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关于贺俪的调查报告?”郑源看着楚铮给他的一沓纸张,翻过去,不禁皱起眉。
“没错儿,就是她的报告。”楚铮食指中指相叠,扣上桌面,道,“调查过程,异常顺利;调查结果,一切如常。”
“奇怪!非常奇怪!”郑源觉得,过分的正常,就有点儿疑问了。
他感到很不放心。
楚铮看他沉思,将调查报告拿过来,翻到关于她身世的那一页,道:“贺俪,贺鸣深的养妹……贺鸣深就是你妹夫哈。
调查上说,贺家二老是贺俪亲生父母的挚交,后来因为她父母在非洲做生意时,遭遇险境,她无人接收,方才将她收养。
自从在襁褓之中被贺家收养,便一直被视若己出,后来因为成绩优秀,考上了华夏警察大学,又在毕业前,被b市的特警中队吸纳。”
楚铮说到这里,轻笑一声道:“听起来,是个人才。”
“的确是人才。”郑源叹口气,看向楚铮特意推给他的那几页纸,“这是……”
“哦,这几页是情感篇……我想,你肯定会感兴趣的!”楚铮笑起来。
郑源挠挠脸,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楚铮给的东西,他还是需要看看的。
楚铮在他看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他在一旁解说道:“贺俪年近大龄,却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
要知道,她容貌妍丽,身材动人,无论是读书时、还是工作后,都有大把的人才追求于她。
其中,不乏业内精英、海归人才、权.富.二代……你猜,她这样,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郑源抬头看看楚铮,半晌道,“老楚啊,我竟不知你这钢铁之躯中,竟然有这么八卦的灵魂!”
“……”楚铮一拳捣过去,“我这不是给你分析么!”
“你分析人家小姑娘情归何处?”郑源抬起胳膊,接住他这一拳。
“你真是!你不知道,很多人才,是因为情爱堕落么?!”楚铮觉得,他刚没有把调查报告直接摔郑源脸上,那完全是他风度翩翩的缘故!
“好好儿看看吧!”楚铮将报告塞郑源怀里,“这姑娘情归他养父母家的哥哥!也就是你妹夫!”
“???”郑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郑源不是认为贺俪喜欢、哦,不,应该是爱慕自己的养兄不可能,而是觉得,以他妹子的敏感度,不应该辨识不出来啊!
“你妹妹这么长时间以来,或者说,自从知道她的身世以来,有哪一天不是想着为她父母报仇的?揪出仇人,是她生活的动力!我想,结婚只不过是想让你爸妈放心,她的心,到底还是扑在报仇上了。”
楚铮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郑染根本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到丈夫贺鸣深的身上。
“那姓贺的!”听到楚铮提起“贺鸣深”,郑源气得咬牙切齿,钵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狠狠地说,“亏我我们家那么信任他,我爸妈把他当亲儿子一样!我们家把女儿嫁给他,他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嘿!嘿!嘿!老郑啊,人说话,你得讲道理啊!”楚铮见他一肚子气都要往妹夫身上撒,便拍拍他肩膀,提醒他,“这事儿,是你妹妹的原因……哦不!瞧我让你给我转的啊!”
楚铮摸摸额头,心道,自己都让郑源给带傻了!
“老郑,你说你,你妹夫也没出轨!你乱闹什么啊你!这都是贺俪自己跟那儿单恋呢!”楚铮嘿嘿一声,提醒道。
“……”你早说啊!让他跟那儿干跳脚!
