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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 ) 听完她的故事,谢卿洛唏嘘不已,眼底涌动着心疼和怜惜。“姑娘果真冰清玉洁,将来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讲述完这些,她稍稍停顿,才继续说道:“好在这百花阁的妈妈是个见钱眼开的,见奴家姿容尚可,又有些技艺傍身,这才没逼迫奴家,奴家才能安然的在这里做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傅嫣然接过他递过来的干净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哽咽道:“正如公子所猜想的那般,奴家的确是迫不得已才跻身青楼的…奴家的父亲受诸王之乱所牵连,被判了腰斩之刑。虽没被诛九族,可家人男的充军苦寒之地,妇孺为奴为娼。奴家身为家中嫡女,也逃不掉贬入贱籍的命运。”
谢卿洛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自个儿惹得姑娘家哭了,忙赔礼道歉。“姑娘若是不方biàn 说就别说了,在下不过随口问问…惹得姑娘伤心,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给你赔礼道歉了…”
美人垂泪,亦是美不胜收。
听到他问起她的身世,傅嫣然嘴角的笑意渐jiàn 隐去,如水的美眸也慢慢的泛红,最终化为一滴一滴的泪珠儿,滚落脸颊。
若她真有什么苦衷,说不定他还能帮她一把,也算是成全了他的一番心意。
“在下观其姑娘言行举止,并不像这花楼中人,莫不是有什么隐情?”谢卿洛心里一直对她的身份耿耿于怀,倒也不是看不起她,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毕竟,身为世家子弟,看多了门庭没落的悲剧,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公子请讲。”
“恕在下鲁莽…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两人坐在屋子里闲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嫣然的身世。
傅嫣然螓首低垂,恰到好处的露出白皙如玉的脖颈,轻声应道:“奴家并无大碍,公子无需挂怀。”
谢家的家教一向良好,谢二老爷也一直教导他,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故而才有此举动。
“上次,在下冲撞了姑娘,不知有没有受伤?”谢卿洛如此执着的寻找她,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果然,保持一段距离之后,谢卿洛就自在多了。
“别姑娘来姑娘去的了,公子就直呼奴家的名zì 吧。”傅嫣然做完这一切,便稍稍与他拉开距离,她可不是头一次见面,就把他给吓跑了。
谢卿洛忙伸手去接,无意中碰到她光滑细腻的手指,脸上的潮红就更深了。从未与女子亲近过的谢卿洛,都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好。“有劳姑娘…”
引导着谢卿洛入座之后,她便在他的一侧坐了下来,并亲自替他斟上茶水。“公子尝尝,这茶水可还合口?”
“公子来了这百花阁,就不必拘礼了。”傅嫣然人如其名,举手投足间都巧笑嫣然,甜美可人。
“姑娘客气了…”谢卿洛何曾与姑娘家这般单独相处过,忙微红着脸还礼。
说着,盈盈一拜,仪态万千。
傅嫣然见他如此一本正经的赔礼道歉,忽然就掩着嘴笑了。“公子真爱说笑…奴家姗姗来迟,该是奴家给您赔不是才对…”
自觉失态的谢卿洛忙再次拱手施礼,道:“在下唐突了,姑娘莫怪!”
