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我看见流民里面有人的耳朵比普通人大好几倍,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杜哥,能不能不抽血,看起来好疼的。”
“杜哥,这个人没什么毛病吧。你怎么看这么久。”
一个穿着完全和气温不相符的连衣裙的少女,跟着一位白大褂蹦来蹦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卫兵连跑带颠的,生怕这位二小姐出了什么问题。
少女的脸红扑扑的,和整个营地里面灰暗的气氛完全不相称,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眼前这个不算高大也不算俊朗的年轻人。就算是流民里面也有一种觉得这男的不识抬举的感觉。
美人恩重,没事被一个七分以上的青春美少女黏着很容易引发一些雄性动物不合时宜的举动。然而看到了这位“杜哥”的双眼,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躺下,检查!”眼前人的语气,似乎如果不是必要他连这四个字都不想说,一旦看见这双黑的深不见底似乎能把人拉进去的双眸,和那如同斧凿修整出来,却如同南极冰盖一样的白皙面庞,哪怕再精壮的汉子,也不由得一个哆嗦。乖乖听从命令。胆怯的同时自己告诉自己不是胆怯,只是不能在别人家的地头招惹一个医生。
而在少女的眼里,沉默寡言是不值得跟无关的人说话,那双令人发寒的眸子则如同美丽的宝石一样吸引人。好吧,除了雄性动物,雌性在荷尔蒙发挥作用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讲理的。
两名卫兵和营地里面的所有看守已经都习惯了这样的追逐。私下里他们甚至会打赌,赌博的内容从这位医生会选谁和一床几好,到谁用多长时间能拿下后宫正位置,或者是另一个逆后宫的可能,或者这位医生根本就是个g,a,y。诸多种种,不一而足。当然,当着某些当事人的面是不敢干这种作死的事情的,然而哪怕是哨兵也是有自己的自由空间和时间的。似乎这笔赌金已经积累了一个不小的数额,而且还在积累中,暂时还没有彻底揭晓胜负的可能性。
“我说夏雯虞小姐,老杜那边不需要帮忙,要不你来帮我的忙怎么样?”
另一边的身体检查比这边热闹的多,不同于杜医生能让人闭嘴的震慑力,梅医生要比杜医生显得亲和得多了。校园偶像一样的面孔,阳光大男孩一样的笑容,以及韩剧级的好身材,一个标准的“长腿欧巴”不知道引得多少人流口水,这里面有女的,也有男的……
“哼,蕾哈尔姐姐不是你的助手么,这么一个大美女跟着你难道还不够么?”
少女哼了一声,对阳光得过分的梅大医师不屑一顾,指着一个白发赤瞳的护士装少女,看起来比夏雯虞不大多少,然而胸前的“内容”比夏雯虞丰富得多。
蕾哈尔挡住了梅森华热情的目光,“msr,妾身的能力已经无法满足您的要求了么?”
“不不不不,怎么会呢?”梅森华摆着双手,向后退着。
“那么,还请您继续您的工作。”
眼前一个身高两米二体重肯定超过两百二十公斤的壮汉,和壮汉娶的肯定不超过三十的少妇。在少妇哀怨的眼神里面,梅森华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壮汉,早就忘了刚才给少妇长达八分钟时间的把脉,和对病人身体情况的嘘寒问暖,以及病人的进一步的“要求”。
而蕾哈尔很淡定的接手了对少妇的检查,刚才十几分钟未能完成的工作现在两人三分钟内都能完成。显然这位护士的加入对工作效率的提升是显著的。剩下不和谐的,只是梅森华不得不狠下心来背对着一双双女性内涵丰富的双眼,和时不时的“咔吧”声音和男性被掐掉半截的闷哼。
也时不时的在蕾哈尔,“夫人,您在看什么,您需要检查”的问询后,有女性的尖叫声响起。所有的卫兵基本都当做视而不见。没什么。医疗过程中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不是么?
