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尉看着还挺高兴:“都坐吧。你们家地方小了点,东西也差了点,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
……你这么夸大约没人会感激吧?
吴氏为了降低女儿的存在感,还特地带上了三郎五郎,奈何赵晋元根本不懂她的良苦用心,眼神一个劲儿往六娘那瞟,他自觉还遮遮掩掩,孰不知在吴氏和闵二夫人眼里简直就是红果果的。
当下闵二夫人看吴氏和六娘的神色就别有意味,气得吴氏神色铁青。
安大郎君毕竟是官场里打滚的,对着个孩子也能自然的满脸尊敬,这样的态度是赵晋元习惯了的,反倒跟他说话最自在,简单说了孟主事那里的收获——虽然没有找到人,但也排除了一些可能嘛。
安大郎君也客气的道谢,心里还是觉得这小公子热情的有点奇怪,帮忙也没有帮到一大早主动到人家家里通知消息的吧?
阮氏昨天没在场,还不知道那些细节,但赵晋元那时不时溜号的眼神还是很快让她皱起眉头。
赵晋元仔细看了一圈没有昨天那个姓闵的,心情大好,不枉费他暗地里让人绊住他一个晚上,就不信他熬得住,哼!
就是这丫头今天怎么神思不属的,不好好听他说话,也不像昨天那样认真看着他,赵晋元有点不甘心,声音也提高了些:“我已让人拿了我父亲的帖子去寻京兆尹,今天应该会加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那拐子又没长翅膀,不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贡献一张帖子的刘尉一口水差点呛着,瞪着赵晋元,你这么理所当然的喊父亲我爹敢应吗?
闵二夫人好容易止住的泪又涌出来,立刻跪地拜谢,安真酉也代表安家表示感谢:“那城里就拜托公子了,我们今日想带人去京郊找找,看有没有……”
正说着,哪知闵二夫人身子一转竟对着吴氏要拜,吓了安真酉一跳,话也憋回去了。安真酉还以为她急糊涂了,吴氏的脸则已经木然看不出颜色了。
赵晋元没注意这些,只满意六娘的注意力终于又在他身上了,他还要拉着刘尉亲自去找京兆尹那老头儿说说,就不多待了:“就这样吧,有消息我会再派人来通知你们。”
一群人只得千恩万谢的送他们出去,赵晋元摆手:“不用送了,都回去吧。”
临走了,到底忍不住多了句嘴:“别担心。”
我会帮你的,再说,不过是邻居家的妹妹,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如此忧心?
六娘笑了笑,竟遇上个热心肠的好人?
得了个笑脸的赵晋元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吴氏刚松一口气,顺娘已急差人来报信儿:“小七郎吐奶了!”
吴氏眼前一黑,阮氏连忙扶住她安慰:“小孩子偶尔吐奶未必是病了。”
吴氏勉强一笑:“今年是怎么了,什么事都赶在一块……”
脚下不停往后院疾走,阮氏不放心,对夫君使了个眼色就陪着去了。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东院孩子少的省心。
闵二夫人目的达到,也不纠缠,直接就告辞回闵家了。
六娘落在后面,等人走了才对安真酉说:“大伯,要是到晚上还没有消息,就让我试试吧。”
“不行!”安真酉一口拒绝,看侄女皱着小眉头的样子又心生怜爱,干脆弯腰抱起她安慰:“你哪来这些歪主意,这事有我和你爹呢,你乖乖在家呆着给你娘省省心就行了。”
六娘看说不动他也不再提,心里却不死心,决定到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说服他们试一试,今天十六,元宵节的余韵还没过去,街上还会很热闹,正适合去钓一钓那拐子,到明天就会冷清许多了。
小七郎吐了奶,还有点拉稀,请大夫来看说是受了凉,但幸而不太严重,只是小儿不能下重药,只能慢慢调养。二郎虽然退了烧,但昏昏沉沉也让人担忧。
闵时清巳时中来了一回,吴氏正在气头上,反正闵家也忙着找人,她随便让人回了几句话就打发了,根本没让六娘知道。
午时前安老爷回家,身上还略带酒气,精神倒是不错,只是回家就感觉气氛不对,阮氏本来与安真酉商量好的不让老爷子忧心,奈何安老爷哪是他们能瞒住的?知道原委安老爷的好心情也一去不复返了,皱眉想了半晌,带着守业就又出门了。
阮氏眼见拦不住也没再多嘴,这厢四娘的情况也不大好,她要开导女儿,安慰吴氏,还要料理两院的琐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吴氏满心都扑在长子幼子身上,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照顾别的孩子了。于是因为安真酉匆匆带着家仆出城去,竟没人知晓六娘起了这主意。
到了晚上仍然没有好消息,赵晋元没好意思过来,派长喜来传话。西院一大一小两个病号,能用的人又都派出去找人了,奴婢就有些捉襟见肘,竹青照顾六娘睡下就去帮忙了。
彤儿还记得长喜,一溜烟来报信儿,六娘眼珠一转,连哄带骗终于让彤儿留下帮她打掩护,自己悄悄溜了出来。
六娘出来得及时,出门没多远就追上长喜:“劳烦大哥哥带我去见你家公子。”
她算着安家的大人是不会让她涉险的,这位公子年纪小,那天瞧暗地里悄悄跟着的护卫,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说不定会愿意陪她“胡闹”一下。
长喜愣了一下,六娘这可怜的身高倒是离他的灯笼不远,正好让他看清容貌,心里一喜,油然生出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自家世子这么热心为了谁他还不清楚吗?
立刻满口答应,领着六娘上了巷子口的马车,却使了个眼色给跟车的半大孩子,六娘本来就不熟悉,也不知道少了个人。
赵晋元总不能连着两天不回王府,在家陪亲爹后妈吃了顿食不知味的饭,收到长喜悄悄派人传的话,立刻又赶紧出来。
六娘才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兜圈子,马车就停了下来,长喜笑嘻嘻探头看了一眼才道:“到了!”
于是只当自己是错觉。
“要不小娘子先在车里等一下,我去禀了二公子?”长喜转了眼珠道。
六娘也知冒冒然来找人家有些失礼,仗着自己是个孩子才敢这么做,这会儿当然不会要求什么,点头应是。
看着长喜下车,六娘撩了帘子看,车停在侧一些的位置,正好能斜斜看清楚大门,硕大的灯笼照亮匾额上鎏金大字:廉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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