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香江 第五章 钓鱼

    放下报纸，不由摇了摇头，茶几上的东方曰报赫然印着本期标题‘香江立法局就《大清律例》被废后，准备颁布《婚姻改革条例》’由此结束了香港男人借《大清律例》作为挡箭牌，来纳妾或是休妻美好生活！不知道又多少男人会为此痛心疾首！

    这时门铃响了，刘若愚起身拉开大门，原来是东方曰报的编辑张有闲和总编郑时文。“张编辑到是常来，郑总编可是稀客啊！大驾光临，难得难得，快请进！”让二人进来，同时转头对厨房喊道：“周妈，泡两杯茶来！”

    三人坐下，刘若愚道：“郑总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此，想必是有所为而来吧？”

    郑时文愣一了下道：“刘先生这么直接，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们报社旗下新增了一家出版社，今天特来拜会刘先生是为了贵作《英雄志》单行本的出版权而来，不知道刘先生这本书的版权还在手上么？”

    刘若愚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着郑时文道：“版权当然在我手上，贵社想签下出版权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贵社能给出什么样的待遇？”

    郑时文咳嗽一声道：“香港地域只有这么大，首期打算先印两万册，每册计划八万字。按说新人作家都是版权8%的分成甚至更低，不过刘先生和我们合作一直愉快，所以决定给出10%的分成，刘先生觉得如何？”

    刘若愚想了一下说：“不知道金大侠的版权分成是多少？”

    郑时文一下子呆住了。刘若愚接着道：“不敢与金大侠相比，不过《英雄志》到底如何，想必贵社很清楚，只看报纸销量就知道了。郑先生以为然否？”

    郑时文尴尬笑道：“原以为刘先生少年有才已是难得，没想到更是心思通透。”沉吟了一下，‘这小子的《英雄志》和明报的《鹿鼎记》同期连载，打得有声有色，不落下风。同时居然还有余力帮星岛写《大唐双龙传》也是精彩万分！最为关键的是他才十六岁啊！可以想象未来还有多少作品面世，哪怕舍弃一些利益也是值得大力笼络的！’当下说道：“既然刘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也代表东方给出最大的诚意，版权15%的分成！怎么样，刘先生还满意么？”

    刘若愚道：“非常好！现在就可以签约。”

    坐在一边当隐形人的张有闲马上打开公文包拿出合约，刘若愚逐条看过无误之后两人当即签下。刘若愚余光扫见公文包里还有好几份合约，可想而知对方是有备而来！

    合约签好，郑时文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英雄志》的海外版权刘先生有没有想过交给本报代理？观刘先生这几月的行止，深入简出应该是不太喜欢和媒体打交道。如果交给我们东方，我可以保证一定会为刘先生争取最大利益！我们出面也更专业，相对刘先生的收益也是只多不少！”

    刘若愚想了想‘这倒是可以，省下一大堆麻烦，要不然，南洋，台湾，还有曰韩，难道要自己一家一家谈？而且相对自己而言，交给东方显然比自己更强势！’当下说道：“代理权交给贵社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代理的版权收益要二八分，我占八成，贵社占二成。”

    郑时文倒是个明白人，相比整个东南亚来说，二成也不是小数目。点头道：“这没问题！”伸手说：“合作愉快！”

    刘若愚也伸手：“合作愉快！”

    正事既然谈完，几人又闲聊了会儿，郑时文和张有闲就起身告辞，刘若愚送到门口。郑时文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身说道：“《英雄志》连载已经四个多月了，按刘先生的计划来看快完结了吧！不知道刘先生有没有新作计划？”

    刘若愚道：“嗯，《英雄志》计划是三百多万，已经刊登了两百万左右了。估计还有2.3个月就可以收尾了，至于新书嘛，目前已经构思好大纲了，接档《英雄志》连载完全不是问题。不过现在感觉同时写两本书实在是累的很，星岛那边的

    《大唐双龙传》完结后可能不会考虑接档了！”

    郑时文笑道：“那就好，到时候我就等着拜读刘先生大作了！”至于星岛有没有新书和他有一毛钱关系啊！他巴不得连明报的《鹿鼎记》都断掉。

    二人等电梯的当口，郑时文对张有闲说道：“几月不见，哪位刘先生好像壮实了许多？一点都不像当初他来报社投稿时的竹竿模样了。”

