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只手赵九州一颗心如同坠入深谷,脸上冷汗一滴滴滚落,虽然燕轻侯到现在都未曾出手,可是他自己知道,对方出手与不出手已经再无区别!这一战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败了。‘九天十地、搜魂一指。’自己苦练二十余年的绝学,名动天下的绝学此时看来原来只是个笑话!
赵九州忽然退后三步,闭上眼睛,黯然道,“解剑楼主,不愧是解剑楼主!这一战不用再战,我已经败了!”燕轻侯认真的看着他,“谁说你败了?”赵九州道,“我已经没有出手的机会,难道这不算败?你不用当着手下替我留面子,胜就是胜,败既是败,胜败生死,人之常事。”燕轻侯摇头笑道,“你错了,真正败的应该是我。‘九天十地搜魂一指’果然是不世出的绝学,若非如此我同样没有出手的机会!”
‘嗯’赵九州目光突然睁开,一张脸突然变得潮红,大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连叫了数声。燕轻侯微笑道,“就此别过,泪儿,我们走吧。”当赵九州回过神时燕轻侯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王力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
来到赵九州身前,小心翼翼道,“捕神大人,要不要追?”赵九州面色依然激动,随口问道,“追什么?”王力亦激动道,“既然燕轻侯自己都说大人你的武功天下无双,大人何不追上去一指摁死他,然后不就可以从从容容的将姓风的丫头缉拿归案了!”
赵九州激动的神情突然僵住,王力大笑道,“大人觉得属下建议如何?”赵九州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主意的确不错...”王力闻言几乎笑得合不拢嘴,谁知笑道一半,胸前的伤口突然裂开,不知什么时候赵九州已经悄然将他封住血口的穴道解开。霎时间一阵通天彻地的惨叫声冲霄而起!
残冬已残,夕阳已落。十二月的瑶山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色彩,漫天空寂,针叶飞舞,如同一个迟暮的舞女正舞动她一生最后的辉煌!
没有风,没有雪,但这里的酷寒依然如同一个噬人的怪兽用它粗糙的舌头舔遍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但燕轻侯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冷,如同闲庭置步般走着,风有泪亦步亦趋的跟着,娇躯婀娜,莲步如风,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合着她的血色衣衫。如果没有她手上那柄乌鞘长剑,那她就是这舞动云端的仙子!
燕轻侯眉头轻轻皱着,目光四处游移,一丝淡淡的忧愁在眼底不时闪现,这一刻在他眼角悄悄爬起几丝鱼尾纹。
忧愁会使人变老,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人的一生无忧无愁便会永远年轻?当然不是,忧愁会让人老的特别快!
盘山路已尽,继续往山上走已是细细的羊肠小道。燕轻侯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风有泪温柔的笑着,他道,“泪儿。”风有泪美眸抬起,静静的看着他。
燕轻侯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风有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低声道,“接下来...我也不知道!”燕轻侯看着她迷茫的目光,忽然觉得心里很痛,暗道,“泪儿真是可怜的孩子,真不知道她这些年到底如何过来的!怀着对我的仇恨长大,当真苦了她。”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丝缎般的长发,柔声道,“既然不知何处去,接下来便跟着燕叔叔如何?”就在燕轻侯手指碰到她头发的刹那,风有泪只觉浑身汗毛猛地炸起,如同燕轻侯的手就是恶魔之手。一阵滔天的杀意喷涌而出,如同寒风雪刀,铺天盖地的卷向燕轻侯。
燕轻侯的手抽筋似的顿住,眼中闪过震惊。但杀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随着风有泪春风化雨的笑容,杀气已如同潮水般退去。
风有泪笑道,“泪儿一切就都听燕叔叔的!”燕轻侯也笑道,“好。”风有泪道,“那燕叔叔准备去哪里?”燕轻侯道,“今日是你燕叔叔师傅的忌日,燕叔叔打算去祭拜一番。”风有泪,道,“想不到燕叔叔如此有心,若是凌老先生泉下有知,必当安慰。”燕轻侯黯然道,“授业之恩,养育之情,无以为报,这些又算得什么!”
风有泪认真的道,“据说,凌老先生还教过我爹爹武功是不是?”燕轻侯面色一变,但还是点点头道,“指点过数月!”风有泪道,“可是最后爹爹把他杀了!这是为何?”燕轻侯终于不能平静,提高声音道,“泪儿,过去的事情还提他作甚?我们上山要紧。”
风有泪快步跟上,追问道,“过去了为何不提,有些事你可以忘掉吗?就像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忘掉我娘一样!”
燕轻侯浑身一震,骇然回头道,“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泪儿高傲的扬起粉颈“我自然知道。”
看着她的样子,燕轻侯忍不住苦笑,却摇头不做声,继续向前走着。风有泪等了许久不闻有声,又道,“燕叔叔怎么不说话了?”燕轻侯眼中闪过深深的痛苦,心渐渐下沉。
风有泪道,“燕叔叔是不敢和我说,还是不愿和我说?”燕轻侯脚步缓了下来,深深吸了口冰寒的空气,望着远方的云雾飘渺,沉声道,“泪儿你一定要问?一定要知道么?”风有泪道,“之前你不是准备着和我说么?”
燕轻侯喃喃道,“之前,之前或许真准备告诉你一些事。”风有泪道,“现在一样可以说。”
燕轻侯眼中痛苦更深了,说道,“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有许多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风有泪眼中闪过失望,冷冷道,“确实很久了呢,久到从没有我,到我长到十六岁!”
燕轻侯轻轻一叹,回头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道,“是啊,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多年,连你都这么大了!”风有泪静静的看着他,这一次却再没有杀气出现。
良久风有泪道,“燕叔叔,你知道我的名字是谁替我取的吗?”燕轻侯笑了笑道,“傻孩子,还能是谁,自然是你父亲了。”风有泪却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不,这名字是我娘替我取的,她说我这一生注定了泪起涟漪,命运多舛,肯定会不停的哭,所以娘就为我起了这么个名字。”燕轻侯眼神黯然,“风有泪,风有泪,风中有泪,命运多舛,这一切,这一切...”
风有泪又骄傲的笑了笑,“可是娘只说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从小到大从来也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燕轻侯笑道,“泪儿是个坚强的孩子...”说到一半,心中却闪过一道亮光。常言道,“仇恨是世上最毒的**,也是最锋利的利剑,仇恨在心,就会忘记一切痛苦,一切眼泪,一切的负面情绪。不流泪,岂非正是因为眼泪已经变成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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