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澜简单拾掇一下,便下了楼,华小仙姑正襟危坐在客厅等我们。我先毕恭毕敬问了声早,才和安澜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迫不及待想跟华小仙姑说道说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再问问她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可华小仙姑一直盯着安澜看,看的安澜浑身上下不自在。她努力摆出一副温柔可人哄小孩子的样子,对华小仙姑说:“小朋友,你为什么要盯着姐姐看啊?”
听她用这口吻跟华小仙姑说话,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想出言干预,没想到小仙姑并不介意,一脸的长者之风:“姑娘,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对吧?”
安澜显然被小仙姑别致的气场给震慑住了,连连点头:“嗯嗯,以前没来过。”
华小仙姑见安澜没有否定,继续问道:“我听我妈说,她把你们俩安排在同一间房里,对不对?”
安澜不知道小仙姑想问什么,迟疑着点点头:“是啊。”
华小仙姑俨然一笑,居然问出一个极为八卦的问题:“既然这样,你们两个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她这句话一出口,安澜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嘴巴张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算我俩啥也没干也得让人误会,赶紧在一旁帮着解释道:“仙姑,您说什么呢?我们俩只是普通朋友,能干啥出格的事?不能不能!”说完自己咂摸咂摸滋味,感觉比安澜的大红脸还要不打自招。
华小仙姑并不追问,平静如水站起身,招呼安澜进到她“办公”那间小屋里:“来,姑娘,我给你摸摸脉。”说完,便往那扇小门里走去。
安澜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我,我心里一揪,却猜不出华小仙姑又看出来什么古怪,只好摆手示意她放心大胆的跟华小仙姑进去。
过了几分钟,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越等越心焦,说不出为什么会如此坐立不安,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又过了能有五分钟的样子,安澜自己一个人从屋里出来了,我忙迎上去问:“仙姑和你说什么了?”
安澜一脸疑惑的回答:“她说有位姓白的先生跟着我。”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白先生?哪个白先生?”
安澜看我挺迷茫,试着解释了一下:“仙姑说白先生是位白仙,是刺猬!”
我听罢不由一惊:“刺猬?你在北陵踢死那只?”
安澜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她没细说啊。我告诉她我在北陵踢死了一只刺猬,不过她也没说有没有关系。”
我向那扇的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仙姑呢?怎么没出来?”
安澜两手一摊:“在里边抽烟呢,呛死我了。”
我哦了一声,坐回到沙发中,双目发直的盯着面前的茶几发起呆,回想起在北陵经历过的一幕幕场景,努力寻找线索。
终于,华小仙姑从房间走了出来。我像屁股上按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目光恳切的说:“您可出来了仙姑,我们惹大麻烦了。这次特意找您来,全得靠您给我们指点迷津了……”
华小仙姑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示意我尽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我简单把思路整理了一下,一骨脑从时斌的姑姑突然心脏病发送进医院一直到我和安澜巧遇阴司鬼差的经历用最快的速度讲了一遍。
华小仙姑认真的听着,其间问了我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陆思玲是谁,另一个却是佘金花与狐狸斗法时半路窜出来的几只黄鼠狼。特别是那几只黄鼠狼子,华小仙姑问了好几个细节。比如说一共有几只,都干些什么,出现时带着什么反常的举动。可当时它们只是稍纵即逝,没帮金花也没帮老狐狸,我也说不出什么三六九来。起初我以为这群家伙是同黄坤泰一伙的,后来也没深合计。不知华小仙姑为什么偏偏对打酱油的黄鼠狼如此感兴趣。
安澜在旁边提醒了一句:“那个……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个事。小玲不是和黄仙关系挺好吗?那几只黄鼠狼会不会是来帮小玲的呢?”
华小仙姑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她转身向厨房喊道:“妈,你去把那两个跳大神帮我请过来。”
仙姑妈答应一声便上楼了,不大会功夫,昨晚和华小仙姑一起回来的两个男人跟在仙姑妈身后一起下了楼。
这两个男的一见华小仙姑立马点头哈腰的客气,小仙姑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直接就问:“把你们俩找来,是想问问你们是真会跳大神还是单指这个混口饭吃。”
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马上就尴尬起来了,这俩神汉满脸的媚笑凝固在脸上,说不出话来。华小仙姑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不通情理,追问道:“怎么了,你们要是真会跳大神的话,我想找你们帮个忙。”
个子稍微高的男人硬着头皮干笑两声,说:“不瞒仙姑说,我们哥儿俩以前还真向正宗皇家嫡传萨满拜过师,正经八百的学过跳大神。不过,我们师父说了,学跳神容易,像不像三分样,只要能做出跳神的样子就行,用不着那么多的说道。关键有没有大神愿意被请来。要是遇上愿意驱动金身的仙家,你就是站那不动也能把他请上身。要是遇不上,哪怕你累吐血也是白搭。到底是真神还是假神,不看你有没有能耐,得看有没有造化。你说对吧,老陶。”
另一个被他称作老陶的人听搭档这么一讲,也恢复了走江湖的油滑,头点的像鸡叨米似的:“哎……老桂这话没错。当着真人不敢说假话,跳神是个人都能学。说难听点,其实找我们跳神的苦主自己都可以直接把神跳了。至于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跳大神的萨满是高人……嘿嘿,您能明白,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这两人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动做简直一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配合得珠联璧合,要是闭着眼睛听的话,恐怕都听不出这番话是俩人说的。要是这俩人组团出去忽悠人,肯定默契的天衣无缝,也难为他们怎么找着的伴。不过,虽然他们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可信度不高,但内容却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华小仙姑听完也不惊诧,淡淡的说:“你们师父要是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他算是个高人。那你们到底有没有跳来过真神?”
