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仙录 第52章：无所得，阐理退上坤

    水帝笑问二洲神明：“可还满意？”

    阿波罗却说：“若只是我等神族居住，倒也宽裕，但是我们的神殿、神山等都得重新建筑，而这大路上的上好材料不足，我等如何修建神殿？”他说的也没有错，他们如果想要继续修炼下去，就得选择相对来说气息好的地方。

    水帝又笑着看向南大洲的众神，南大洲的众生都是默默点头；水帝又冲着天柱刷刷两剑，削下来几座数千里的大山。这些山都是金、银、水晶等珍贵矿物组成的，正是原来他们的神殿和神山的组成物质。

    水帝挥袖，这些金银、水晶等山就化散到两块陆地上，按照以前的大致分布而落下。水帝转身笑问：“如此，可还满意？”

    阿波罗也没话说了，而肥遗却说：“这些神没有子民，还算什么神？”

    水帝又看了看各位神明，显然他们都同意，水帝笑道：“好，汝等现在可以下到海下大陆中去召唤子民，若有愿随你等而去的，自然随去，不过只有一次机会，上来的都只能认命了，不得再来往于上下大陆之间。”

    阿波罗：“我们怎么带那么多人上来？”

    水帝淡笑：“只要他们心无疑惑，纯心追随你们，自然就会出现在上方大地相对应的位置，不过时间只有七天。”

    水帝正准备走呢，却见到南大洲的神明却围着他不走，却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天神婆罗说：“水帝，我们南大洲的神族大多都是居住在虚空中的浮岛的。”水帝闻言就明白了，又冲天柱南方削下几座山峰，挥袖布置成原来浮岛的比例，南大洲众神拜谢之后也离去了。

    水帝摇摇头，叹息一声手中冰剑向身旁一挥就化出满面羞色的冰神，此时的冰神，衣服都是淡红色的。这衣服是法力幻化，明显是因为水帝的血沾染的，不过水帝确实是以自己的精血为媒介来施法的。剩余的血气精元，可都是法力呢，冰神炼化之后，对于修为增益很有好处。

    水帝又从指尖弹出一滴精血，飞入冰神眉心，消失不见，冰神正惊讶呢，水帝：“委屈你做了这么多事，送你一滴精血吧。”

    冰神却说：“我知道水帝的修为深厚，可是也不能这么随便就给别人呀！”水帝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却拉着冰神的手飞走了，冰神也没有反抗，就让他拉着。

    雪山冰神洞府中，冰神问：“幻灵什么时候才能聚集出元灵？”

    水帝：“不清楚！”

    冰神又问：“水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

    水帝苦笑着摇头叹息，没有回答冰神的话，冰神：“你不回答就算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幻灵，没别的意思。”

    水帝沉吟：“我也是见到你们之后才有所领悟的。”

    冰神：“幻海灵界是什么样的？我能进去吗？我以后该怎么见幻灵？”

    水帝苦笑：“那是以我的元灵为照映，以幻灵镜为体用创造的一界，非虚非实，非幻非真；就算它寄托的天地毁灭了，它也不会动也不会坏，它就在那里。”

    冰神却迷茫的问：“我怎么看不到？”

    水帝：“现在的幻海灵界还没有生成造化变动，比如天地造化成形之初，还需要慢慢酝酿才能寄居神明，自那时候起就可以看到了。”冰神点点头不语了，气氛也陷入了沉默，水帝自从出生以来，好像还没有主动对谁开口说过一回话。

    这世上，气氛尴尬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活宝’打破尴尬，在雪山洞府也是一样的。正在水帝跟冰神沉默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洪亮粗狂的声音：“坤族族长上坤拜访水帝，请水帝指教。”

    这话是客气，但是听着语气却是另一番滋味，水帝拦住冰神，自己起身出去笑叹：“讨骂的来了！”

    虚空中一位三四十岁的大汉，袍带严饰，面容端庄而威严，看着水帝出现，远远就抱拳：“在下上坤，见过水帝！”

    水帝笑着点头：“神族之中，早已超脱飞升的坤族族长，怎么又下界来人间走动了？”

    上坤言：“我常听闻诸天言说，洪荒苍茫，水帝神通，最为第一，我欲与水帝决战胜负！”

    水帝却摆摆手，招呼上坤共坐于雪山之巅上，水帝笑着问上坤：“上坤，你与我战，纵然胜负分出，你能得到什么呢？”

    上坤却老实的开口：“听闻水帝是天下之主，我往昔带领本族，想要统一天下，可是后来不得已飞升天界。现在战胜水帝，我就可以统领天下，圆满过去的愿望，也算是修证我的愿吧！”这厮说话好似是找抽呢，什么叫不得已飞升天界？人家多少人想飞还飞不上去呢！什么叫圆满愿望？你都飞升了还惦记着过去的妄想，还想统一天下，人家也得听你的呀！

    水帝听了反笑：“否！否！上坤，你与水帝战斗，实际无所得，盖因水帝无所有。第一，你求名为神通第一，而水帝不自以为神通第一，更不知道神通第一有何利益。水帝实际没有你所以为的名，你胜了水帝，你依然是上坤，而水帝依然是水帝，从不曾改变。若你欲得神通第一，并非战胜水帝可得，盖因你自己不自信，你若以为自己神通第一，即已得第一。你若心中不以为自己神通第一，即便战胜水帝，也不会认为得第一，你若欲求此名，自名第一即可，并非与水帝战斗而可得。所以求名不能以战斗得，神通第一并非水帝之名，所以战胜水帝亦不能得第一。”