“公子?”傅嫣然被他瞧得有些羞涩,微微垂首,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得见,谢卿洛放佛听见心底那含苞欲放的花朵慢慢的绽放。原来,这就是他一见倾心的女子。与他设想中的模yàng ,果然相差无几。
傅嫣然偏爱竹青色的衣衫,装扮也和那些青楼花魁截然不同。衣着整齐,即使大热天的,也不露半点儿春光。眉目清秀,妆容淡雅,宛如画上走出来的仕女,言行举止也不见轻浮,俨然大家闺秀的姿态。
听见背后响起那萦绕耳旁的黄莺般的女声,谢卿洛忙站起身来,拱手作揖。“嫣然姑娘…”
那一日,他办完差事急着赶回朱雀大街,经过多番打听才得知那马车里坐的是谁。起初,在得知她青楼女子的身份时,他也难免惋惜。可心底那份悸动,随着日子的流淌却越发的清晰起来。当日积月累的痴念一点一点的加深,他再也无法忽视心里那份思念,最终踏进了百花阁的大门。
谢卿洛尽管来这百花阁多次,却只是听曲儿喝酒,并未与哪个姐儿有过瓜葛。突然被请上二楼,他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欣喜有之彷徨有之。
“嫣然见过公子。”花魁傅嫣然故意让谢卿洛等了许久,才从屏风后莲步轻移的走出来,款款的向他告罪。
楼上的门窗一关,却显得格外安静。
楼下依旧热热闹闹,有说有笑。
一席话,顿时引得厅堂内一阵哄笑。那如意姑娘的追随者纵然胆子够大,却也忍不住被激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他哪里会不想将那如意姑娘赎身出去,只可惜那如意姑娘性子孤傲,根本看不上他啊。而且,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将银钱捏得紧,别说是纳妾了,就算是养个外室也不容易啊。
“你这么追捧她,怎么不将她买回去做妾,还让她跟相好的跑了?”
“不就是会些诗词歌赋嘛,哪个窑子里的姐儿不会,哪里比得上如意姑娘的大才!”
“嫣然姑娘的魅力还真是大了,一点儿都不输先前的花魁如意!”
“瞧他也是个仪态优雅举止不凡的,想必是哪位名门公子吧?”
“这小子谁啊,竟然能入了嫣然姑娘的青眼?”
谢卿洛被请上二楼花魁的房间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等着一睹花魁芳容的恩客们。
她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思。
“鱼儿已经上钩了,若是再继续吊胃口,反而会适得其反。”艳丽女子透过窗子,偷偷的瞥了楼下那人一眼,殷红的小嘴儿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
“姑娘?”红锦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一身艳丽妆扮的小主,欲言又止。
美人拿起口脂涂抹在樱桃小嘴上,冲着镜子嫣然一笑。“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红锦,你去将他请上楼来吧…”
“第五次了。”红锦一双怨毒的眸子盯在那人身上,放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语气愈发的冷冽。
正对镜梳妆的美貌女子淡扫蛾眉,因为丫鬟的一句话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是第几次了?”
还以为公主府的公子爷是多么正经的少年英才呢,不也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人品低劣,抵不住软玉温香的诱惑?
“姑娘,那位谢公子又来了…”红锦自上而下睥睨着楼下那熟悉的身影,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
百花阁
从母亲的院落出来,谢卿璃便马不停蹄的奔向了慈心湖。就算那司徒燕秋跟小妹私交甚深,可到底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护妹心切的谢家二郎骑马一路狂奔,都恨不得能生出一对翅膀来。
见母亲心情好转,谢卿璃稍稍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他一时的灵感,后来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安宁公主听了这建议,不由拍案叫好。“对对对…这法子不错…”
谢卿璃给了母亲大人一个安抚的笑容,脑子一热,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母亲不若认个义女,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因生小女儿谢荣华的时候大出血,谢二老爷吓得不轻,于是坚持不再要孩子,才导致如今安宁公主的惆怅。
女儿的亲事早已定下,她膝下又只有一个闺女,相看女婿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没有她的份儿,真乃人生一大遗憾啊!
一席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安宁公主那点儿美好的臆想给浇灭了。“你这孩子,难道就不能让母亲再多高兴高兴…”
谢卿璃可不是他那个木讷的大哥,岂会看不出母亲的心思。于是,打断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娘,您可别忘了,娇娇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见儿子面露疑惑,安宁公主便笑着将前些日子去大皇子府做客的事情一并说了,临了还将那司徒燕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完全就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态。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头闪烁的光华一看就是在算计着什么。
“姓司徒的?”妹妹什么时候结交了朋友,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不知道?
