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个番外系列的顺序:
亲情;养子(一)
若只如初见(一)(二)
助理(一)(二)
助理(三)x养子(二)
助理(四)x养子(三)
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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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晃晃的阳光照在工地上,黎语眯起眼睛推着运砖车,大量汗液粘着衣服紧紧贴在背上,不透气的布料紧紧裹住肥胖的身子,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的腿打了个颤,重心不稳就被石头绊倒在地,手上的推车向前滚了几圈侧翻在地,他也砸进了乱石堆里。
手上腿上的皮肤被划破,大大小小的裂口上面糊满了泥沙,有些触目惊心。疼痛让他不得不暂时蹲下来检查伤口,将已经摩擦脏黑的粗布手套小心脱下,果然红通通的一片,碰上去都是麻忽忽的。
最近的干净水源在住宿的板楼里面,离这里还要十几分钟路,来回一趟要是被工头看到又要扣工钱了,但若是不清晰就会发炎溃烂。
“到底是城里人,推个车都能摔倒,真是没用!”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说不定晚上抱起来很舒服!”
周围是两个路过工友的嘲讽。
黎语红了眼眶,气得狠狠瞪那几个远走的人,那两人眼看黎语没像平时那样默不作声,见他那透着恨意的目光时瑟缩了下,很快又骂骂咧咧的要跑来凑一顿黎语,却见工头急匆匆从建筑物里一路小跑,看到他们几个在原地,“偷什么懒,仔细了你们的皮!”
然后也不管他们,冲着大门口而去,黎语远远地只能看到门口停下一辆车,什么人从上面下来。不敢多看就低下了头。
那两人这时候倒是不找他麻烦了,他慢慢爬起来,但眩晕感太重,又一次跌了下去,土里的玻璃碎片刺入骨头,尖锐的痛苦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谈话声一点点靠近,他恨不得双脚能插上翅膀离开。
一群人慢慢走近,那工头一改在他们面前的模样,说话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似乎什么重要人物来了。
工头也是没想到,能遇到这边开发商的总裁亲自视察,平时这样的人物可是只看验收报告让底下人跑腿,他刚才跑过去的时候就吓得魂不附体,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一直不拘言笑的总裁居然赔笑的走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话语间全是阿谀奉承。
工头这边插上不话,也摄于男人威慑,只是站在一旁。刚转了个眼神却看到不远处再次想要爬起来的黎语,工头脸上都是火辣辣的难堪,刚想让人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拉走,但这边人已经看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边的工人怎么看着都要昏倒了,平时有给他们好好休息吗?”那总裁色内厉荏地斥责。
黎语有些狼狈的再一次爬起来,强忍着眩晕将运砖车扶起来,这时候刚才嘲讽他的人眼疾手快的帮他一起扶,又把砖头都放了进去,他们得到了工头眼神赞许,看着还走路有些摇晃的黎语,这胖子真给他丢人!
要不是现在几个领导在这里,他早就让人把他给拖下去让他滚出这里了。
他没有抬头,只觉得与面前这一行光鲜亮丽的人比起来,他就像一个落在泥地里的鸭子,特别是那个最醒目的人,虽然没见到脸,但只是那样的存在就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黎语这些日子已经被整得怕了,他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他能感觉到那行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针扎一样让他呼吸困难。
那两个工友硬是把黎语扯着走,本来就被受伤的腿被玻璃刺得更深了,黎语倒抽几口气,却硬是忍着没喊出声。
那总裁看转头又讨好道:“严董,这是他们的疏忽,我们这里绝对没有苛待任何工人。”
严渊清冷的目光看了眼一瘸一拐的黎语,“等一下。”
短短的三个字,却是严渊从下车到如今第一次开口,那总裁面上忍不住带了些惊诧,那小胖子何德何能让七爷开了金口,脸上却是一片祥和。
黎语三人被制止,黎语简直欲哭无泪,那声音太冷了。
严八领命上前,对着中间的人道,“黎语,跟我来。”
严八身材高大容色冷漠,只这么冷冷的开口说话都能让现在身心俱疲的黎语变成惊弓之鸟。
他也不想这样示弱和胆怯,只是他实在太累了,傲骨和骄傲早就被现实磨损的所剩无几,他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保留那一点点尊严。
等手上腿上的伤被那冷漠男子带着去清洗干净,疼痛才让他回神过来,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他、给他包扎的人,还有一个只存在感就爆棚的男人,不过即便这样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没什么人围观自己的丑态,也没有冷嘲热讽了。