    上坤有点傻眼，继续听水帝说：“第二，即便你战胜了水帝，你也实际无所利益可得，盖因水帝尚无饮食之奉，以天地之风露为食，并无所养身之物资。你胜于我，从我之处，无一物可得，我依然是我，不增毫分，未减丝毫。

    你胜于水帝，也不能从别处有所得，比如你心中以为水帝为天下王，是天下主。而水帝实际不自以为我是天下主，水帝亦无寸地私有，更无片土可供于你。你当好好思量，当今众神族以杖画地而自作言语：‘此是我地，此是我地。’而当今神族之前，大地之上亦有众人以杖，画其所画之地言：‘此是我地，此是我地。’

    而如今观之，前画地者，未画地前，天地自有，前画地者灭后，天地尚在；你应如此而想，当不起私心于所得。盖因天地不私自以为众生是其所有，而众生自以为天地是其所有，天地自然载覆众生，众生自背天道，所以天地乃坏。天地坏灭，汝等即无所存，无所存即无所有，盖天地非你之物，你所有利益，皆是取用天地而养自私，何故作谎言而说‘你是天地之主’？

    而我水帝，亦无寸土自得，我所生时，依蒨草而生，是寄生于天地间，并非我有片土之地。你当思想，水帝尚且无饮食之物资，更无寸地私有之利，又能有丝毫之名气吗？利养物资尚且无有，名气虚幻之称号，何足挂齿？你又怎么能被这些虚幻之物而牵累迷廖呢？

    上坤，水帝因无所有，更无所得，所以诸天王等称谓水帝为天下之王，天下之主；盖非众生是我私有，是水帝能为天下众生做主，以如此之行为，天下以水帝为主。天下以为水帝能做主不私，而说水帝之神通最为第一；水帝神通者，以无所有为水帝之神，以无所得为水帝之通。天地之间，鲜有如水帝者，所以诸天众等，说水帝神通第一，盖因水帝不加于天地，不损于天地，是为第一神通。”

    上坤拜服：“水帝，我常以为神通力量强大才可以是第一，才能做想做的事，也曾以为神通力强大就可以做天下主人，以为天地应为我族私有。我今听闻水帝之言，才知错重，水帝如今开解于我，我已经都明白了，也没有那种想法了，从今之后，愿为水帝侍者，供奉驱驰。”

    水帝告言：“否！否！上坤，水帝尚无饮食之奉，亦无毫末之地，更无丝毫胜名，水帝实际无所得于天下，更无所取于天下，以如是原因，水帝无须侍者，盖因你应有所为！”

    上坤问：“敢问水帝，我应该做些什么？”

    水帝言：“上坤能听受信解水帝所说，汝之子女族人能信解否？”

    上坤言：“我能解受水帝所言，我子女族人尚不能依水帝之言行事。”

    水帝笑言：“所以你应该去教授你的子女族人，若依水帝所说行事，即是水帝侍者，即是水帝最亲近者。”

    上坤再拜称谢，起身而去，于此同时，魔界有一位大神通者正站在一处楼阁上看着这一幕，此人年纪二十许岁，玄衣着身，却正是魔帝。只见魔帝背着手苦笑：“这个上坤，真是不中用，三两句话就被人说走了！”敢情上坤要找水帝决战是魔帝挑的事。

    狄青魔王走过来问候：“魔帝，您让我传的信已经传了，您刚刚说什么上坤被人说走？难道水帝几句话就把上坤那个死脑筋开化了？不大可能吧！”

    魔帝苦笑：“所以才说他不中用，不过没关系，哼哼！水帝等着我给你安排的好戏吧！”

    狄青弱弱的问：“魔帝，您如今已经超脱成就帝君，为什么还要给水帝制造魔事呢？”

    魔帝很洒脱的说：“我是在帮他！”然后也不管狄青满面的疑惑，饶有兴致的欣赏下界。

    且说水帝刚刚‘目送’上坤离开，站起来正准备飞回冰神洞府，但是虚空中却被一位大神通者给锁定了。水帝抬头，看到了一位身放彩色光明，祥瑞万千，身着淡青纱衣，赤足露臂，青丝及腰，发挽彩花，璎珞彩饰，点缀窈窕；身高七尺七寸，面容美好端庄，身材妖娆少有，比起美貌一点不输冰神。

    不过水帝却知道，他不是女的，也不是男的，水帝笑道：“大梵天王，何故来此？”大梵天王笑着开口了，不过声音微妙好听，不粗不细，不脆不腻，分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因为太好听了，已经好听到不用分了。

    大梵天王：“帝君沉了南大洲，来跟帝君做过一场计较！”敢情又是来打架的，这大梵天王是色界天王，色界天人，已经没有男女的身体区别，因为色界已经没有爱欲了，也就自然没有男根和女根器官。

    水帝却摇头笑：“我沉南大洲，一为众生利益，二因天数使然，必然要做的。”

    大梵天王微笑：“就是想跟你计较一番而已，别无他事。”

    水帝听了也不好反对，迎上对面，点头一礼：“既然如此，那就请大梵天王赐教吧！”大梵天王点点头，右臂竖起，右手平托，左手一拂就出现一朵宝花，似莲非莲，似金色而非金质。

    大梵天王：“我这盏梵天宝灯乃是集合众梵天王炼制而成，不是普通的天人宝器，而是真正神器，请水帝亮出法器吧！”

    水帝却笑道：“我没法器，空手即可！”

    大梵天王皱眉嗔道：“水帝可是看我不起？汝等仙境已有多位天帝，因我身相似女身而生轻视之心，水帝大德，当不应生此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