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别别扭扭的直起身,她身上穿着一件衡画的男装式样的长衫,沈衡画身材瘦削纤细,先前套进去已经废了不少力,后背甚至都有些崩坏了,还是衡画用针线勉强连好的,但下摆是万万不及的,尴尬的只齐到膝盖下侧一点,露出里面的底裤,发式更是借鉴的父君的,为了逼真更是在脸上抹了些粉底,稍稍柔化了俊朗的五官,嘴上还用了点胭脂。
沈衡画见父君恢复了神智,径直从桌子底下直起身,他只不过代替了沈意说了几句话,身形外貌上并没有做什么改善,所以并不迟疑,快步上前去查看父君的情况了。
沈意颇有些委屈的看着弟弟无情的背影,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安神草后,迎接自己的就是自家幺弟手里的胭脂,和“既然外祖母能将你认错,父君也说你与外祖父有九成相似,二姐,看来只好委屈你了,相信你不会介意的”。
然后,自己同时肩负了将放了安神草的白粥递给守在父君旁边的母亲的重任,本就困乏强撑的母亲果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自己将她安置好后,就被自家弟弟折腾成这个摸样,然后,就坐在这儿蹲点。
沈衡画感受着背后自己沈意怨念的目光,虽然抱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精神,但好歹是自己二姐,要是这次坑过头,下次黑锅就不怎么好背了,温声说道“父君,先让二姐换下衣服吧,母亲在马车里睡着了,一会儿再见不迟”
沈父点点头,看着自家二女如逢大赦的模样倒也不想为难她,这两天,自己迟迟不醒,又神志不清,孩子们也累的够呛。
只是虽然自己间断清醒时看见的抱着自己的都是那人,衡画也说她睡着了,还是有些担忧,沈父沉下心,按捺住想出去看沈母的心思,而是询问起沈衡画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
沈衡画仔细的回答了,也解释了一下他们在母亲白粥放安神草的原因,毕竟沈母已经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的守着父君了,情绪上也有些紧绷,沈父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沈衡画的发顶。
“衡画,这是青田送你的簪子吗?”沈父收回手,看着沈衡画发间那支油光水滑的乌檀木轻声开口。
“嗯,父君”沈衡画睫毛微颤。
乌檀木的生长环境极为特殊,大部分都是在古河床的地方,切面光滑,纹理细腻,木质坚硬遇水即沉,打捞也殊为不易,不过,大越因为地理特殊,乌檀木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但大多数人都是制成大件的,不过,这却不是他问衡画的原因。
乌檀木离开既定环境后,因为湿温度环境变化差异较大,如果你不是时常用棉布擦拭,或者戴于发间以自身灵气来滋养,很容易干裂,颜色也会偏于暗沉。只是家中并无关于这方面的书籍,衡画即使知道这是乌檀木也并不知晓如何保养。
而衡画发间的那支,却古朴清幽,颜色深而发亮,那么一定是时常用它来挽发,将青田那孩子亲手雕琢的发簪时常戴在身上,他可知这其中的含义。
季景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的沈衡画终是没有说话,这孩子看上去性子清冷,待人温和有礼,在这三个孩子中,也最为乖巧,只是,他是他的父君又怎么不明白,这孩子要是认定了什么,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容易改变的。
这一点倒是像极了自己,季景透过烛光看向外面马车模模糊糊的影子,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他在那小镇上认定了那个让自己叫她染姐姐的女子,然后和她一起离开了浦城在安阳落户,一起生儿育女,也是因为认定的执拗,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不过,青田那孩子怕是现在在参加童生试了吧,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自己当时离开的匆忙,倒也没向那孩子交代一声,她单独一人在萧家村参加秋试,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萧青田咬牙切齿的嚼着干硬的馒头片,带来的黄-瓜终于在中午都吃光了,包袱里只剩下一大包干巴巴,因为碱放的过多,而泛黄的馒头片。原本面粉发酵后的香甜也变成了涩涩的奇怪口感。
倒是还有一大把自己用来提神的薄荷叶,可是萧青田舍不得吃,土名银丹草的薄荷具有清凉提神,疏风散热功效,自己还有三天要熬过去,虽然叶子已经蔫了吧唧的,但还是要节约着用,最重要的是,萧青田揉了揉干扁的肚子,薄荷具有促进消化的作用啊,原先乐观的以为嚼几把馒头片再灌几大口水咽下去就可以把肚子填满的自己还是太天真。
经过两天的消耗,尽管自己已经很克制用水了,也用衣服包裹住水壶减少进一步的蒸发,但水壶里的水还是减少了一半,砚台也因为炎热的天气而干涸了,到明天早上又要重新加水,这又是很大的用水的地方,萧青田无奈的看着手里面的馒头片,真的是一点水分也没有啊。
强行咽下堵在嗓子眼的馒头片,萧青田皱着眉毛看着满天星辰,明天看来又会是一个好天气,气温也不会低于今天,那么早上就要醒的更早才行,或者今晚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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