郑源挠挠眼角儿,干脆认真的看起了调查报告。
楚铮跟那儿还嘚啵呢:“贺俪对贺鸣深有感情,估计贺鸣深也知道,所以自从俩人都长大以后,贺鸣深就从家里搬出去了,一直到和你妹妹结婚,也是他在外面买的别墅……咳咳,我怀疑,这妞儿有可能因爱生恨。”
“你那意思,她要是做出什么……像是叛国之类的事儿,还是我妹妹的错儿啦!”郑源老大不高兴道。
楚铮啧啧两声,说他:“你这人能不能听进人话啊!没听说么!我是说她情感转变的原因,又不是说赖你妹妹!再说,这事儿要说有关联,也是和贺鸣深有关联!不过……”
说到这儿,楚铮顿了顿,清清嗓子,道:“不过呢,老郑啊,不是我说……你妹妹性子也的确是太冷了点儿!要说贺鸣深那家伙也怪可怜的,自己喜欢的,是那么万事不经心的……喜欢他的,又做了这么个选择,啧啧……”
郑源闻言,已经不想理这家伙了,这厮说的话,哪句都不中听,他简直怀疑和这家伙儿交情甚重的自己,品味有问题!
估计是看出郑源气哼哼的了,楚铮这才不那么口无遮拦,正正经经的说:“不管怎么说,贺俪此人还要再查!”
郑源听他这么说,精神也是一振,当即连连点头,道:“我看还得从她从前的交友情况来看,我不信,她就没有什么朋友!”
“我看不然。”此时,楚铮已经有了其他看法儿了。
“你想怎么做?”郑源看向他,想听听他的想法。
楚铮用手拍拍调查报告:“我看,咱们也许应该从她父母方面着手……哦,我是说,她亲生的父母。”
“不是查过了么?”郑源挑出介绍贺俪亲生父母的章节,看向楚铮。
“不够!还很不够呢!”楚铮道,“咱们需要.深.入.调查下去,将贺俪亲生父母的人脉关系、家庭背景、亲友情况,等等,紧接着再仔细挖掘下去。
你要知道,贺俪本人,毕竟是一个未来可期的精英人才,她能做出有背于自己所学、所为信念的行为,那一定是要有一个强大的理由推动她这么做才行。
否则,她不见得能说服她自己。”
“金钱、名利、地位……哪一样不是可以让人堕落的?”郑源认为楚铮想的有点儿多了。
楚铮摇摇头:“贺家巨富不说,但说贺俪亲生父母给她留下的家财,便有上亿,我说的是美元,你想想,等闲金钱能够让她冒险心动么?
至于名利、地位,这些东西,在她刚进入特警支队不久,就升为小队长,你觉得这些东西还远么?
更何况,据我所知,她在绘画上颇有天赋,小小年纪就在全国开了巡回画展,还曾经受邀到国外去进行展览。
她的作品,于她刚大学毕业时,就已经被拍卖到了百万之高。
而她现在绘画协会里,担任了青年组副主席,且早就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啦。
报告里面说,当初贺家二老是想她当画家,到大学做教授的……只是由于她爱好当警察,才会走进这一行。
这样看来,名——她早已有;利——也随着名气而来;地位——就不用说了!
老郑,你想想,要不是有其他理由,她为什么这么做?”
“老楚,其实还有一个前提你没有说。”
“什么?”
“首先得确认她是否真的有问题。”
“……”
楚铮想想,仍旧坚持:“那也要调查她亲生父母,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的清白证明出来……老郑,咱们只是暂时证据不足……可是,你我心里都明白,你们家是谁都能进的么?
别人不知道,我能不清楚?要真是有人从从容容进出你们家,而你毫无察觉,那只能说明,你退步了!”
“……”郑源叹了口气,“啥都别说了,就听你的!……咱们,先从她亲生的父母那里找寻可能吧!希望能有突破口儿!”
……
据点里,韩苗和陈铭已经不知道他们俩这是第多少次狼狈逃窜了。
随着敌人的追查人数郑家,以及,追查地点的推进,他们俩可供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就在将近俩月以前,引起他们俩冷战的那个救过他们的人,出现了。
这一次,她又救了他们。
“你现在需要做手术!”女人看着陈铭腿上中弹的地方,皱起了眉,“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虽然可以帮你取出子弹,但是,我这里没有麻醉剂,你恐怕要狠狠地吃一顿苦头了!”
