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有人来了精神,道:“咱们一起琢磨琢磨呗。都是给皇后娘娘把过脉的,兴许能研究出有用的方子来呢?万一治好了皇后娘娘,皇上一高兴,免了咱们的死罪也说不准!”
又有谁是真的想死呢!这么一说,都来了精神,便一起开始研究。皇后这病情,以前大家都没见过,只是听说民间有过。
能吃能喝,就是不醒。身子虽然虚弱吧,但也不到一命呜呼的地步。可如果昏迷的时间太长,人也会慢慢衰弱,最后还是没命。
所以,关键是还得早点醒过来!
四爷给兰慧念了一段书,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慧儿,我去看看咱们的小六和小七,一会再过来陪你。”
这两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四爷都没顾上看一眼。他只知道有太医围着小七,没人来传话,孩子至少是活着的。
因为七阿哥太弱,所以六阿哥就单另在一间房养着。
四爷先去看了六阿哥,小家伙壮实的很,能吃会睡,才一天功夫,就感觉长大了些。眼睛也睁开了,圆溜溜的,让人看着就欢喜。四爷抱着逗了会,这才去看七阿哥。
七阿哥的屋里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地龙也比六阿哥那边烧的更热些。几个太医都在,见四爷进来,都忙行礼。
“七阿哥怎么样?”四爷走到床边去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孩子瘦瘦小小的,似乎只有六阿哥一半大,脸上透着不健康的苍白色。眉眼、鼻子、嘴巴都是小小的,呼吸也微弱的很。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个年纪稍长些的太医走出来道:“七阿哥这是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后天照顾要格外仔细。而且他如今还小,也不能随便补,只能等大一些再慢慢调理。”
格外仔细是什么意思,四爷当然知道。这宫里,多少生下来健康的孩子,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了命,更何况是个体弱的!
想想理亲王小时候,瓜尔佳氏是如何的淘神费力,四爷心里就不免担心。等兰慧醒过来,要是小七有个不好,她怎么承受的住?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务必要照顾好七阿哥!”四爷道。
几个太医都忙保证。这可是皇后娘娘生的,哪里敢不尽心。
四爷又看一眼七阿哥,眼里就露出心疼来。当初怕孩子太大,最后三个月,兰慧还一直在控制饮食。要早知道怀的是双胎,多吃一些,小七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弱了?
一想到此事,四爷对太医院几个妇科大夫就更恨了!都是他们的误诊害了兰慧,也害了七阿哥!
从七阿哥屋里出来,四爷就回屋守着兰慧去了。
整个年节,四爷一步都没出坤宁宫的大门。除了看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就是守着兰慧。照顾兰慧的手,他都是亲自动手,绝不假手于人。
康熙一直没见四爷去请安,不由更觉气闷,要不是有德妃劝着,他都要把四爷叫过来教训了!
一晃就过了正月十五,兰慧依旧没有醒来。但是在四爷的照顾下,气色到是比刚生产完要好一些。
而太医院那边,几个太医合计出一个方子来求见四爷。可四爷已经不信任他们,并不采纳,反倒是请了已经故去的李太医的儿子进宫来给兰慧看。
本来这位李大夫是不愿进宫的。虽说他父亲是有名的御医,但他也深知一个御医的不容易。所以,虽然学了医,却不愿进宫,只是自己开医馆坐诊。
只是这一次,四爷下的圣旨,他即使百般的不情愿,还是进了宫。
“朕知道是强人所难了。但朕如今别无他法。皇后与朕是结发夫妻,多年恩爱,朕实在不忍看她这样受苦。从皇后嫁给朕开始,她的身子调理一直都是你父亲在负责。如今你父亲不在了,朕相信你的医术可以让皇后早日醒来。”四爷没有下命令,而是动之以情。
对于父亲当年给还是贝勒福晋的皇后看病的事,李大夫是一清二楚的。就是他家里,现在还存放着当年父亲为皇后把脉治病的医案。进宫前,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也是希望对这次诊脉有所帮助。
“草民医术不如父亲,对皇后娘娘的病症也没见过,所以不能保证可以医治。还请皇上不必对草民抱太大的希望。”李大夫不卑不亢的道。
“你不必担心,朕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能治,朕当然高兴,不能治,朕也不会怪罪。”四爷道。
李大夫这就心安了。皇帝都是一言九鼎的,既然说了不怪罪,他就没后顾之忧了。
其实作为医者,能对没见过的病症把脉,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本就是个医痴,这次来,也有这个因素在。
话都说完了,李大夫就开始给兰慧诊脉。他诊的很仔细,左右手都没放过。还在四爷的帮助下看了看兰慧的眼睛和舌头。
四爷也没催着问他结果,就看着他在那冥思苦想。
“皇后娘娘如今能进些什么?”想了会,李大夫就问。
“朕怕别的不好克化,只敢喂粥。只是粥里有时加青菜,有时加一点剁碎的鱼肉之类的。”四爷答道。
“排便通畅么?”李大夫又问。
“三天一次,有些干燥。”四爷不假思索的道。
李大夫眼角扫到四爷身上明黄的龙袍就愣了一下,他刚刚问的时候并没想太多,这会才想起来,皇上虽然跟皇后是结发夫妻,可伺候皇后的事情应该都是宫女做。可如今皇上回答的如此快速,难道平日里都是皇上再伺候?
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啊!竟然会伺候人?帝后的感情如此之深么?就是富贵人家,做夫君的都不会这样无微不至的伺候夫人的。
“娘娘一点反应都没有么?”他又问了一句。
“没有。”四爷声音有点低沉,“不论是朕跟她说话,念书,还是给她擦拭身子,她都没有给过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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