    张有闲道：“总编你不知道，这小子，每天除了写书就是锻炼身体，早晚跑步那是风雨无阻！我好几次来收稿都碰见了。而且他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要营养跟得上，身子骨变结实了很正常！”

    郑时文点点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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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邵宜夫坐在大班台后，左手夹着雪茄，右手用中指点着面前的剧本。邵宜夫原名邵仁楞，1907年生于浙江宁波镇海。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荣誉主席，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创办人之一。邵家八兄弟姐妹中，他排行第六，旧上海时代人称"邵老六"，来港后尊称"六叔"。邵逸夫在1958年于香港成立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拍摄过逾千部华语电影，另外他旗下的电视广播有限公司(tvb，惯称无线电视)主导着香港的电视行业。

    “六哥，既然他不识趣，这半个本子丢垃圾篓李便是！我们邵氏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一个好剧本么？”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靓丽少妇，正是邵宜夫的红颜知己方宜华女士。方宜华，是百粤女儿而出生于春申江时，所以她除了有娇艳如花的美貌之外，具了江南佳丽的温婉妩媚的风姿。由于她赋性喜爱音乐，年幼时便爱好唱歌，只要碰到别人唱过的一首名曲，她便会朗朗上口，腔圆字正。1952年秋间，她17岁，人既出落得标致动人，歌也唱得甜润嘹亮。当年就为一个旅行歌舞团所罗致，聘伊参加远赴印尼演唱，初试啼声，便已一鸣惊人，为当地的知音人士击节赞赏。是年冬月﹐她又应邀转道新加坡的歌坛主唱，因为她的歌声情感充沛，而又赋性温柔，深得人缘。所以每次登坛，都造成轰动的盛况。那边的主事人以其叫座力特强，每次合约届满，例必殷勤挽留续约，如是者历时三载，依然盛况不衰。1956年9月，怀念久别的香江，鸟倦知还，回到太平山下。行装甫卸，即为“银宝石”餐厅所聘请，以其动人心弦的歌声，实海角歌迷的耳福。其后曾聘请演唱于“丽池”﹑“都城”﹑“大华”等著名夜总会享誉极隆，被誉为东方的“比蒂比芝”。在香港又曾多次在电视演唱，因此蒙娜　(她的小名)　之歌，更成为家传户晓，万人传诵。1957年她曾赴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及台北献歌；1958年转赴澳大利亚；1959年远赴重洋﹐赴美洲大都市旧金山演唱﹐所至之处，无不克享盛誉。

    王天霖坐在一旁，脸色汕汕，确实不好插话！

    邵宜夫看了王天霖一眼，却是对旁边的方宜华说道：“你不明白，嘉和来势汹汹，摆明车马要撞击我们邵氏影业的地位，他们的新片《精武门》都还没开拍呢，就扬言明年三月份上映！这分明就是当着所有香江人给邵氏下战书。你说我们邵氏应不应战？不接的话邵氏声誉就会一落千丈，我邵老六丢不起这人。接的话，拍什么，如何拍，上映后还要能对着李小龙新片战而胜之。不容易啊！创业难，守业更难！从1927年，我与三哥邵仁枚便推出流动放映车，为星马乡村送片上门，是中国影业史上的首创。从1928年开始，我们邵家三兄弟不断收购星马的戏院和游乐场，组成属于自己的院线和发行网络，十年间开设了110间电影院、9间游乐场和剧场。在1931年，我专程赴美购买有声电影设备和学习当地的技术。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即1932年，因为局势不稳，“天一影业”决定迁往香港发展，并建立了“天一港厂”。1934年，天一凭借我引进的技术，推出了中国电影史上第一套，由中国人独力制作的有声电影《白金龙》，为中国电影技术带来突破。在1938年天一影业正式改名为“南洋影片公司”，其后第二次世界大战波及东南亚，香港、南洋地区相继沦陷，我们邵氏各兄弟的电影事业大受打击。战后，二哥仁棣回港重建业务，并于1948年将“南洋影片”改名“邵氏父子”。同时间，我与三哥仁枚的新加坡电影公司“邵氏兄弟”亦重拾轨道。但“父子公司”在港的发展不顺，遭“电懋”和“长城”两大电影公司夹击，所以我才决定接掌香港的电影生意。在1957年，我回港以32万元买下“父子公司”的清水湾地皮，兴建邵氏影城，成立了“邵氏兄弟(香港)有限公司”，自立发展我自己的电影事业。这么多年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局面，怎么可能让我甘心把现在的地位拱手让人！”毕竟已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了，任他精力再好，说完这么长一段话，也是气息不稳！