“同志,您能不能想想办法!他……”韩苗双眼噙着泪珠儿,急切的说道。
陈铭之所以中弹,是因为救她!
当时,她刚亲手搏杀一个敌人,因为力竭被绊倒在地,而另一波敌人,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于是,已经冲到前面的陈铭,再度折返,将她背到背上,快速逃跑。
也就是这么一折腾,他们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从而导致陈铭腿部中弹。
而就是这样,陈铭竟然忍住那一瞬的身体本能的反应,一声没吭、连顿都没有顿的将她背出了危险境地!
想到这里,韩苗眼泪连连,心中是说不出的悔意和愧疚。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的历练,让她能够手持机枪和敌人面对面的战斗!哪怕是将敌人一把击杀,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但是,她却是缺一个对陈铭道歉的机会……哪怕她主动要求陈铭训练她,哪怕她的进步和改变让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缓和许多,她都一直没找到和他谈开的机会。
或者说是,让她放下自尊和面子的决心,她一直没找到。
可是,就在她发现陈铭腿部中弹的那刻,她可以说出那句对不起了。
“韩苗!”陈铭干裂的双唇动了动,冲闻声看过来的韩苗摇了摇头,“你别难为人家……这位女士能够出手相助,已经足以让我铭感五内,我们不要得寸进尺。”
“可是!”韩苗眼泪汪汪的蹲下,看着他那仍旧汩汩冒血的腿无所适从。
“没有可是!”陈铭的话不多,但是语气异常坚定。
他这般,韩苗也没办法,只能点点头,保持安静。
“你们俩说好啦?要是说好了的话,就跟我走吧!……你!将他扶好!”女人双臂环抱,在一旁看了会儿,见他们俩说的差不多了,便将他们带到了她的地盘。
“你们放心,我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女人住的地方和他们俩一开始扮作研究员住的地方很像。
“谢谢。”陈铭躺在女人和韩苗用几张办公桌拼成的通铺上,他冲韩苗点点头,看向女人,冲她道谢。
“不客气,我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也需要助力。”女人说着话,便将做手术需要的工具和药品准备齐全。
“你要是害怕,可以不用看。”女人和韩苗说,“你看上去需要食品和水源……这边柜子里面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你可以随意用。”
“……”韩苗有些犹豫。
她的确是害怕看到陈铭做手术的,可是不看的话,她又不太放心。
虽然这女人接二连三就过他们,但是,对方到底不见得和他们是友,万一有什么想法儿,对陈铭做了不太好的事儿,怎么办呢?
想到这儿,她摇摇头:“对不起,要是方便的话,我想陪着他。”
“……”女人点点头,“你不放心很正常,不过,我不得不直言相告,你作为门外汉,在这儿看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来,还不如让他自己感受呢!……只要你带着耳朵,他呼救的话,你应该有反应的时间的。”
“……”这人说话好直接,这样不会太尴尬么?
韩苗让她说的,都不知该怎么回话啦。
“你先去吃点儿东西吧!”陈铭注意到韩苗的窘迫,出声替她解围。
“好。”韩苗见他眼神坚定的冲她点点头,同意了。
不过临走开之前,她轻轻地在他耳畔道:“陈铭,那天……对不起,是我没问清就先怪罪你,是我不是!而后,又使性子让咱俩陷入险境,是我不对……不管你怎么想我看我、原不原谅我,我都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陈铭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之前,她表现出来的悔意他看得分明。
虽然当时气愤不已,但是,等到事后冷静下来,便也释然了。
他对自己要求不高,对别人也很宽容,属于“宽以待人、宽于律己”的典型。
所以,当韩苗改变时,他便也跟着改变态度啦。
不过,他却没有对“她跟他道歉”一事报以希望。
没想到,今儿,她却给他来了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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