黎语的安全帽压得很低,谁的脸都没瞧见,却能感觉到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很轻柔,这个高大冷酷的男人意外的很温柔,但再温柔一旁站着不言不语的男人依旧让他噤若寒蝉,什么话都没说可那存在感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他。
严八小心的抬起的黎语受伤的脚,“忍着点,可能会疼。”
刚才已经洗掉了泥沙,其他擦伤到不严重,主要还是这腿上的。
那玻璃刺进了血肉里,不把它拔出来无法包扎,可能之前的几次大颠簸,让玻璃扎得很深,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凿出来的血痕显得很是扎眼。
黎语点点头,再痛他都不会喊出来。在拔出的刹那,将下唇咬破,唇还瑟瑟发抖着,却连头都没抬起来过,只是不住的朝着人真诚感激,“谢谢,谢谢,谢谢……”
如果不是他们,黎语相信自己的腿大约要废了。
严八有些酸意,这青年胆子太小了,明明是给他疗伤却胆怯成这样,世上没有人天生的胆小,都是环境逼出来的,想到资料上写着他原本是黎家的小公子,只是后来因不孝之名被赶出了家门,经常找不到工作,不孝在华夏社会上是非常受诟病的,很多用人单位都会害怕担当名誉风险。按理来说,原本应该是个嚣张跋扈不知人间疾苦的人,就是后来受到了些挫折也不该是这么瑟缩。
黎语肯定受了不少罪,不过想起来严家或许也有些责任,若不是大少太不着调,这个无辜的孩子恐怕现在还在高高兴兴的当助理。
严八下手更轻,直到包扎好,也不管在外面侯着的人,只朝着沉默不语的七爷道:“主子,好了。”
在外面,七爷的名讳都不能直接称呼,严家人行事向来低调而谨慎。
七爷点了点头,却没有转身离开,看着缩在椅子上,好像一个动作就能把他吓跑的人,还是迈步走了过去,果然一直在注意七爷动静的黎语手指不由得握紧了。
看那惊弓之鸟的模样,严八都心疼了。
七爷不管青年是什么反应,大手坚定地掀开小胖子的安全帽,露出满是汗味的头,也不嫌弃,反而稍稍整理了下那湿发,小胖子不但没有任何反抗,反而一脸沉静的让人摸,即使眼底全是害怕。
明明怕的要死,却还要维持这模样,这是个即便过得再糟糕也抬起脊梁的人。
“养好伤后,去严氏,那边会有人给你安排工作。”
虽然胖但那睫毛却漂亮的像是蝶翼,听到七爷的话,眼睫颤了下。
严八都没想到,今天过来只是因为太子的退让,七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也没有把黎语赶尽杀绝的意思。
从小到大从来没妥协过的太子,却为了这个小胖子改变了,其实若太子还和七爷硬着来七爷恐怕还不会放心上,左右不过是个小人物,一句话就能解决了。
可自从那以后,现在突然变得夜夜笙歌的太子,身边围满了各种男人。
七爷解决了一批,又换来了一批,好像就为了和七爷作对,就为了让七爷解决这些贴上来的男人,你不是不接受同性恋吗,我偏偏要找一大堆,气死你个老头子。
也许只有这样严成周才能好受点一样。
黎语这个名字这才真正入了七爷的眼,这次也算是破例过来看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勾得他儿子没了三魂七魄。
可见过人后,七爷却是不准备在动手了,到不是可怜小胖子,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就是弄死了也只是让他和儿子产生更大间隙,倒不如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这么个人,还远远不值得他出手。
七爷在离开时,黎语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对方没有恶意,他当然至少要把人送到门口表达下感谢。就遇到的一群每天都来捣乱的人马,说话难听,话里话外都在说黎语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连自己父亲都不要的不孝子。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恶意诋毁黎语并不知道,他活了28年并没有明显得罪过什么人,好吧,除了余家,但余蕊和所有余家人早就化作黄土。虽然太子那人一直对他呼来喝去的,但本质却是个需要关心的孩子,断不会这样。
其实在被严成周辞退后,他虽然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但至少也读过职高,找个普通的工作并不算困难,可就是因为这样一群人,他才每每被公司很快辞退,直到找不到工作他只能到工地。
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他,总在说他勾引男人。
所以那群本来好相处的工友,总觉得他是个不要脸的同性恋。
原本对同性之爱没有恶感也没有好感的黎语,但这个时候却是恨透了这三个字,“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我没勾引任何人,没有……”
黎语的目光涣散,面如死灰,看上去好像已经对生存失去了希望。
虽然黎语的说话声很轻,但没走远的七爷却是听到了,神色为微微一凝。
黎语一瘸一拐的将人送走,那群闹事的人已经被赶走了,但他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他已经在华夏待不下去了。
七爷上车,一个人影就朝他扑了过来,嘴里甜腻的喊着爸爸,那是个容貌精致的少年,透着纯真娇憨的气质,“爸爸,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与小时候的严成语,几乎一模一样的撒娇模式。
严渊静静的看着他,直到盯得毛越彬开始头皮发麻,甜甜的笑容都有些僵硬,“爸爸,怎么了?”