“那里的确没有咱们谢家的产业,不过你妹妹跟司徒公子交好,说是留她在那里暂住几日,等天气凉快一些再回来。”对于那个京城首富司徒燕秋,安宁公主还是挺有好感的。不但人长得风流俊雅,还博学多才,更是会讨姑娘家喜欢。虽说做着生意行当,却也是赫赫有名的官家子弟,且家里和睦,人口简单,更无需伺候公婆,简直就是闺阁女儿家心目中的良婿之选啊。
“慈心湖附近有咱们府上的庄子吗,我怎么不知道?”谢卿璃仔细回忆了一下,并没有想起那里还有家族产业。
安宁公主正泛着困,听到儿子咋咋呼呼的声音,顿时清醒不少。“你不是不知道你妹妹怕热,这不,带着丫鬟去慈心湖避暑了。”
“娘,娇娇呢,怎么不在府里?”从城外骑马回来的谢卿璃没见到谢荣华的身影,便找到了安宁公主这里。
公主府
楚旻宁:……死守财奴!
得了自由的司徒燕秋立马又恢复了笑脸,放佛刚才那个很没形象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本人一样。“这个…医药费是不是得算一算?对了,还有误工费…”
楚旻宁为了耳朵着想,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啊…好痛…你想杀人灭口吗?”司徒燕秋疼的鬼叫鬼叫的,屋顶的鸽子都被吓得飞了起来。
楚旻宁被他取笑,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好兄弟脸红的样子,司徒燕秋不由得大笑出声。“子初,没想到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楚旻宁只觉得脸颊发烫,恨不得拿泥巴糊住他的臭嘴。“休得胡说,我不过是走错了房间!”
司徒燕秋被人揪着衣袖拖走,有些不甘心的偏头往屋子里看了看。直到两人来到游廊的转角处,他才猛然惊醒。“子初,亏你自诩正人君子,居然偷看小嫂子洗澡?!”
想到刚才那副美人出浴的画面,楚旻宁突然伸手,将司徒燕秋挡在了门外。“有什么事,去书房说。”
屏风后传来阵阵窸窸窣窣衣服面料摩擦的声响。谢荣华堪堪将衣衫穿上身,尾随楚in宁而来的司徒燕秋就追了过来。“子初,你还没给我银子呢…”
被她的娇呼震得回过神来,楚旻宁脸上带着可疑的红云,飞快的转过身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旻宁…”见这个意外闯入的男人还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处,谢荣华忍不住恼羞成怒的直呼他的名讳。
楚旻宁自认为是个谦谦君子,应该在第一时间转过身去。可不知道为何,在瞥见那一抹春色之时,他的脚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无法动弹。
尽管谢荣华动作够快,可到底还是泄露了不少的春光。那冰肌玉骨的雪白肤色,自然下垂的乌黑长发,还有双手救护下的高高隆起的部位,笔直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的沟壑,引人遐想无xiàn 。
随便挑了一间屋子推门而入,楚旻宁正打算沐浴更衣,换掉一身粘腻的衣衫,就见眼前衣衫不整的女子手忙脚乱的扯过屏风上的衣裙,对他喝道:“出去!”
没在冰室里见到谢荣华,楚旻宁眸底微黯。不过,来日方长,总有机huì 碰面的,不是吗?心里打定了主意,他整个人也就轻松起来。
红妆这才住了嘴,默默地埋头吃饭。
红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红绸扯住了衣袖。“姑娘一会儿还要午歇,快些吃完好去铺床焚香。”
至于主子到底是不是来避暑的,那就只有主子心里清楚了。
“我是陪我家主子来这里避暑的。”龙一跟随了楚旻宁好些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
红妆抬头,见又是那个娃娃脸侍卫,不由扬起下巴,道:“怎么又是你?”