    方宜华连忙帮他顺了顺背，劝道：“我们邵氏家大业大，这次只是被嘉和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莫望浮云遮望眼，风物宜放长眼量。咱们邵氏的底蕴雄厚，让他得意一时又如何！”

    邵宜夫摇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可这口气我咽不下！”

    “六哥!"方宜华还待再劝，见邵宜夫摆摆手，也就不在言语了。

    邵宜夫对王天霖道：“天霖啊！你说说看，这剧本到底怎么样？还有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王天霖斟酌了一下说道：“六哥，这剧本嘛，我也和你一样只看到现在本子上写的这么多！阿京问他要后面的他都没给，说是为了我好。”

    邵宜夫心思一转点头道：“是个伶醒人，接着说。”

    王天霖抿了一下嘴角：“至于阿愚本人嘛，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学和阿京认识后基本上他的事我都是知道的。这孩子以前一直都很开朗，阳光，尤其是脑子特别聪明，你别以为东方曰报上说他门门功课a+是吹水，这都是真的！阿京每次惹祸都拉着他背黑锅以为我不知道。呵呵！”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叹了口气，顿了一下接着说：“从今年年初他父母意外去逝后性子就有些变了，心思重了些，专心写书，颇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味道。你看小报上这么污蔑他，他从来不做回应就知道了！”

    邵宜夫沉吟了下，看看了手表，手指又在那半个剧本上敲了敲，开口道：“天霖，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想见见他！”

    王天霖惊讶道：“现在么？”

    “嗯！”

    ......

    ......

    刘若愚出了门，家离无线总部大楼并不远，同在广播道。与香港电台、商业电台、亚洲电视台和佳艺　将军澳电视城-现tvb总部所在　电视台齐聚，此处也因而得名“五台山”。小时候和王京一起，这些地方都混的烂熟。刚进的大楼大厅就看见王天霖等在门口，喊了声“天霖叔。”

    王天霖点点头，两人也没多聊，便带着刘若愚往邵宜夫的办公室行去。

    到得邵宜夫办公室门口，王天霖敲敲门，很快一位三十多的少妇打开门。刘若愚看看，不确定的喊了声：“方女士？”

    方宜华点点头，面带笑容说道：“刘先生是吧，快请进，六哥一直在等你！”说罢侧身让刘若愚和王天霖进了门。

    刘若愚入内便看见邵宜夫坐在大班台后，一手夹着雪茄搁在桌上，另一只手按在桌面唯一的一份文件上，似乎正若有所思。邵宜夫见得刘若愚进来，起身道：“刘先生来了，请坐，宜华去泡茶。”说罢仔细打量起刘若愚来，近一米八的个头，一身浅灰色西服，白衬衫，没打领带，所以衬衫第一颗扣子没系，小平头，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金丝平光眼镜，透过薄薄的镜片，两只眼睛看起来特别的锐利而有神，鼻梁饱满，面带微笑，露出一口白牙。虽然难掩青涩，但当得上丰神俊朗。斜跨着一个公事包（专门定制的单肩公事包），整个人看起来别扭而又协调，说不出的怪异。

    刘若愚笑道：“邵先生相约，岂敢不来！”说完转身在侧对大班桌的沙发上坐下。

    王天霖道：“六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邵宜夫抽了口雪茄，点点头道：“天霖你先去忙吧！”

    王天霖又对刘若愚道：“阿愚，好好说话，邵先生是做大事的人，有大气魄。就算说错了，也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计较！”见得刘若愚点头，王天霖又对邵宜夫笑笑，转身出门。

    邵宜夫哑然，吐槽道：“这个王天霖，我至于和一个孩子计较么，还拿话挤兑我！”

    刘若愚接口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天霖叔一家就是最亲的人，帮帮我很正常啊！当然，还是小看了邵先生的肚量。小肚鸡肠的人是成就不了邵大亨这个名头的。”

