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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陵自打进城以后就事事不顺心,更是好几次徘徊在萧霓在城中的公主府,不知道是碍于颜面或者是别的原因,他倒是没有直接就进公主府向萧霓请求帮助。
这一日,他又一次在公主府外徘徊,那哀愁又欲行又止的神情确有几分我见犹怜。
两眼痴痴地看着公主府的大门,他的手握紧成拳狠狠地捶打在墙上,身为男人他岂能轻易向萧霓求助?
想到自己的自尊心,他咬紧下唇又一次转头离开。
只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他刚走上两步,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能退到一旁让华丽马车先行。
“宋公子。”
听到魂牵梦萦的话,宋陵不敢置信地赶紧抬头,果见一只纤纤玉手轻掀起车窗帘子,露出他思念许久的面容。
几乎有多久没见她了,他也记不清,只知道这张面容还是那般的美丽诱人。
“公主?”
反应过来,他忙下跪行礼。
萧霓笑着轻抬手,“宋公子无须多礼,既然已到我公主府前,何不进去坐坐?”顿了一会儿,她笑得更温和灿烂,“当初本宫说过,你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现在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公主,草民……”
宋陵有几分难以启齿,既想进去又怕失了颜面。
萧霓摆摆手,“宋公子无须推辞,本宫给你的承诺永远有效。”转头朝身边的侍卫道,“请宋公子进府。”
宋陵没想到好运会从天而降,看到侍卫前来请他,脸色还有几分茫然地随着侍卫迈进公主府。
萧霓的马车自然先行一步,放下车窗帘子之时,她嘴角的笑容立即就收了起来,这司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啊。
“这人就是你所说的那人?”
她转头问与她同乘一车的卫衢。
在刚才她半掀车窗帘子之时,卫衢早就已经看清宋陵的长相。
“我跟你说过那人善易容与医术,你若是有了疑心,尽管试他便是。”卫衢一副慵懒的样子道,“至于他的长相,那本王还真的不清楚,据说他的脸上永远都有张面具。”
萧霓挑眉看他,“虽然我已起疑心,不过我仍旧会求证后再做定论。”
那张画相的不同之处加重了她的疑心,不过凡事得讲证据,她从来不想冤枉好人。
卫衢给了个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的表情。
萧霓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
卫衢却是靠近她,在她耳边吹气道,“公主,其实我觉得我俩挺般配的……”
忍不住毛遂自荐起来,毕竟现在她的求亲者越来越多,他就算再有信心,也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秦太子赢宣与韩国四皇子肖斌,他倒是不太放在眼里,这两人显然并没有得到萧霓的好感,但那位新近出现的有力求亲者严宇,他就不得不高看一眼。
想起在出宫之前,严宇亲自到落霞殿拜访,萧霓见他时脸上浮现的浅浅笑容。
这笑容并不灿烂,但与萧霓打过一段时间交道的他不敢自认十分了解萧霓,却不妨碍他看得出来她的笑容真心与否。
对他尚且有三分假笑,时时未见她的笑容深达眼底。
没想到对上那位严大将军的时候,她的笑容意外多了几分真诚。
哼,他也做过英雄救美之事,为何萧霓仍旧对他诸多提防?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严宇这块愣木头倒是入了她的眼?
越想越觉得气愤,这小妮子生来就是克他的。
萧霓斜睨他一眼,这一路上他的低气压她自然有所感觉,这人还真是莫明奇妙,不过想到他做事一贯随性,她也就懒得再计较他一再失礼一事。
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有点痒,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离他远了点,面容颇冷地道,“说话就说话,你若再这样,别怪本公主赶你下马车,摄政王请自重。”
又来了,她这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看得他实在是心头火大,忍着气坐正身子,“本王又没做什么,你何必草木皆兵?”
“本公主可不是花街柳巷出身的低贱之人。”萧霓怒道。
“我从未将你与那等人相比,她们连替你提鞋的资格也没有。”卫衢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喜欢她才会想要亲近她,至少男人大多都是这样的,他也不可能是那个例外。
萧霓冷哼,摆明不信。
卫衢惟有头疼地捏了下眉间,这座冰山真难攻克。
“萧霓,你不了解男人……”
“好笑,我若不了解男人,我的孩子从何而来?”
萧霓白了他一眼,立即反唇相讥。
男人对于她而言,还真的是可有可无,这么多年没有男人给她依靠,她不也走了过来?
