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先恐后出来做婚礼司仪的正是安澜,她小胸脯拔老高,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我是大光老姨,我外甥结婚能一点力都不出吗?”
我听她又想起妖蛾子,急忙伸出手拦着:“行了行了,我的亲老姨,您就别跟着添乱了好不好?”
安澜一顿扑打我的胳膊:“谁捣乱了?我说正经的呢!”
潘学海斜眼打量安澜,问了一句:“小丫头形象还不错,不过上台……您能成得了吗?”
安澜见潘学海怀疑自己能力,更来劲了:“怎么不行?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公司哪届年会不是我主持的?大小活动都是我组织。(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要论台上经验我不比谁差。”
潘学海看安澜舍我其谁的气势,满意的点点头:“我看行,先这么着了吧。”转头对施文说,“对不住了,我们这有人了,就甭让您受累了。”
施文十分大度:“司仪是新郎的亲人,再合适不过了。那您看看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潘学海有些为难:“您要是真有心帮忙,那我就斗胆给您对付点差事,不过您甭嫌我们大材小用啊。”
施文彬彬有理:“这是喜事,沾沾喜气,有什么大材小材的,我就想跟大家一块乐呵乐呵。”
潘学海一拍巴掌:“有您这句话我就不客气了。能不能劳您现在去趟县城里找个商店捡点儿花生瓜子儿、烟酒糖茶、喜字儿红纸、香烛蜡钎儿之类的?最好再能这院子简单置办一下,您看咱们是打算办喜事儿,该有个气氛不是?您要说这事您办得,我立马找人给您支帐去!”
施文落落大方:“没问题。帐就不用支了,都是些小钱……”
潘学海一摇下巴,拉着长音:“那可不成!刚才任老前辈说了,饭你们班门请了,酒钱必须得我们墨匠掏。不能合着我们墨匠门儿办喜事全算你们班门的开销啊。”说着,叫来一个墨匠门人,吩咐两句。那人半分钟不到,送来了厚厚一打钞票。潘学海接过钱交到施文手里,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他一指我对施文说,“对了,您看到我们这位姑老爷了吗?能不能想办法再给他拆兑件新衣裳?穿这身儿结婚也忒寒碜了!”
施文退后两步,记下了我的身型,点点头:“这个也好说。那新娘的婚纱呢?我也一块买回来吗?”
潘学海一拍脑门:“哎呦喂,您要是不说我滋当忘了。这天儿也不早了,您还是先去吧。(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新娘的衣裳咱们做主不合适,我一会问问我们家小姐什么意思,再找人另想办法,咱们先忙活完一样算一样。”
施文接过钱就走了,潘学海叹口气:“多少年不张罗这场面了,我还有点生疏。”他抱怨完一抬眼皮看见我还在这站着,又埋怨起来:“我的姑老爷啊,您就别在这儿杵着了,赶快去跟司仪商量商量这婚怎么结吧!”
安澜也回过味来,急忙拽着许老大要和我一起回房间。没走出两步,潘学海又在后面叫住了他俩:“等等,我这都忙晕菜了……”说着一指许老大,“那兄弟,你就甭跟新郎上去了,任成山不是说一会包席的就来吗?麻烦你去门口迎着点,千万别怠慢了。”
吩咐完许老大,又冲安澜说,“还有,你再帮我个忙,我去陆小姐的闺房不大合适,你能不能替我过去问一嘴她想穿什么样的衣裳,我好赶紧派人去买。一句话的事,当误不了您多大功夫。”
安澜和许老大各自应声而去,潘学海开始撵我:“姑老爷,今儿个是你大婚,你负责当好新郎官就成。这没你什么事儿,你先上楼歇着去,回头我让司仪找你。”
我心里正烦着,巴不得躲这份清净,便只身一个人往房间回。走到门口,迎面碰见王梓涵。她似乎正在那里等着我,见我过来微微一笑:“恭喜你啊,没想到你说结婚就要结婚了。”
我满脸苦相:“王大警官,人民警察别调侃人民群众啊。你这么聪明能看不明白这里边是结婚的事吗?”
王梓涵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身不由已挺憋屈的。我就是想告诉你,原本我对你跟我说的那些事四六开的信。今天我看到这场面,你说的我全相信了。从现在开始,我会盯着那个任成山,他干过的所有些违法的事情,我一定要找出证据。陈光,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希望你能拿我当朋友。我也会尽全力帮你摆脱困境。”
她这番话说的十分真诚,我有点小感动:“那……谢谢你了,王警官。我……我都答应今天跟你好好聊聊的,不过我这现在这情况也没法安排招待你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们电话保持联系……任成山你不也都见到了吗?”