冷静,毛越彬,你有绝对的证据证明自己是严成语,不用害怕,即便七爷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查到,他们说那些痕迹早就抹掉了。
毛越彬不停给自己下心理暗示,才觉得安心下来。
“是你叫人,去诋毁他的。”七爷淡淡的陈述。
“我只是在想,他是个勾引哥哥的坏蛋,他应该受到惩罚。”毛越彬一派天真无邪。
自从算半承认了后,毛越彬就一直称呼严成周为哥哥。
七爷看了他一会,轻颔首,却不再说什么。
早就习惯七爷冷淡的毛越彬,也不奇怪,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反正七爷对谁都这样,他只要保证自己有一个严家养子的地位就足以让任何人忌惮了。
直到送走毛越彬,七爷的声音像是被敲碎的冰渣子,冷得冻人,“查清楚毛越彬最近接触的人。”
“七爷,他们太小心了,再加上证据确凿,我们的人要是有大动作,就容易打草惊蛇。”这二十多年来,要冒充严成语的人比比皆是,严家人再小心寻找但那么多年来依旧传出了风声,基本上有点来头的家族都知道,严家二少失踪了,那是个被领养的孩子,但却被七爷护着,若是谁能当上这二少爷,这世上还有谁会没眼色来开罪自己,可谓是一人生道鸡犬升天,背地里打主意的人只多不少。
七爷疲惫的闭上眼,这么多年来,只有这毛越彬拿出了确实的证据来,甚至连当年那个老社家的帮佣都在,只说那时候老社的夫人生的是双胞胎,死的是弟弟,而不是哥哥严成语。
当年帮佣为了保护小小年纪的严成语,便把他送给了现在毛越彬的母亲当养子,只是那么多年过去,这佣人已经老得都走不动,被找到的时候还剩一口气,咽气前说出了“实情”。
然后就是毛越彬的认亲,以及七爷的默认,毛越彬能这么肆无忌惮害死毛家嫡子毛天宇,仗的也不过是七爷的势,毛家家主再疼爱嫡子但人已经死了,也就人死如灯灭了,毛越彬做的很干净,只能查出毛天宇是吸毒过量死亡,比起什么都拿不出手又在吸毒的毛天宇,显然乖巧听话的毛越彬更符合心意,再说毛家需要继承人,他不可能在失去了长子后又失去庶子,这才娶了一直养着的情妇,也算让毛越彬当上了名正言顺的嫡子。
无论七爷派人怎么调查,所查出来的“真相”都天衣无缝,可就是太完美太巧合了,才显得如同刻意安排。
七爷眼中浮现着绞碎一切的戾气,所有妄图冒充小语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冒充的时候有多开心,就要他们加倍的痛苦。
七爷从来都是个忍耐相当好的,在完全查清整个事件前让他们再蹦跶一段时间,把这长达二十多年的布局彻底连根拔起。
黎语在工地上看着漫天繁星,自从毕业后他就没有那么悠闲看过天空了,记得最近一次还是毛天宇出国前,那家伙还回来说要让邵祺刮目相看呢。
曾经的他们,是多么无忧无虑,但一切都变了。
路过几个工友,看了眼黎语,都没说话匆匆离开。
也不知道那个给他包扎的人说了什么,不但工头没来找麻烦,就是那几个工友都没讽刺他,连工头都把原本单独的房间让给自己了,态度很殷情,但黎语却能感觉出这些人背地里怎么鄙视自己。
大概是奇怪他这么个只有肥肉的胖子,才摔了一跤就勾到了一个大人物,不愧是天生贱货。
苦笑着,笑着笑着也就习惯了。
他打给了殷温博,面对如今势如中天的青梅竹马,他是自卑的,根本不想麻烦他,但他没别的办法了,“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想出国避避风头。”
直到打完电话,殷温博才隐藏下自己的爱慕,小心对着紧盯着他的煞气男子道:“他说需要一点钱,让我帮忙。”
根本没注意到他目光里的爱意,严成周眼里看不到任何人,只是紧盯着那个刚挂上电话的手机,那神色像一只怒发冲冠的狮子,却硬生生在撕咬猎物的前一刻刹车,“让他出国前先住你家,我给你一千万,你一点点寄给他,让他在m国好好过日子。”
“太子,您…”
“看什么,只要老头子不对他出手,老子就当个合格的继承人吧。”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也不喝,只是看着醇厚色泽的酒液在灯光下的流动。
若不是这人是黎语的青梅竹马,他怎么可能多解释几句。
黎语有什么好,值得您付出那么多。
殷温博几乎要把指甲掐断,玉佩里的三号缩了缩身子。
“我知道了。”
他其实是感激黎语的,到底他有做人良知,不想恩将仇报,如果不是黎语当年送的礼物,他也不会得到三号,更不可能成为影帝。可他从小心翼翼接近严成周到如今成为炙手可热的影星,现在也算是太子身边少数称得上能聊天的人,却比不过只跟着当助理半年的黎语,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他爱得那么谨慎,以为太子只喜欢女人,生怕被发现自己的异常。