她就是看不惯卫衢那自大的样子,就像他亲近她,她就该跪地谢恩一般,哼,她好歹与他一样是龙子凤女,出身不比他差。
在她的字典里面,从来没有臣服一词。
提到孩子,卫衢皱紧了眉头,有些话到唇边欲说最后却又无法诉之于口。
萧霓正眯眼看他,偏在这时候,晓月在外禀报,说是到了。
她掀起车窗帘子看了看,这确实是她几乎没怎么住过的公主府,这府邸自打天启帝赐给她之后,她只是命人看守,大多时间她还是住在宫中的落霞殿,那儿有她太多童年的回忆。
两眼正好看到等在一旁的宋陵,她微转头示意卫衢不要做声,然后这才任由宫娥掀起车窗帘子放下踏脚凳,她这才扶着晓月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宋陵一直微低头,眼睛却是暗地里直直地看着萧霓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她不止人美,举动间身为皇家公主的高贵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心跳不由得加快。
“倒是让宋公子久等了。”
待她站定在他面前说了这句客套话之后,他方才回神,立即躬身行礼,“公主此言折煞草民,草民能得见公主真颜,已是三生有幸。”
“宋公子,里边请。”
萧霓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陵拱手回礼,看到萧霓径自先行,他这才敢抬脚跟在她后面。
暗地里悄然打量这座公主府,与他想象当中略有区别,这座公主府并不特别华丽,反而处处都透着精致的简朴气息。
“公主这府邸倒是雅致,若不是草民是随公主进来的,怕是以为会是哪个文人骚客居住之处……”
萧霓闻言轻笑出声,声音清脆悦耳,宋陵红了耳根子。
“宋公子真有趣,好似你见过别的公主府似的。”
宋陵听闻,神色微变。
他的这点异样立即落于萧霓的眼里,哪怕他很快就调整了表情,她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笑着补了一句,“宋公子无须紧张,本宫那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的。实不相瞒,本宫这座公主府原本就是一文人的居处,只不过他犯了事,府邸空了出来,最后父皇才赐予我罢了。而本宫并不长住此地,自然也无须花费一大笔银子修缮。”
她之前嫁到陈国,并不在京中居住,这次回来又仓卒,天启帝也就随便赐了座公主府给她,当然比不得其他公主的府邸华丽,毕竟那些公主自打定亲就赐下府邸,早早就开始修缮,焉能不华丽?
“公主恕罪,草民并没有紧张,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等故事。”宋陵赶紧补救。
他是听闻过八公主永阳并不得帝宠,只是没想到天启帝就连赐予女儿的府邸也如此草率,更没想到萧霓也不当回事,连重新修缮也不曾。
萧霓莞尔一笑。
分宾主坐下,她立即让晓月上茶。
宋陵并不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敢微微斜坐,毕竟他上首处之人身份尊贵,容不得他亵渎不敬。
萧霓冷眼看了看宋陵那拘谨的姿态,装的倒像那么一回事。
“宋公子在都城可有遇到什么麻烦?科考将至,本宫还希望能听到宋公子报喜。”
“草民……”
宋陵依旧躬腰正要做答,哪知道给他奉茶的侍女突然倒地,嘴里还冒出一串白泡。
萧霓也立即放下茶盏起身冲了过去,“晓月?”
宋陵反应极快地蹲下来抓住晓月的手开始打脉,表情渐渐凝重。
“宋公子,难道你还懂医术?我这侍女是怎么回事?”萧霓紧张地追问。
宋陵检查了一下晓月的眼睛,这才抬头看向萧霓,“草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不过依草民所见,这位宫娥应是中毒。”
“中毒?”萧霓震怒地重复这个词语,“本宫定要彻查此事……”
“没错,看她这毒发作的颇快,若不立即施救怕是命在旦夕。”
“既然如此,还请宋公子赶紧医治。”萧霓立即请求道,“本宫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宣御医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本宫这府邸因为不常住并没有安置府医,宋公子,本宫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你。本宫这侍女侍候本宫日久,本宫实不想见她身亡……”
看到萧霓急切的样子,应是十分关心这宫女,宋陵当即表示会尽一切能力救这宫娥的性命。
萧霓自是纡尊降贵地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还立即着人抬晓月到隔壁厢房,当然宣御医前来也是必须的。
宋陵也没有耽搁,于他而言,这是老天爷赏给他的一次绝佳的好机会,他自然得好好表现,这样才有理由留在萧霓的身边。
萧霓一脸急切地来回踱步,一转头就看到宋陵正给晓月施针,而晓月突然半起身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不顾难闻的味道,她忙上前。
宋陵侧身拱手道,“公主莫慌,草民只是用针刺激她的胃部,让她将之前吃过的东西吐出来。”顿了会儿,“这里污秽,公主还请移步他地。”
“无妨,她是本宫的人,本宫要亲眼看到她平安方才放心。”萧霓道,“至于背后下毒之人,本宫若查出必定不会轻饶。”
萧霓这关心下属的姿态,让宋陵对她的好感度大增,立即道,“公主大德,草民敬佩。”
“还请宋公子尽全力抢救。”萧霓担忧地看了眼脸色渐渐发青的晓月。
宋陵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又命下人送牛奶进来。
“这是为何?”萧霓不解发问。
“公主有所不知,如今草民要配制解药需要时间,牛奶能暂时缓和这位侍女的胃部毒术,给草民争取时间。”宋陵解释。
萧霓这才恍然大悟,立即着人给晓月灌牛奶,“世间之事,果然活到老学到老……”
“这等招数,草民也是看过别人用过有效方才记下来的……”
宋陵一边回应萧霓的话,一边抓紧时间用下人端来的草药制做解毒丸。
“哦,宋公子真是见多识广,不知道公子在哪儿见过有人用过这法子救人?”
“在一次草原之行时恰好见到,那时情况如此刻这般紧急……”
“没想到宋公子还到过那等地方,本宫这辈子怕是难以见到,大楚并不靠近草原……”
萧霓感慨。
正在配制解药的宋陵突然全身一颤,猛地睁大眼睛看向萧霓,刚才情急之下他居然说漏了口。
身为楚国的柔弱书生,他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跨越国境到达草原?
草原之地,一向属于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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