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材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这是我们从小接受过的思想薰陶,可老师没教过我们爱迪生大爷说的后半句话——没有百分之一的灵感你流多少汗水都是白费。
虽然我没付出过多少汗水,不过这一刻似乎我的灵感来了。
如果能将黄坤泰与那个未曾谋面的班门联系在一起的话,似乎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的通。不过,我的设想还差一个环节,只要我把这个缺失的链条加以证明,那么一切迷雾自然会豁然开朗。
所以,我并没急着将现在设想的东西跟安澜他们说,因为我怕受到干扰。
正在思索间,程小波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看号码,又给挂了。可对方并不识趣,重新再打,程小波再挂。许老大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程小波心不在蔫的开着车回答:“我们社区主任。没事,肯定是问我啥时回去干活。”
许老大唉了一声,程小波电话又响。连打三次肯定有急事,程小波不得不接,要不然也太不给主任面子了。
他把电话放在耳旁嘴里哼哈的敷衍了两句,突然身子挺的笔直,提高声音问道:“什么?他在哪个医院?行行……我知道了主任,我这就过去。”
我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说:“老程,你要有事你就先回去,我们电话联系就行。”
谁知程小波反到把车开到路旁停下,瞪着眼睛严肃的对我说:“大光,我们主任让我现在去看一个人,你猜是谁?”
我不知道这个关头他为什么要跟我打哑迷:“谁……谁呀?”
程小波一字一顿的说:“吴,昆,鹏!你要去吗?”
“吴昆鹏?”要是没车顶挡着我能直接蹦起来,“现在?我们能见着他了?当然去,必须得去!”
程小波解释道:“吴昆鹏发病了,挺严重,好像不是精神病院能解决的。精神病院打电话通知我们社区快让家属过去领人,联系不上家属也要社区派个人来,如果出什么事情医院没法负这个责任!”
安澜一时没回忆起吴昆鹏是谁:“吴昆鹏,谁啊?”
程小波随口答,“就是你跟大光还有虎子哥一起去给他家铺地板的那个男的。”
安澜恍然大悟:“喔,我想起来了……”
一切,一切的一切,或者说我们现在正陷入的一切离奇事件,都是从望江苑吴昆鹏家里开始的。我也一直都希望程小波能想办法安排我们见吴昆鹏一面。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在吴昆鹏的嘴里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
我说:“老程,你确定现在过去我们肯定能见着他吗?”
程小波说:“应该能。医院联系当时给他强制送精神病院的派出所了,派出所说不管,让精神病院自己找家属领人。”
我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警察绳之以法了,拍了一下程小波的肩膀说:“快,带我们一块去!”
程小波没废话,一脚油门把车踩上了电视台前的立交桥,向精神卫生中心所在的孤家子方向开去。
这个时间车不多,来到浑河南岸之后路上的车辆见少,我们开的很快,过了浑河之后不到半小时便抵达了目的地。我隐隐担心刚才在公安医院闯了祸这会是否会被警察盯上,不过还算顺利,精神卫生中心院里只停着一辆急救车,闪着蓝色的顶灯没开警笛。
虽然我们开的是辆不太起眼的捷达,不过一来车身上印有李老二维修电脑的电话号码,二来上午又被我撞得惨不忍睹,所以程小波还是非常谨慎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才停下。
几个人进入大楼,程小波跟当班的大夫表明了身份,大夫有点激动,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语速飞快的说:“你们谁是吴昆鹏的家属啊?你们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们联系你们一整天也没有联系上,你们还有没有最起码的人道精神,还有没有最起码的亲情关怀啊?”
程小波板着脸,像个大领导似的:“行了,吴昆鹏他家属没来,我们都是社区和他所属街道办的。这位……”他指了一下安澜,“是区民政的。我们够重视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夫推了推眼镜,看了程小波一眼,才说:“是这个样子地,吴昆鹏入院以来,恢复的情况一直不错。本来我们院里都已经考虑再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的话,让他可以回家康复,毕竟精神疾病与其他疾病还是有所区别地。能早一点让病人融入社会,回归家庭,对他的康复是十分有利地嘛……”
我实在受不了这位大夫磨磨叽叽的絮叨了,抢上一步说:“大夫,您就说他现在怎么样吧!”
