子都我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空里。
又昏睡了大半天,醒过来简单吃过桌上留下的饭菜,见天气晴朗,就出去随便走走。
抬头看看太阳,已经是下午时候了,现在张良应该在给弟子上剑术课吧。而颜路一定又在老地方看书。
“子路师兄!”我笑着打招呼道。
颜路见到我有些意外,问道:“子雨姑娘,你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我已经从早上睡到了下午,就想出来晒晒太阳。”
颜路端详了下我的脸色,点头道:“气色是好些了,你坐下我帮你诊个脉。”
“谢啦,师兄!”我坐于颜路身边,伸手给他把脉。
“脉象已经平缓了很多,恢复了很快,子房昨晚照顾你一夜也是没白费苦心。”
听到张良的名字我的心又咯噔一下,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冲颜路尴尬一笑。
“子雨姑娘切记不要再受惊,以免病症反复。”颜路细心关照道,笑容还是那么亲切随和。和他说话,我总能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自己问出的问题是否太傻太怪异或问内容的太不妥当,他总会仔仔细细的为我解答。于是乎,我毫无顾忌的问道:“子路师兄,秦国扫灭六国,你和子房都一定见过不少血淋淋的场景吧?甚至自己手上也沾过别人的血?”
颜路眼中讶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看向我凝视片刻,点了点头,嘴角的还是那一抹清淡的微笑。
“但是从你们身上我看不到一丝冷酷、压抑。甚至你们的微笑总给人非常温暖的感觉,淡然到好像从来没经历过那么残酷的事实似得。”我直言不讳我的心中的感受,和颜路聊一些晦涩的话题气氛从来不会僵硬,脸上总是挂着毫不在意的笑颜。
闻言,颜路嘴角的笑意变深,缓缓道:“放下对生的执念,坦然面对死亡,真正的安然来源于自身,而非外界。很多事情不可控也无法改变,有些事也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我们唯一能掌控的就是决定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它。子雨姑娘,是不是这样?”
沉思片刻,我看着颜路亲切的笑脸,双眸神彩温润恬淡,不由冲他调皮的一笑:“嗯~~子路师兄说的非常对。你的药方,总能药到病除!”颜路绝对是个很贴心的人生导师。
“心病还需心来医,并非我能药到病除。”他突然言外有意的说道。
“心病还需心来医?”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是在说我的恐惧症吗?还没等我来得及的细问,就听到丁掌柜的声音:“子雨姑娘!”
“丁掌柜好!”我回头向丁掌柜问好。
“今天那位公子又来问了,我就按张良先生说的告诉他你生重病了,不一定能赴约,谁知他托人送来这个什么野山参叫我转交你。”丁掌柜递给我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这个野山参个头还颇大,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
颜路拿起人参端量了一下,说道:“这是长白山的野山参,非常名贵,具有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吓、除邪气的功效,子雨姑娘的确可以用。只是他如此关心姑娘你,看来子房担心的没错,他的确可能对你有意。”
“啊?”我有点被颜路的结论惊到,连忙解释道:“他只是知恩图报而已吧!我和他真的只是讲过几句话而已,根本一点都不熟。”
颜路看看我,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子雨姑娘不知一见倾心吗?子房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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