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已经是九月份的最后一天了,正是韩国一年之中最舒适宜人的一段时间,但申文硕送了这么久的外卖却依然是累得满头大汗。
此时正是等红灯的时候,申文硕将戴在头上的安全帽的挡风玻璃提了上去,这是为了好让自己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虽然这新鲜的空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新鲜,在其中还残留着一股未被燃烧殆尽的汽油味。
申文硕看着机车的仪表盘,仪表盘上贴着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而这张便利贴朝上的那一面写有一行一行的密密麻麻的小字,从第一行小子到倒数第二行,这些小字都被一条一条的线给分别划去,只剩下最后一行还孤零零地等待着被划去的命运。
这是申文硕需要去给食客送外卖的地址,划去的那些地址说明了申文硕已经将外卖送到了那些食客的手里,而最后一行没有被划去的地址和现在申文硕正开车前去的路上很是相符,这说明了申文硕现在只剩这最后一个外卖需要送了。
等红灯的路口附近有一家门店很大的音像店,音像店的门外有几张大型的海报,海报上画着的人无一不是韩国最近、或者说一直都很大势的艺人们,其中肯定是少不了作为韩国第一天团存在的少女时代,也是金泰妍的那个少女时代。
透过音像店那四周用大大的落地窗户围起来的玻璃墙,申文硕可以毫无阻碍的十分清晰地看见在音像店里或是购买、或是正在挑选着的顾客们。
“果然,大部分都是一些学生。”申文硕笑了笑,然后便将目光移向路口的红绿灯,看看时间,还有几秒钟就可以通行了,申文硕便将安全帽上的挡风玻璃盖下,右手也已经握在了机车的油门上。
不过这时,从音像店里传来了一个很是优美动听的歌声——“如果我英年早逝(if.i.di.yug),请让我埋在丝绸中,让我躺在满是玫瑰的床上,让我在黎明时沉没于河水中,让情歌中的词句将我带走……”
申文硕因为盖上了安全帽上的挡风玻璃,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晰,但隐约间还是可以感觉得出这是一首很优美的歌谣,心情也因此而美丽起来。
清潭洞、鸭鸥亭等几个洞室应该可以说是整个首尔高档住宅区的集中之地,既然是高档住宅区,那么居住在这个洞室的也大多数都是有钱人,有钱人追求高品质的生活,所以优美的环境、整洁的街道和丰富的绿化都是这里的基本常态。
申文硕此时就骑着车行驶在这样的一种常态之中。
其实申文硕对于能够来清潭洞送外卖这件事是既觉得奇怪,同时也觉得很自豪的。奇怪于自家的餐馆远在上清洞竟然还可以来清潭洞这样的传说中的“上流社会”送外卖;自豪也是在于自家的餐馆远在上清洞竟然还可以来清潭洞这样的传说中的“上流社会”送外卖。
这奇怪和自豪的原因虽然光是以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它们之间的深层含义却是完全两样的,两样在于人心,人心莫测。
申文硕将机车停好、锁好,然后他又从黄色的保温箱里提出了那仅剩下的最后一袋打包好的外卖,这一袋外卖的菜肴是餐馆里最受食客欢迎、同样也是卖得最火的招牌菜——糖醋肉。
申文硕看着分布在小区外四周的那几个手持高配置单反像机到处拍照的人如是想道:点外卖的这个食客居住的这个小区的环境肯定是十分优美的。
这是申文硕的嘲讽,因为这几个手持照相机里有几个人的衣服上有“xx报”的这样的标志,所以他们的身份毋庸置疑的就是记者。
不去想那么多,申文硕直接提着装有外卖的袋子跟小区的保安说明自己的来意,本以为可以很轻易地进去送外卖,可是没想到这小区的保安竟然浑然不像他以前送外卖时所遇见的其他保安一样,而是将自己拦在了保安室,然后这保安又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了点外卖的食客,跟食客确认后才终于让申文硕进去。
“果然是高档住宅区,连送外卖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都需要经过这么缜密地检查,这安保能力真的是没得说啊!”申文硕又想了一下,“不过这震得耳朵生疼的音乐是什么鬼?”
保安室里的那位保安大叔应该是觉得无聊,在保安室里放着歌,音响被开到了最大,现在正在播放的是bigbg的神曲《Fsi.bby》。
想到以前直接上楼就送外卖还不会被保安拦的事情以及还仍在耳朵里留有余韵的歌声,申文硕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句:“果然清潭洞的小区保安就是不一样,这么潮,差距啊!”