虽然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有着二小姐时不时的捣乱,杜法然的工作速度比梅森华并不慢。从听音到诊脉以及看病人全身,病人的“配合”很利于他专心致志的集中精神工作。对于有某些特殊反应的病人,杜法然还会取出自己的试剂箱子,取血之后装入试管,以备未来的诊断需要。当然,检查的费用可以说是全由大小姐买了单,然而后续的治疗费用,就得病人自己考虑了。
被抽血的都有些面色苦涩。然而杜法然的表情依旧。只是问清了患者的名字做好试剂的标记,然后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有些想抱住医生大腿苦苦哀求,有些想对医生问清楚自己的病情,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会威胁现在马上治好他,这一切的声音都淹没在卫兵的枪托猛砸下。
而杜法然只是表情不变的前行着,像是亘古不化的冰盖下川流不息的河流。
这一批的流民有一百多人,他们之中更多的人已经在之前的长途跋涉中倒下了。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同样的流民,来自无法维持下去的小型聚落。可能因为变异野兽攻击,可能因为粮食断绝,更可能因为其他聚落的攻击。
哪怕是荒原上,最可怕的猎手还是人类。
在长途跋涉中,老人,孩童,妇女多半坚持不到最后,哪怕是青壮也会因为突发情况而损失惨重。这一批人里面有二十几个妇女,这已经是很罕见的情况。他们中的年纪最长者告知卫兵,他之前来过新长安。所以在聚落的存粮即将耗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翻越秦岭也要到达这里。
不过哪怕是早有准备,他们在不到五百公里的迁徙过程中也损失了八成以上的人,多一半都倒在了路上,另一部分则是选择了其他的道路。
“他们一定会后悔的,一定……”年长的老侯捂着自己肩头已经结疤的伤痕,苦笑着。然而没有人给他任何的回应。在身体检查完成之后,这些人之中有特殊技能的会被带走。身体足够强壮,有射击经验的会在考察后成为预备的战士。其他人有的可能会得到一份工作,有的可能不得不依附于他人,像一滴水融入整个新长安市,最终无声无息。
营地里面的卫兵们已经见过好几波这样的流民,他们中能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和他们一起聊天打屁感慨人生的没有多少。就连卫兵们自己也不能保证身边的老面孔什么时候会换成新面孔。也就没有太多的感慨。
荒野上几乎所有城市的卫兵们都有类似的话,或者英勇的活过三次行动,或者幸运的活过三个月,你才是我的战友,之前,我们都只是预备的尸体而已。
当然,这些事情对几位医生而言完全无关,黑诊所并不从流民中吸收人手,而且这一批里面虽然不少人懂得简单的包扎,但根本没有一个具有真正的护理素质。
两个医生一位护士每人都拆开了好几处包扎好的伤口,重新用干净的布给他们包扎起来。并且严厉的指出他们包扎的错误,如果不是运气好来到这里,不用几天,加重的感染或者其他后遗症就得让他们面临不得不截肢的后果。
在流民们为自己的伤痛痛苦呻·吟的同时,孙陵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在这个时代,一个严格按照学校实验室的安全规范布置的场所都已经很奢侈,就更不用说一个能够进行菌种冷冻保存,菌种培养,安全调配生化物品的场所。
孙陵走的很慢,跟他在外面敏捷的上蹿下跳非常不相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落,绷紧的青筋和颤抖的双手显示出他的痛苦,走了两步他就不得不撑着试验台来接近试剂保存的位置。哪怕只是输入密码,打开冷冻箱门,取出注射剂,都花费了他接近十分钟的时间,他不得不多次的放弃,以防止手的颤抖彻底毁掉一管来之不易的针剂。
一管绿色的液体缓缓注入体内,手臂上的静脉保持了接近十分钟的绿色,这才缓缓褪去。孙陵这才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休息了两分钟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蹦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再次打开冷冻箱。取出十多支针剂。在前后五分钟内,十三只不同的针剂在不同的位置上注入身体。每一只和下一只都必须有不同的时间间隔,而且必须精确到秒。
不精确的后果,孙陵见到过两次,都是像气球一样身体炸成了满天的血花。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走到这一步,他有许多的事情没能完成。
然而间隔越来越短了,有些必不可少的东西,也越来越难找到了。
实验台上散乱的扔下十三支空针管。孙陵呆坐在一边。足足有十五分钟之后,才僵硬的抬起手臂,按部就班的把空针管收拾起来,洗涤,消毒,放置起来以备重新利用,这些物品对于规格和精度有很高的要求,几乎是这废土上无法再次生产的。
实验室的门关上了。孙陵整理好自己的衣装。再次做好饭的小女仆胳膊支在饭桌上,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睡着了。
“许一凡!”
“啊!”突然的大声把小女仆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他们三个今天晚上大概回不来了。你先去睡吧,都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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