太子的性格他很了解,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接受同性的,他以为自己要暗恋一辈子。
但太子却被黎语给生生掰弯了,还弯得莫名其妙。
严成周又开始灌酒,等到人醉得不省人事,殷温博才走出包厢,好一会才下定决心,打电话给毛越彬,“我同意你的提议,只是你不能故意弄死他。”
“自然。”毛越彬冷笑一声,放下电话,向前狠狠一撞,撞进了女子身体。
来回好几下,终于泄了出来,身下的女子麻木的看着天花板,直到被捏住了下巴,毛越彬那张原本美丽的脸上全是阴狠,“温雅,你用这副表情来膈应我什么?当初可是你自己答应的,这会儿就别做出一副我逼你的矫情模样,恶心!”
“我是答应你接近黎语,可没答应你要害人!”温雅狠声反驳。
“呵呵,他若知道你是个婊-子,看他会不会那么情深不寿,那白痴,都是他自找的!”
“为什么要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黎语?”在她看来,黎语根本没得罪毛天的地方,这是两个没交集的人。
黎语努力生活,从来不放弃希望,为人更是温和的老好人,有原则有毅力,就算偶尔懒惰一下,但在他们住一起的时候他就算再累也会做掉所有家务,为她洗衣做饭。
穷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没穷过,女人一辈子不就是想要这么个男人对自己好吗?有多少次,看着将她伺候成皇太后的黎语,她都差点想脱口而出,这辈子就这么跟着他吧,她会幸福的。
这个男人没有好看的容貌,没有伟岸的身材,却是个过日子的人,他身上有她最需要的家庭温情。
她多么后悔,当年年少轻狂,被迫下海当个卖笑的女人,如果她当年能够不被钱财利益诱惑,又怎么会遇到毛天宇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若是坚定本心,母亲不会被气死,她也不会落得这下场。
大约是今天心情不错,毛越彬倒是多说了句,“只有他不在了,我才能名正言顺。”
温雅听不懂这话,但很快毛越彬又插了进来,像要弄死她的力道。
她眼角滑落滚烫的泪水,黎语……我配不上你,配不上,我太脏了,若有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干净的女孩来找你,来追求你,可好?
“最后一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做事。”身体被撞得很痛,但这种痛才能让她清醒。
…
黎语用从殷温博这里借来的两百万,先寄给正在疗养院的黎君一部分,又偷偷给温雅买了套房子,虽然很小,但也胜在温馨,这些等他走后就会由殷温博交给她,这样他也能够放心,最后剩下的十万,是他去m国的启动资金。
这些事情全做好,已经过了半年了,从炎热的夏天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天。
黎语从工地上辞职后,一直在殷温博的家里待着,打扫下卫生,做做饭,虽然还不了钱,但也是他心意,对这个好友他亏欠良多,自从毛天宇走了后,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友情了。
他相信等到了m国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赚来还给好友,然后向温雅求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前几天,他接到了以前投简历的一家公司的邀请,请他去m国所在的事务所面试,这对他来说相当于雪中送炭。
今天是要离开前的前一天,他已经见过温雅了,她给了他几万人民币,告诉他要保重。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拿她的钱,但她的目光让他无从拒绝,收下了她的好意。
对女友,黎语心存感激,上帝关上了门,却给他留了扇窗,磨难总会过去的。
他发誓等回来后一定会给她过上好日子。
但这个爱哭的小女人却只是一直哭,一直哭,让他好好一路小心。
他只能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告诉她不是生离死别,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想到女友,黎语温暖的笑了。
嗯?