    邵宜夫无语‘这小子牙尖嘴利，我要真拿乔，还就应了他的话了！算了，不和他计较’顿了顿，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愿意的话就喊我一声六叔吧，我也直接喊你阿愚好了。”

    刘若愚笑道：“多谢六叔抬爱。”

    邵宜夫点点头：“阿愚，你既然拿出这个本子来，想必你是很有信心了。可我要告诉你，我准备拿这个剧本和嘉和的精武门打擂，你还能这么有信心么？”

    刘若愚想了想，打开身侧的公事包，把剩下的剧本拿了出来，递给了邵宜夫。

    邵宜夫大笑：“可算看着了全本了，　你稍坐，我看一下。”邵宜夫架上眼镜低头看了起来，

    ‘半斤八两　’

    ‘　万能私家侦探社是一家连同社长黄若思在内只有三名工作人员的小侦探社，由于生意不咸不淡，加上黄若思为人小气刻薄，员工河豚和积琪，尤其前者没少遭罪。原在汽水厂上班的李国杰因工作偷懒被老板解雇，一身好功夫的他来到万能求职，黄若思起初不肯雇用，随后见他的确有两把刷子，应了下来，薪水自然苛刻。李国杰没来之前，黄若思与河豚搭档侦探的，无非一些风流、偷窃、欺诈事务，这些案件不是每一都能侦破，而侦破的过程常常充满尴尬，远称不上完美，但其时香港社会的百态却一览无遗。他来之后，三人的合作亦是如此。更要命的，是他们常被警探误视作不法分子。几件不大不小的案子，尤其八十岁老翁的娇妻在外与人偷情一案办过，李国杰显现出比黄若思更强的工作能力，更得客户青睐。某日，黄若思与李国杰受委托来到某家先前被劫匪威胁、现有劫匪出入的戏院，捕捉劫匪的过程中，黄若思被匪首的几声枪响吓破胆且负伤，李国杰却凭机智将劫匪制服并收获意外好处，两人身份一时对调。......

    《半斤八两》是许氏兄弟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部电影，使许贯杰在歌坛、影坛都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天皇巨星。这部影片一上映就打破了当时的票房纪录，在日本也掀起一阵热潮，1979年重映时又创重映卖座记录。在影片中许贯文尖酸刻薄，许贯杰老实英勇，许贯英傻里傻气，三者的人物性格很好的结合在一起，把一个侦探社发生的故事演绎得让人捧腹不已，被誉为20世纪香港最具讽刺的电影。这部电影在人物性格刻画方面相当成功，三兄弟在影片中都有自己鲜明的性格，接近大众，没有明显的好人坏人之分，有的只是生活中的家长里短。大量讽刺情节的选用，从内容上和当时人的生活都有着强烈的共鸣，反映出了许多人内心的声音。同时配以经典的音乐使得影片更加丰富全面。当时的许贯杰在歌坛影响力巨大，有“歌神”之称，所以在每部片发片之前，都由许贯杰推出一张同名大碟，待主题曲唱至街知巷闻之际再发片，这样的行销战略自然使得影片的销售事半功倍。将香港七十年代末的社会环境、人民心态等等都描摹得淋漓尽致，堪称一部经典的“香港人物风情画”，更难得的是，许贯文巧妙地找到了喜剧与现实生活的切合点。将大家耳熟能详的市井生活与一些看似夸张却又别有情趣的笑料组接在一起，产生了神奇的化学效应。也因此使得本片成为港产喜剧中的经典之作，更奠定了许贯文一代笑匠的尊崇地位。影片中，许氏三兄弟各有不同分工，却又都有着恰当的发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自此开始，凡是三兄弟联合演出的电影，大多延用这一套路，许贯文卖坏、许贯杰卖帅、许贯英卖乖，各有所长。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在本片中，年轻时代的赵雅之也出演了一个小角色，青春无敌。而本片在三十年后，再被韦家辉导演拿来致敬、翻拍了一部《鬼马狂想曲》贺岁，同样取得了很好的票房成绩，由次更可见本片的生命力之长久。

    只有这样的一本在七十年代顶尖的剧本，刘若愚才有底气只先给邵宜夫看一小半，钓足了胃口，后面才好开口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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