“好香。”龙一鼻子比较敏锐,刚踏进屋子就忍不住赞叹。
这边碗筷刚收拾妥当,楚旻宁主仆就到了。
红绸端上早就准备好的漱口水,又拿了干净的帕子递到主子手里,这顿饭才算真正的结束。
谢荣华在宫里的时候,对养生之道也有一番研究。知道吃个八分饱为最好,所以肚子稍微有些饱意,就放下了筷子。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谢府的规矩一向教导的很好,她们也都严格执行。
将剩下的两道菜——红豆膳粥和辣白菜卷分别舀了一勺到谢荣华面前的碗碟里,红妆和红绸便恭敬地退到一边,不再吭声。
谢荣华知道她们改不了这个习惯,也就随她们去了。
红妆红绸哪里敢跟主子同桌而食,忙推辞道:“奴婢的份例在灶台上热着呢,等姑娘用完再吃。”
谢荣华尝了一口,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忍不住眯起了双眼。“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来一起尝尝。”
“这个是红梅珠香,以鸽子蛋、对虾为主料,口味鲜香,清爽适口,亦是益补佳品。”因为这道菜工序复杂,红妆倒是没有细细的讲述烹制过程。
谢荣华嗯了一声,又动了一筷子。
即便是两个字,也让红妆十分高兴。“这道菜最适合在冰室里实用了,乃是暖胃补益的佳品,还能强筋健骨。”
看着那盘五彩鲜艳营养丰富的牛柳,谢荣华极有食欲的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细细的咀嚼。“不错。”
“姑娘,尝尝这道五彩牛柳。”红妆站在一旁布菜,脸上满是骄傲。主子可是很喜欢吃她做的菜呢!
别看红妆这丫头大大咧咧的,脑子里好像永yuǎn 都少一根筋,在厨艺上却极有天fù。瞧瞧桌子上摆放的三菜一汤,荤素搭配,卖相极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一间房一日一万两银子,十间房就是十万两,一个月下来,岂不是就有几百万两的进账?想到那些从天而降的白花花的银子,司徒燕秋就傻笑着合不拢嘴了。就在他傻笑发呆的时候,楚旻宁已经走远了。而刚才谈论的银子问题,却没了下文。
司徒燕秋没料到他也会过去,愣神了片刻,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连牙齿都包不住了。天哪,他今日是走了什么好运啊,居然有人主dòng 将银子送上门来。或许,他可以将听风居扩建一下,然hòu 对外招租?
这个命令来的太过突然,让龙一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龙一,收拾东西,去听风居。”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楚旻宁忽然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开口吩咐道。
想到好些时日没见到她了,就算只是动一下念头,那个不经意的吻又浮现在脑海,让冷静自律的他瞬间土崩瓦解,再次陷入浓浓的思念当中。
司徒燕秋乐呵呵的答道:“是啊…而且还说要多住些日子呢…”
不过,楚旻宁听到的重点却不在此。未来娘子四个字,让他握着书卷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她去了听风居?”
五万?他当他那宅子是银子堆砌而成的呢!还真敢开这个口。龙一狠狠地抖了抖眉头,决定以后要离这个抠门财神爷远一点儿。
知道好友不喜别人靠的太近,司徒燕秋这才顿住脚步,笑嘻嘻的朝他伸出手。“你未来的娘子正在鄙人的庄子上借住,看在朋友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个九折,你就先付五万两银子吧!”
楚旻宁挥动衣袖,挡住他不断靠近的身躯。“离我远一些。”
两炷香之后,司徒燕秋已经心生荡漾的落入楚旻宁的书房当中。“子初…银子…快拿银子来!”
他真是个天才,不是么?!
为了防止好兄弟日后赖账,司徒燕秋已经迫不及待的溜下冰床,匆匆的跟谢荣华打了个招呼,就朝着大皇子府飞奔而去。
有了这重认识,司徒燕秋瞬间治愈了。
这笔钱,他可以从子初哪里讨回来啊!谁叫他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脑海中闪过小嫂子三个字,司徒燕秋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呢!