他忽然感到一道视线,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目光太灼热了,让他不察觉都很难,但却始终找不到人。
又是错觉?
黎语找了一圈,只能认命的在开始拖地。
一扇储物间的门内,站着一个满眼通红的男人。
他透过门板上那小小的磨砂玻璃,描绘着外边人模糊的轮廓。
黎语,你他妈的一定要好好等着老子,老子还没让你爱上我,在这之前,你不准爱上任何男人!听到没有!
手指重复勾画着黎语的轮廓,食指蜷缩了起来。
严成周捂着脸,缓缓蹲了下来。
第二天,来送机的只有殷温博,黎语感激着这位青梅竹马的帮忙,那么忙还抽空送自己。
他还是张望了下,温雅并没有来送机。
这样也好,省的她又哭成了泪人。
在好友的期盼中,黎语走进了检票口。
…
严家,严成语卧室。
敲门声响起,七爷放下给小儿子准备的轮船模型,起身开门。
顺叔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七爷的模样,悔恨和痛苦难以掩饰。
当时,在毛越彬出现后,严成语是双胞胎的消息得到了证实,一直以来都当做严成语还活着的七爷,并没有错,原来死亡了的语少爷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那时候的七爷,是多么高兴。
已经二十五年,没那么高兴过了!
“七爷,这是我们查到的一点消息,恐怕一直以来我们都搞错了大老爷的局。”
大老爷,就是严家曾经的大公子,也就是七爷的大哥。
按辈分说,严成周和严成语都要喊他一声大伯,只是早在当年七爷得到严家后,就死于内斗中。
当七爷看到这资料,神色越来越狰狞,那一身的疯狂已经压抑不住,犹如一只处于入魔状态的恶鬼。
当年死的是严成语的双胞胎哥哥——这在毛越彬出现的时候,已经基本查清。
重点是后面的,老社的小姨子,也就是严成语的母家姐妹把严成语偷了出去,给一个才不满四岁的小孩子做了脑部手术,那孩子醒了后不记得任何人。
这小姨子也是个狠人,把自己三岁大的私生子给弄死,将严成语换了上去,又嫁给一直痴心追求她的黎凯。
严成语的亲生母亲在法律上并没有什么姐妹,这位小姨子是试管婴儿,在血缘上有关系,也因此,她被当做女佣一直在照顾老社家的两个双胞胎兄弟。
严家大伯利用的也是这一点,女人的嫉妒心。
这一切看似滑稽,却在精心周密的安排下,让人查不出丝毫漏洞,作为严家原本最强大的继承者,有深厚底蕴足以成为严家家主的严家大少完全可以将所有漏洞全部掩埋,更重要的是,敌人才最了解敌人,他了解严渊,就像严渊了解他一样。
现在过去二十多年,当事人几乎死的死,伤的伤,本来就算天衣无缝的计划更是死无对证,很多证据因为当时严成语的“死亡”和严成周的回归,而错过了最佳搜查时机,很快就在严大少的旧部刻意淹没下在时间的洪流里消失,如今虽然依旧查不出原委,但严家的情报网已经能大约拼出一些真相了。
严渊想起当年大哥死前,看着他说:“严渊,你虽然赢了,但却输了。”
你永远得不到你大儿子的爱,你的二儿子也永远都在失踪中…你最在乎的亲子,一个都得不到!…知道你几十年后生不如死,我就放心了。
严家大少爷,就这么微笑着闭上了眼。
“找!全部人,找黎语!不惜一切代价!”严渊的瞳孔冒出血丝,摄人心魄。
向来低调的严家,突然爆发了让所有家族为止侧目的恐怖力量。
就在黎语离开后的半小时,机场进行全面封锁,听说有国际恐怖逃犯在潜逃,机场周围围满了防爆警察,一时间人心惶惶。
七爷面无表情的站在控制室,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出入境记录,负责人不停的擦着汗,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只希望那程序员快点查出来。
严家的保镖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七爷周围如窒息一样的压迫感,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七爷。
“七爷,他已经在十五分钟的那班机上离开。”
“马上要下暴雪了,现在起飞太危险,最快也要等雪停了才能过去。”
“七爷,您的安全最要紧,还是等暴雪过去再走比较好。”
保镖们快速报告,七爷闭上了眼,复又睁开了,满满的凶光,拳头攥得很紧,额头浮现青筋,他如今就像受了重伤的巨兽,全是后悔和恨不得毁灭一切的痛苦,他捧在掌心的孩子,被他给弄丢了。
一字一顿:“我说过,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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