在离开保安室之前,申文硕从装得鼓鼓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这是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纸质名片,上面印有“好再来”餐馆的基本信息。
“大叔,这是我们餐馆的名片,我们餐馆经营的是中式料理,如果你想吃中式料理,那就拨这张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就算是大晚上我也会给你送过来的。”申文硕很是恭敬地将名片递给了小区的保安,虽然这位保安大叔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过没有关系,毕竟这些小区里上班的保安大叔可是他们家餐馆的潜在客户。
坐上电梯,循着纸条上写着的门牌号码找去,没过多久申文硕就来到点外卖的食客家的门口,接着又按了门铃,因为刚刚在保安室确认过的原因,很快就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像是年轻靓丽的女子。
之所以说是看起来像是,是因为这个女子穿着一件很大的大衣,大衣上有一个很大的连衣帽子,女子将这大大的帽子罩在了头上,同时她的头低得很低,整张脸都被女子隐藏在了大帽子笼罩而形成的黑暗之中,不过虽然就是这样,申文硕还是隐约间从这个女子的体态中可以感受到她很漂亮,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完全心动的类型。
虽然申文硕很好奇这个女子为什么在这样凉爽舒适的秋天在自己的家里还要穿着一件这样的大衣,并且还用大衣上的帽子将自己的脸遮挡起来,但他还是很有送外卖小哥的职业操守地坦然开口道:“这是你点的糖醋肉。”
说着,申文硕就将提在手中的那袋糖醋肉就递到了女子的手中。
“内,请问多少钱?”这个女子的声音很好听,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冷之感,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囧萌之气,听着这声音,让申文硕心中生起一种很纠结但是又觉得很和谐的矛盾心理。
总之,这声音很有魅力。
“承蒙惠顾,总共一万三千元。”申文硕笑着说。
女子没有多说,只是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再将钱递给了申文硕,申文硕笑着接过后,女子便将门关上,申文硕也不多说,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开。
微笑跟还在保安室值班的那位保安大叔打过招呼,申文硕出了小区,来到停车场。
停车场在小区的出门右拐大概三百米远的公园里,公园里生长着因为秋天到来而树叶有些枯黄的大树,看着这些大树,有一种生命正在逐渐流逝的感慨在心尖上发芽。
找到店里的那辆机车,申文硕戴上安全帽,正准备启动机车回上清洞的店里吃迟了很久的中餐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啊!”
是一声女子痛苦的哀嚎,这发出这样声音的女子一定很痛苦,因为申文硕单是用耳朵去听,就可以十分直观地感受到这声音中所包含的那种剧烈痛苦,让人有些不忍去听。
到底出了什么事?想到小区保安室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申文硕有些心急,而且坐视不理从来不是申文硕的风格,所以他快速地将机车钥匙从钥匙孔里拔出来,然后又循着刚刚声音发出的大概方位——公园的树林里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子瘫坐在公园里供人休息的大理石长凳上,四周空无一人,她张大着嘴,呼吸声重得连离她有十多米远的申文硕都听得见,这是被剧烈疼痛刺激下所造成的呼吸用力的现象。
申文硕想起了前几天在电视机上看到得的那则新闻消息:“有市民在公园里被遗留在长凳上的刀片意外割伤。”
女人的脸煞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她的手捂着肚子,几把极其锋利的裁纸刀就插在她的肚子上,鲜血不要钱似的如同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将女人的长裙和双手染红。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女人的肚子上会插有这么几把裁纸刀,申文硕迅速走过去,他在首尔大学本就是医学专业的,看女人现在流血的情况,他知道此时绝不是打电话给医院等待救护车来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给这个女人止血。
此时,女人已经没有再用力的喘气了,因为她陷入了昏迷中。
申文硕正在拼命回想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知识,右手习惯性地搭在左手上的那串木珠上——带式止血法?不行,没有止血带!填塞止血法?强屈关节止血法?也不可以……
对了,我可以这样,只是一瞬间,申文硕想到了一个方法,暗吸一口气,右手按照学校里教授所说的方法用力而又精准地按在了女人正在流血的伤口上。
血液的流量也因此而渐渐变缓。
成功了!
申文硕松了一口气,在学校里他只是练习过这个急救性止血手法,在这种实际操作上可还是第一次。不过现在可不是完全放送的时候,他用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地在手机的拨号页面输入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正要用左手拨通,申文硕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紧接着,申文硕后颈上就立着几把跟女人肚子上同一种型号的裁纸刀。
“痛!”这是此时申文硕的唯一感受,左手拿着的手机被他疼得扔掉了,手机掉在了地上,还发出了跟大地接触的“啪嗒”声。
没有了手机,因此申文硕的左手得空,他用空出来的左手伸手去抚摸了下后颈,锋利的刀锋让申文硕知道插在他后颈的利器到底是什么。
申文硕艰难地回过头,可是四周依然空无一人,除了一只站在树上全身黑色、脏兮兮的野猫以外,再没有其他可以活动的生物了。
那这裁纸刀为什么会落在他的后颈上?
来不及多想,他的左手就感受到了后颈处插着那几把裁纸刀的几个部位正在不停的流血,而血液也顺流而下,很快就侵染了申文硕整个后背,也染红了他左手手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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