黑漆漆的眼神充满了幽怨,司徒燕秋很想跪爬到谢荣华跟前,求她再加点儿银子。可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汉,怎能跟女子一般计较!更何况,这个女子很可能还是他未来的小嫂子。
司徒燕秋面上努力的维持着淡然,内心却在不断地嘶吼:本公子已经是这个世上绝无仅有最为抠门儿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要抠!从来都是他占别人的便宜,被人占便宜这还是头一回啊!
只是,当他满脸欢喜的打开钱袋子,细细数过里头的碎银子之后,整个人就不好了,简直哭瞎啊,有木有?就这些个碎银子,还不够一个时辰冰块的供应呢。
瞧,他的人品多好。
司徒燕秋撇了撇嘴,还能说些什么呢?更何况,人家还给了报酬,那他就勉为其难,收留她一阵子吧。
红绸都被自家主子的厚脸皮给惊呆了,好一会儿才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干瘪的钱袋子,面色羞红的将它递到了司徒燕秋跟前的桌子上。
不过,谢荣华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huì 。“司徒公子不说话,那就当你默许了。红绸,取些银子给司徒公子,就当做咱们住在这里的伙食费吧。”
他可以拒绝么?司徒燕秋默默地问道。
看到司徒燕秋那副纠结的模yàng ,谢荣华只当没瞧见。“司徒公子,不知这里是否有客房,可否让本郡主在此叨扰数日?”
他放佛看到无数的银子从他的钱袋子里飞出,落进外人的腰包。这种心痛,别人是不会懂的!
司徒燕秋看着那一壶壶的好茶,一块块的西瓜都进了谢荣华的肚子,那个肉疼啊。刚才他不过说句客气话而已,没想到阿九那个缺根筋的,居然真的把他珍藏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这根本就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郡主了!
看着自家主子享shòu 的眯起了眼睛,红绸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扬。看来,来这里避暑,是个不错的选zé 呢。
喝着甘甜可口的茶水,吃着冰镇好的西瓜,这种日子,简直比神仙还要享shòu 啊。她最讨厌浑身冒汗油腻腻的感觉了,若是可以,她真想一整个夏天都呆在这里。
谢荣早就领教过他的无厘头,倒也没放在心上。
司徒燕秋看到她们这番举动,一拍脑门儿,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思虑不周,思虑不周。小…呃…郡主见谅,见谅!”
谢荣华给了丫鬟一个赞赏的眼神,心中十分熨帖。不愧是她的心腹丫鬟,当真是心细如尘,办事周到妥帖啊。
“姑娘,加个垫子吧,莫要着凉了…”说着,红绸便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绸垫来,往紫檀木的玫瑰椅上一铺,这才请主子入座。
红绸红妆一路上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屋舍,直到踏进这冰凉的世界,才真正领教到冰室的奇特之处。
听到郡主的称号,那个领路的小厮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点头哈腰的将人领到寒气森森的屋子里,然hòu 转身去了冰窖。
司徒燕秋尴尬一笑,忙转移话题道:“郡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里面请。阿九,去把爷珍藏的瓜果拿出来招待贵人。”
小嫂子?谢荣华柳眉微扬,忍不住瞪眼。
司徒燕秋看到谢荣华,眼珠子都快惊得掉出来了。一个口快,就把心底的那个称呼给喊出了口。“小嫂子,你怎么来了?”
谢荣华一踏进门槛,就感受到阵阵凉气扑面而来,心头的燥热瞬间消失殆尽。这种畅快,比羽化登仙还要美妙,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小厮战战兢兢的上前,拱手道:“主子…”
“什么人在外头?不知道爷在的时候,不容许人打扰么!”司徒燕秋将酒杯往冰桌上一搁,脸色有些难看。
司徒燕秋正躺在舒适的冰床上呷着美酒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一瞬间就将清净的氛围给生生的破坏。
那小厮有些傻眼,却不敢怠慢,忙抬步跟了上去。只是,他想了很久,也没想起这位霸气的闺秀是哪家的千金。
“不用了,我自己进qù 找他。”谢荣华轻轻提起裙摆,径直往里走去。
小厮怔了怔,这世上敢这么称呼主子的,还真没几个。一时之间,倒是被糊弄住了。“在。在…请容小的进qù 通禀。”
红绸尚未来得及回答,谢荣华早已等不及,在红妆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司徒燕秋可在?”