大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扶着眼镜打量我一番,确定我的面相不像是坏人之后才稍稍安心的说:“这个啊……今天上午,吴昆鹏的精神状态突然出现了比较大的波动……这个这个……他的身体上也出现了问题。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安排他转院了抢救了,不过……不过……”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过了半天也没不过出个三六九来,“你们还是先跟我去看看他吧!”
我们跟着大夫往隔离区走,这是我头一次来到精神病院,除了偶而有两声尖叫哭闹之外,也没有电影电视里描述的那么恐怖。我们正往前走着,迎面来了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孩,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穿着病号服慢慢悠悠的朝我们走来。
这要是换在其他医院,我并不会觉得如何不妥。可精神病院不一样,这是一个在传说中神秘而恐怖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陌生而充满未知。所以,我下意识的对这个外表看似文静的病人产生了警惕。
大夫见女孩过来,还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女孩也用甜美的声音回答:“大夫,您有客人啊?”
估计这小姑娘的病情很轻微,要不然医院也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出来乱走。可就在我们几个人与小姑娘擦身而过的时候,许老大突然凌空一蹦,大叫了一声:“唉我去,猫!”,身体一下子撞到了小姑娘。
女孩被撞了一个趔趄,先是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了看许老大,又看了看我们。我瞬间便观察出她与普通人的不同——女孩扫视众人的时候,眼珠是固定在眼眶中间不动的,目光的转移靠的完全是脖子的摆动。
她把眼前的人挨个打量一遍,最后目光还是锁定回许老大身上。许老大被看的全身发毛,只听大夫在旁边大声提醒了一句:“这位同志!小心!”
话音未落,女孩猛的扑了上来狠狠掐住许老大的脖子,一边掐还一边大喊:“武松!你还我哥哥的命来!武松,我要你给我哥哥偿命!”
我和安澜程小波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许老大被掐的喘不过气,双手扳住女孩的胳膊,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还是大夫比较有经验,对我们喊了一句:“你们不要动!”闪身从身后勒住小姑娘的脖子,然后大声呼唤:“护士,护士!”
几个膀大腰圆的穿着白大褂的男护士闻讯赶来,不由分说,架起小姑娘就往病房里拖。小姑娘身子动不了了嘴里还止不住的叫骂:“武松,你认得我吗?我是西门庆的妹妹,我是西门村!我要给我哥哥报仇!我要你偿命——”
许老大捂着脖子一顿咳嗽,看情形吓的不轻。大夫赶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对不起啊,同志。实在对不起。刚才那位病人的病情不算严重,所以我们也没限制她的行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了!”
都这样子了还算病的不重的?我不禁问了大夫一句:“那吴昆鹏呢?”
大夫迟疑了一下:“你们都是他社区的领导吧?那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是这样的,吴昆鹏这位病人的病情刚来的时候还是比较严重的,不过经过我们的治疗,已经趋于稳定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对他进行了隔离。当然,这位病人比较特殊,是警方指定送来入院的,所以要特殊对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这位病人突然……唉!”大夫叹了一口气,“你们看到就明白了。”
差点把许老大当成武松掐死的“西门庆妹妹西门村”病的不算严重,而已经好转的吴昆鹏却仍要继续隔离!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吴昆鹏得病成什么熊德性啊?
大夫继续领着我们向更深处的走廊走去。这一走,我们才知道,刚才路过的那些个病房跟这里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里面才算别有洞天甚到比电影电视里描述的还要诡气森森。一间间房门全都是实木加厚的,有的边缘处还箍着铁边。一把把铁锁虽然不大,可让人看见心里就堵得憋闷。更别提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嘶喊和叫人根本猜不出是怎么才能发出的动静了。
安澜有点害怕,伸手轻轻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神经高度紧张,被她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她才稍稍放心。许老大和程小波看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紧张的就差走路顺拐了。
终于,大夫领我们来到一扇门前站住了,他清清嗓子,认真的说:“希望你们能有些思想准备。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本着对病人负责的原则,我们特别申请了一辆救护车,随时待命……”说着,他又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申请救护车是也是不合制度的哦,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提个醒,不是想吓到各位啊。”
程小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准备救护车干啥啊?”
大夫看似乎很为难:“你们……还是先看看吧。”
随着大夫的指引,我第一个趴在门上小小的玻璃窗前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惊呼:“我的老天爷啊,他怎么会是这个奶奶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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