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妹妹,是你吗?”罗君兴奋的喊,六娘本能的一抬头:“果然是你!”打眼看见四娘,立时红了脸低头吱吱唔唔地道:“姐姐也在啊。”
……被无视的安老爷又咳了一声。
罗君抬头看见他,脸更红了,手忙脚乱的见礼:“小子罗君,见过安老爷安。”
四娘捧着包子,六娘捧着火烧,怎么着这个场面也不雅观,尴尬的坐在车上看他,礼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好在四娘怎么着也是阮氏高压教育出来的,不动声色的把包子往身后一塞,自然的拿帕子揩了揩唇角,笑不露齿的点头还礼,底下戳了戳六娘。
这会儿不好拿水就着,六娘艰难的把一口火烧夹肉咽下去,干巴巴的笑:“罗家哥哥安。”
接上了头儿,罗君就很自然的攀谈起来,安家祖孙三人同时在心里长长叹一口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力劲儿呢!
孙女们不好多话,安老爷只当没看见这孩子红着脸眼神时不时的往四娘那偷瞄,客气的问他怎么在这。
合着是跟几个同窗一起来看放场的盛况的,既然读书,将来总要科举这条路,几人也都好奇,一合计,就来凑个热闹。因为没有要接的人,来得不早,在附近晃了一会儿了。
“一会放场人多混乱,没有长辈看护,罗小郎还是跟同窗早点回去吧。”安老爷慈眉善目的打发他走。
“多谢您提醒。”罗君长揖了一礼表示受教。
安家人眼巴巴的盼着他赶紧走吧,这小郎瞄了四娘一眼,红着脸又道:“我,我现在给淮阴郡王世子做伴读了。”
哦,啥意思?
罗君最终还是在安家祖孙探照灯一样的眼神下败逃,呐呐行礼告辞。
安老爷琢磨着,淮阴郡王?世子伴读?瞅了眼大孙女,又想想刚才那小子没眼色的劲儿,皱眉揪了揪胡子。
六娘则是想,京都这地界有那么小吗?世子伴读?怎么这么耳熟?不能是同一家吧?这王妃果然是瞎的。居然放走了闵时清选了罗家这孩子。
四娘:“快给我水,噎死我了!”
……
枯等实在太无聊了,两个小姑娘坐在车里把附近卖的小零嘴儿快吃一轮了,胀着肚子吃不下了手里还剥着瓜子:“阿爷。还得多久啊?”
六娘打了个哈欠,再也不干这种事了,在家等消息多好。
下午申时过半,贡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无聊候着的人群立时骚动了一下。会试是有十人交卷后才会开门,后面交卷的就可以交完就走了,但不意味着收卷的时间到了,所以考生也不是一窝蜂的出来的。
前面交卷的大多都是有名的才子,有自信有底气,安老爷没指望前十个有自己儿子,扫了一眼就继续跟孙女说说笑笑,把考场的规矩当故事讲着玩儿,过了一会儿,守成一声惊呼:“是二郎君!”
哎呀?安老爷手一抖。扶着守成下车,果然见守业跟着安真未往这边走,四娘和六娘也在车里往外探头。
人离得近了,安老爷眯着眼睛看。儿子看着瘦了一圈,但精神不错,都没用守业扶的。
放了心又忍不住提起希望,这么早交卷是不是考得很顺利啊?
到底是疲惫的,安老爷忍住不问,安真未与老父见了礼,揉了揉女儿脑袋就被父亲撵到旁边车上休息。
回家的路上六娘总觉得阿爷的眼神特别特别亮。亮得让人感觉关了灯就能放绿光……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在家好好歇了一觉,第二天东院书房召开家庭会议,安真未坦然道:“这科中不了。”
安老爷的脸。立马黑了一半。
总算也不是没一点好消息:“第一场答得一般了些,对比往年的情况,我觉得在中与不中两可之间,并没有信心能取中前二甲,所以索性第三卷也没有太认真答。”
所以才出场那么早。
安老爷咬牙切齿,你说不考就不考了?这一浪费就是三年!
“儿子要是中个三甲同进士。也算光耀门楣吗?”
……
算你狠!
安老爷的心气,还是有点硌应这个同进士的。
安真酉看弟弟脸上并无失望之色,反比往常更自在了些,心里一动:“下一科有信心吗?”
安真未自嘲一笑:“果然还是得进场一试才知深浅,我学问过得去,只是没料到会试……”
“第一场本来挺顺利的,却被巡场的书吏打翻了砚台,污了卷面,不得已重新磨墨,重新写,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匆匆而就,哪时还能有好文章。”
看父兄都怒气上涌,安真未倒是洒然:“爹和大哥不必生气,世间总有不平事,我疏于防范,也赖不着别人。”
科举从来都要求公正严明,实则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小动作,只看动作大小罢了,打翻砚台污他卷子的小吏左不过是受人指使,他前头答得太快太顺利,几乎一气呵成,想来是招了别人的眼了。
安真未自嘲,只是久不下场心情慨然一时灵感勃发罢了,自己这点水平不想还被人当了威胁了。
安老爷和安真酉都没有天真的说去讨公道的事,气虽咽不下,可个中门道和自身斤两还是拎得清的。
安老爷再次感慨:“果然朝中有人好做官。”安家若有个好靠山,一则未必会让人这样随意欺负,二则也不会就这样忍气吞声作罢,怎么着也得收拾那书吏一场。
由着安真未宽慰了他们半日,安老爷觉得别扭,没好气道:“你自己看得开,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下一场……唉,下一场千万注意。”
“爹放心,吃一回亏就够了。下回儿子一定给您考个进士回来!”
安真未实是豁达之人,还有心情笑。也曾怒过恨过,可场中哪有给你怒给你恨的时间,停笔休息的时候慢慢就冷静下来了。
事已至此,揪着不放于他于家里又有何益?
“你不是同霍侍郎次子交好吗?可能……”安真酉迟疑道。
安真未苦笑:“不过是一同在松山先生那求过学,一个文社里说得来罢了,哪能拿这事去烦拢人家?何况就是霍侍郎恐怕也无可奈何。”(未完待续。)
PS: 一个小伙伴跟我说,她最近整了个大剧情,以为剧情来点波折整点小高潮出来应该可以吸引读者,结果。。。。打从她开始整这高潮,订阅掉得刷刷的,之惨烈我都不忍心说……我不寒而栗啊,妈呀,这是警告我等不可虐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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