那少年的眼神越过红绸,望向她身后的华丽马车,问道:“不知马车里是哪座府上的贵人?”
“我家姑娘前来拜会司徒公子,还请通报一声。”红绸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语气不卑不亢,言行举止皆十分得体。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向内缓缓开启。一个家丁模yàng 的年轻男子探出头来。
红绸上前,抬手叩响门板上的铜环。
所谓的冰室,其实从外面看,跟普通的宅院没什么区别。简单的三进的院落,青砖碧瓦,部分的墙体由石块砌成,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并不显得突兀。宅院的正门上,挂着一块木质的牌匾,上miàn 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听风居。
“姑娘,容奴婢去叫门。”红绸叮嘱了红妆一番,率先钻出了马车。
“就是这里?”大热天的,谢荣华根本那就没有欣赏美景的兴致。
湖边的码头,还停靠着一艘艘精致华丽的画舫。那里,是贵人们乘凉避暑的好去处。偶尔从里头飘散出动听的丝竹之声,当真是好享shòu !
树下,有不少的游人靠着树荫乘凉。更有甚者,在柳树下搭了棚子,里面摆上简单的家具,不知道多惬意。
慈心湖坐落在城南的山区,虽然比较偏僻,却是踏青郊游的最佳场所。碧蓝色的宽阔湖面上,犹如一颗蓝色的宝石,镶嵌在群山环绕的山脚。湖边成排的柳树随风飘扬,如婀娜多姿的少女,款摆柳腰,姿态妖娆。
两盏茶时辰后,谢荣华带着两个丫鬟坐上马车,朝着慈心湖飞奔而去。
想到能够舒爽一些,谢荣华就迫不及待的穿上绣鞋,四处找毡帽。
谢荣华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挣扎着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来。“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备马车啊…”
“反正也就几炷香的时辰,忍一忍就到了。”红绸怕主子闷出病来,便卖力的游说。
若是再这样下去,她怕会忍不住想要自残。
“这么神奇?”谢荣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心动。
红妆的老子娘,就住在慈心湖附近。
“奴婢听闻慈心湖畔挺热闹的,那个什么第一富商在那里建了一座冰室,不管外头多热,里面始zhōng 凉爽如春呢…”红绸知道这个消息,还是红妆告诉她的。
谢荣华慵懒无礼的歪在迎枕上,无精打采的说道:“懒得动…”
红绸又往盆子里放了几块冰,将帕子放入温水中蘸湿后递到谢荣华的手里,道:“今日端午佳节,姑娘不出去走走?”
水榭固然有风,可日头太毒辣,那风也是滚烫的,根本就不解凉。而且,女儿家的肌肤娇嫩,可经不起风吹日晒的璀璨。
瞥了一眼窗外火辣辣的日头,谢荣华就眉头直蹙。“那好不如在屋子里呆着呢…”
红绸见主子香汗淋漓,难受的坐立不安,于是建议道:“不如去水榭坐坐?”
“是吗?”谢荣华烦躁的拿起帕子,不停地晃着,放佛只有这样,才能挥散身上的燥热。
红绸不禁莞尔,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应答:“姑娘,这才刚过卯时,还不到晌午呢!”
谢荣华穿了一件轻薄的纱裙斜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心情莫名烦躁。“什么时辰了,快天黑了吗?”
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端午佳节,天气也越来越热。尽管屋子里已经摆了好几个冰盆,可**的气息仍jiù 四处弥漫,闷得叫人透不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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