王梓涵少有的没追问我问题:“不着急,今天这出戏不是还没散呢吗?我既然来了就盯到底,回头我再跟队里请示。呵呵,我还想喝你的喜酒呢。”
我也懒得对关于婚礼的玩笑废吐沫星子了:“行,那我不和你客气了,一会该吃吃该喝喝,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回到屋里,感觉不算大的房间却空落落的,我怎么合计怎么不是滋味。这三天我换了仨身份,先是建材市场卖地板的,后来成了逃犯,摇身一变新郎官——津门陆家的姑老爷!我也太穿越了!我妈要知道我这么稀里糊涂把婚结了,她是该高兴还是能直接吓昏过去?
想到我妈我还真有点想家了,一直怕警察监听我家电话,出来好几天连个招呼都不敢打。想知道现在家里什么情况又害怕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万一警察已经找到我家抓我去了,我妈我爸得多伤心欲绝啊?可越纠结越控制不住自,不自觉得已经将电话掏出来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听筒里嘟嘟响了两声,我家老太太熟悉的声音传来:“喂,谁啊?”
我心紧紧一揪,像有只小手在抓似的:“妈,是我。”
我妈一听是我,没什么特殊反应:“你又上哪出差去了?哪天回来啊?”
我打电话之前忘了先把瞎话编好,磕磕巴巴的回答:“呃……我在,我在天津呢!还得个把礼拜吧。打个电话告你一声,我没事。”
我妈又说:“跑那么远啊?李叶前两天上咱家说给你取裤子,你收到没?”
我苦笑一声:“收到了,现在穿着呢。”
我妈一顿数落:“你咋那么缺心眼呢,买一条多好啊,这时候你会过了。”
我只能嘿嘿的笑,实在不知道该继续和我妈聊些什么。
结果我妈说:“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跳广场舞去了。你在外边别乱吃东西,少喝酒。”
我眼泪都要下来了,使劲点点头:“嗯,你放心吧,等我回去给你带包子。”
我妈甩了句:“别带那玩意儿,我听他们说可难吃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知道家里没有异常情况,我心里一块石头暂时落了地。往裤兜里塞电话的时候又想起了张康给我那张纸条,掏出来展开,上面潦草的写了一行铅笔字:“任成山要吞班墨。”
看到这几个字我吓出一身冷汗。难怪张康一直跟我说想要对付任成山,这老家伙野心够大的!
我端着纸条静下心来分析今天发生的一幕幕经过,却觉得张康说的不是没有可能。首先,任成山把墨匠门的人都约来打擂,结果让陆凯真彻彻底底栽了个大跟头。相信今天一役陆凯真在墨匠门当中的威信肯定直线下降。
第一局木雕是任成山故意找的墨匠门短板,而王梓涵说第二局钢丝绳被做过手脚才会绷断,最后也是任成山提议算打平。而这样一胜一平先握在手,班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即使第三场输了大不了还是个平手。可任成山为什么不想办法直截把前两局都胜了,非要平一场呢?以他的手段再做点手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脑子里突然转过一个弯,顿感豁然开朗:如果三局两胜的比赛前两阵墨匠门都赢了,就轮不到他和陆凯真出场比第三局了。同理,前两局打成一胜一负,假如第三局任成山输了,栽面的可就成了任成山,陆凯真算力挽狂澜。只有在一胜一平的情况下,任成山赢陆凯真要算他压的大轴,万一不是陆凯真对手,班门也没有因他而失利。
如此看来第二局打和简直太高了!加上班门大获全胜之后他慷慨的又是免了赌注又是诚心求和,肯定在墨匠门人的心中加分不少。他两边卖好,却让陆凯真两头坐蜡呀。任成山这老家伙可真是算计到姥姥家了,布得是万无一失的双保险。
催着张康与陆思玲联姻也完全可以解释,两家做了亲家他以后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墨匠门,也算给他吞并班墨打下一个良好基础。
而那个坐着轮椅的张广昌,会不会也是任成山想办法给弄成那样的呢?携张康的父亲威胁张康,这事他不是干不出来。想到这我又点糊涂了,他让张康娶陆思玲,为什么张康敢不听话?不要他爸爸的命了吗?张康不愿意争这门亲事,任成山为什么又死乞白赖的让我马上跟陆思玲结婚?
难道今晚我和陆思玲的婚礼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结果?往回推想,如果我没在坎子屯,就不可能出现逼婚的情况。任成山要是没绑李老二,我也就不会来坎子屯。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是任成山计划好的。可他又为什么要如此设计呢?
我狠狠抓抓头发,烦乱不矣。刚理清的一点思路便又混沌了,怪就怪我这普通人实在没法猜到任成山这位活了上百年的人精心里到底在合计些什么。
就在我抓心挠肝的时候,潘学海领着安澜和许老大没敲门直接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安澜进屋就喊:“大光,出……”喊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又把门关上压低声音,“大光,出事了!”
我心里一翻个儿:“又出啥事了?”
安澜一推许老大:“大哥,你去看着点门口,千万不能让别人听见。”
许老大应声而去,安澜看门被他把好了,俯在我耳边说:“大光,小玲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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