老陶和老挂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鬼知道他们在一瞬间交流了什么信息。只见老桂小脑袋瓜一晃,模棱两可的说:“请没请来过真神,那得跳过以后再说,这和能不能解苦主的心病是两回事。仙姑,我们哥俩不敢把您当苦主,可您要是用得着我们哥俩的地方尽管言语。不说万死不辞吧,也敢说尽心尽力。”
华小仙姑十分满意,说:“好,我这院周围现在有黄有白。一会吃完早饭,你们两个就在院子里跳段大神,不管你们能请来黄还是请来白,我要问它们点事,你们看行不行?”
老陶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谨慎的说:“仙姑,跳大神没问题。可在您面前拍胸脯打保票的事可不敢。跳神儿这玩艺儿,跟买彩票一样,不中奖是正常的,中大奖才不正常。千万别耽误您的正事!”
该吹牛的漂亮话也吹满了,该摊牌的坷碜话也摊开了,华小仙姑不再赘言,说:“那咱们先吃早饭,吃完饭你们俩准备一下就开始跳神。”
说话间,仙姑妈已经把早饭准备妥当往屋里端。她一边端还一边没好气的问:“楼上那姐俩,要叫她们下来吃饭吗?”
华小仙姑对母亲同样直来直去,一点客套的感觉都没有:“不用,你把饭给她们端屋里去吧。今天别让她们出屋。”
仙姑妈一肚子劳骚:“给钱的都不用我伺候,不给钱的到上这养大爷来了。”说着,盛了一些饭菜送楼上去。
几个人坐围在饭桌上刚要吃,我的电话响了,是程小波打来的,告诉我他和许老大李老二已经来到华小仙姑门口。我起身把他们接了进来,正撞上仙姑妈送完饭下楼,见又多了三个人,脸子当时就掉得更沉:“一大早就碰上来堵饭碗的,也不知道一个个都安的什么心?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磨叨完也没用别人要,去厨房拿了三副碗筷摔摔打打的放在饭桌上。
许老大一进门被说的挂不住了,假惺惺的客气一句:“唉我去,大姐,我们不吃了。来的时候道上吃了,你别麻烦了。”
仙姑妈瞅都没瞅许老大:“别整那虚头巴脑的。吃饱就不吃,没吃就痛快吃。一会我和她爸出门,中午没人做饭,谁饿谁自己知道。”说完就回厨房了,看样子不打算跟我们一桌吃早饭。
许老大他们三个被仙姑妈噎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厚着脸皮给他们找台阶下:“碗都给你们端上来了,多少吃一口。”三个人才坐下,我借这个当口简单给许老大李老二介绍了一下安澜,又向程小波介绍了华小仙姑。
程小波根本也没心思吃饭,一个劲拿眼睛瞄我,想问又顾及那两个跳大神的。我用眼神暗示他先消停吃饭,等会找机会再和他们详谈。
许老大看到华小仙姑,显得非常兴奋:“仙姑啊,上回你让我用艾蒿水洗眼睛,唉我去,真挺好使,一点也看不见那只猫了。不过这两天好像又要犯病,你看还有别的办法没?”
华小仙姑也不正眼看他,端着饭碗说:“你这不是病,是犯了冲。用艾蒿洗眼睛只能治标不治本,想去根儿还得在窟窿山上找病根儿。”
许老大连连点头,问我说:“陈老三,你找没找着窟窿山啊?”
我满嘴都是饭,含糊的说了一声:“嗯……正找呢。”
许老大还想继续问华小仙姑点什么,小仙姑留下一句:“一会再说。”便放下饭碗回屋了。
跳大神的老陶与老桂也把筷子一撂,对我们客气了一声:“几位慢慢吃,我们俩上楼收拾一下。”也离开饭桌。
见客厅里没有外人了,程小波才问我:“大光,到底出啥事了,咋还闹这么严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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