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啊,难道我又穿越了?不带这样玩的吧。”崔云舒哀嚎一声,看看这阴冷潮湿三面是墙一面是铁栏杆的地,显然是一间牢房。昨夜所睡的地方铺着些稻草,都长了毛了,天气热些说不得能长出蘑菇来。“来人哪,有人在家吗?”崔云舒贴着铁栏杆有气无力地叫着。
“鬼叫什么?”进来的狱卒喝斥道。
“我犯了什么事?”崔云舒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得陪着笑问道。
“口出狂言,触怒圣上,等着杀头吧。”一紫袍官服的人走了进来,冷叱她。
崔云舒闻言一惊,跌倒在地,她想起来了,果真是醉酒误事。“现在能救我的只有唐姐了,可她远在高句丽。这可怎么办?”崔云舒一身冷汗,脸色煞白。
“就这胆色也敢大放厥词,端是给崔家惹祸。”来人目露鄙夷厌恶之色。
“崔家。”崔云舒眼睛一亮,黑暗中犹如突遇一盏明灯。是了,自己不再是无根的浮萍,崔家会救自己,李世民会救自己,便是独孤峰他们也会出一份力的,也算是一起扛过枪喝过酒的交情。就算真被拉去砍头,程咬金和秦叔宝也会来劫法场。心下一定,头脑顿时灵活起来,“杨广盛怒之下没有杀自己,想来现在他有更多顾忌。”想到此处,她起身整整衣饰,福了一礼,“见过大人。我虽不记得曾说过什么,然圣君自不会因一言而杀人。”她打定主意,绝不承认自己昨夜说过的话。
看着判若两人神色自如的崔云舒,来人微一错愕,冷峻的脸上虽无笑意,但神情已经平和了许多,向身后挥挥手,狱卒打开牢门,一个侍从提着食盒放下,两人转身离去,不置一词。
崔云舒被弄得莫名其妙,她打开食盒一看,上下三层,两荤三素一汤,白面馒头四只,很是丰盛。正疑惑间,听一人脆声笑道:“看来我来晚了。”进来的正是李秀宁。“崔家哥哥来得这般早。”
“秀宁来了。”崔云舒高兴地站起来,“你说刚才出去那人是谁?”
“你家大哥呀,崔云辉,刑部侍郎。你竟然不识得?”李秀宁有些奇怪,“一面都不曾见上吗?”
“看来我这大哥正怒火中烧呢,因此都不愿跟我明说。我是年后才回的家,他官职在身,想来祭祖之后便回京了,所以并未见过。”
“还不把门打开。”李秀宁秀眉一凝,冷叱一声,狱卒慌忙把牢门打开。李秀宁身后跟着的丫环仆人鱼贯而入,洒扫的洒扫,铺床的铺床,桌椅台布安置好,倒似要把这里布置成一个新家。不久之后,丫环仆人们无声地退了出去。李秀宁和崔云舒方才进到牢里,“崔姐姐,我给你带了姜汤来,去去寒气。”
“秀宁,这许多东西你怎么带得进来?”崔云舒喝下姜汤,浑身暖暖的,一夜寒气趋净。
“我一早去求了皇后娘娘,这春寒阴冷,怕你受不住。我能为你做得仅有这些,”李秀宁略有些歉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你昨夜拒绝了皇后,二哥为了避嫌,免得给你添祸,不好来看你。不过,你尽可安心,二哥和独孤峰他们轮番去求了情,皇上之意是要略施惩戒,你还得在这多呆几日。”李秀宁坐下陪她一起用早膳,她的细心体贴令崔云舒倍觉温暖。
“我挺好的,你们放心吧。昨夜糊里糊涂睡了一夜,今早一起来不知身在何处,倒有些惶恐。后来想明白了,也就放宽了心。你这一来,我就更安心了。这数月里都在奔波,直当在此静养了。”崔云舒自嘲地笑笑,“自己惹得祸,受些罪也好,长点记性。”
“二哥昨夜几乎一夜未眠,今儿一早入了宫,随同皇上太子去西郊游猎,希望会有好消息。”两人说说笑笑用过早膳,李秀宁便离开了。她刚走没多久,柳叶提着食盒进来了。“小姐。”语未出,泪先下。
“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瞧瞧我这住的和客栈没两样。”两人隔着铁栏杆说着话,崔云舒看她眼眶还是盈满泪水,打趣道:“我们家的柳叶真是美人啊,便是哭起来也比那梨花桃花更艳几分。”
柳叶破涕为笑,“小姐就受打趣人家。”说着就要打开食盒。
崔云舒忙阻止了她,“别忙乎了,崔家大公子和李家三小姐一早来过了,我用过早膳了。云裳堂的生意可有影响。”
柳叶摇摇头,“这消息尚未流传出去。大公子来过了,难怪我这般轻易地进来了,想是大公子关照过了。昨夜李府来传话后,青松就去大公子官坻求助,大公子甚为震怒,青松担心大公子不肯出面,连夜赶往清河去了。”
这青松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赶了回去,崔家家主崔浩明一听消息,更为震怒,“这个逆子,自家妹子都不顾,我看他是这官做久了,骨头都软了。”遂即刻起程进京,这是后话。
接下来几日,崔云舒在牢里画小人书给石头,她答应过每天给他讲故事,陪他一起等他的爹爹娘亲回家。只好让柳叶带石头来牢里看自己,告诉她自己犯了错要被关在这里改正错误。孩子是不能欺骗的。
春暖花开,树枝抽出了新芽,鹅黄新绿,泛着活泼的气息。不知觉中已到了月底。红拂终于回家了。面对满是欣喜的李靖,她神情疲倦,只是淡淡一笑,进了厢房,洗漱一番,早早歇下。她本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可在柴米油盐中消磨了她所有的浪漫情怀。而高句丽之行,剑道的出现,他的深情触动了她的内心。她逃离了,因为她已嫁作他人妇。但是面对李靖,她又抗拒了。她需要时间重新确认自己的心。
第二日一早,见李靖正收拾行装,她问:“皇上要出征了?”
“下月初皇上将誓师出征。我转入先锋营了,今日便要随军了。”李靖解下高挂墙上的银枪和佩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红拂心下一紧,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她不由急了,“你不是参将吗?怎去了先锋营?”
李靖安抚地拂过她的如云秀发,“先锋营建功的机会多些。放心,我李靖的枪也不是打蜡的。”
红拭拂心头一颤,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你还入了斥侯营,你是想名正言顺地脱离军营入高句丽寻我?”
李靖苦笑道:“夫人,你不要这般聪慧过人,为夫可是半点事儿也瞒不住你。”当逃兵是会累及妻儿的。
红拂扑入他怀中,再也不肯松手。剑道不再成为她心里的魔障。女人在拒绝诱惑时,仅仅需要一个理由。
当红拂去牢里探视崔云舒时,崔云舒听闻皇上出征的消息,心知大事不妙。她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忘了。若要等到皇上出征回来,那还不把牢底坐穿。要不只有等唐心回来劫狱了。她思忖一夜,想到自救的方法就是投杨广所好,她画出马蹄铁的式样和用途进献给皇帝。早在之前她就细问过唐心,打算给自己伤了蹄子的马打一副马蹄铁。
皇上命她与铁匠一起把马蹄铁打造出来,然后让马夫配合给马钉上马蹄铁。皇上试骑了后,龙心大悦,扬言要让真正的铁蹄踏平平壤。
崔云舒终于出狱。柳叶来迎她时,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轻轻地道出了一个事实。
李世民大婚。
新娘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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