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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浅凝失眠了。
都日上三竿了,浅凝才顶着一双极品熊猫眼醒了。该死的,就算是现在,浅凝脑海中反反复复响起昨晚师父来时,哥哥的话,外公的话,外婆的话,就好似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无底的漩涡中,而无力的自己只能随着漩涡晃荡,一会儿东倒西歪 ,一会儿四仰八叉,一会儿打滚打转,直搅得浅凝头晕目眩,世界上最最闹心的事情就是:困,还睡不着。
就是浅凝自己也不知道,几句话而已,为什么会把她折腾成这样。
要知道小呆瓜可一向是吃得比猪多,睡得比猪好,就算是熬夜做功课,第二天清晨仍是按时起床且精神饱满,就连视脸皮如命的凤非染,也不得不佩服浅凝这手。
浅凝揉了揉惺忪睡眼,动作熟练的起床穿衣服。
“王妃,你醒了吗?”
守在门口的秋菊听到屋里有动jìng ,连忙开口问道。
“恩,”浅凝应了一声,看到走进门来的秋菊秋月两姐妹,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们不是在染王府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当然是王爷让我二人照顾王妃的,”性格爽朗的秋菊连忙解释道,脸上还挂着暧昧不清的笑靥,“王爷说,怕丞相府的下人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王妃,王爷便连夜派人把奴婢二人送来丞相了,王妃,有没有感动啊。”
浅凝心里一暖,面色一沉,“这里不是在染王府,我既然是丞相府的小姐,那么你们就和丞相府的人一样,叫我小小姐吧,我毕竟还没有下嫁给染哥哥。”
“王妃,这不是早晚的事嘛,您有何必。”秋菊的话还说完就被一向沉稳的秋月堵住嘴,秋月向浅凝屈膝一礼,温婉大方,“小小姐,秋菊年幼不懂事,您别介yì 。”
“秋月!这可是王爷的命令。”
巴掌得到释放,秋菊立即不满的大喊起来。
“秋菊,那是在王府,我们自己府里怎么叫都行,这里可是丞相府,多少人盯着咱们王妃,我们不能让别人说咱们王妃闺誉不好,有损王妃的名声。”秋月也不避讳浅凝,向秋菊解释道。
“王妃,是秋菊错了。”秋菊声音弱了下来,向浅凝低头认错。
秋月听了秋菊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秋菊,都说错了,还叫错。
“你叫我什么?”
“王小小姐。”意识到错误,秋菊立马改口。
“以后都这么称呼我,记住了。”
“奴婢谨记。”
“奴婢谨记。”
秋菊秋月二人连连点头。
洗漱完毕,浅凝也是习武之人,稳重的脚步声刚踏进她的院子,她已然知晓了。
“凝儿,我可以进qù 吗?”时间不大,门外便传来容瑾然的声音。
“哥哥请进。”
浅凝应了一声,连忙迎了出去。
容瑾然今日一身墨色长袍,端得是俊朗非凡,“你个懒丫头,还没用早膳吧。”
“咕噜~”容瑾然的话音还在屋里里飘荡着,浅凝的肚子已然适时的响起,浅凝看看外面明媚的天色,已经日上三竿了,早该饿了,浅凝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渡上两抹不自然的绯红,浅凝不回答,不争气的肚子已然回答了。
“来人,给小小姐弄些早膳来。”容瑾然叫人去端早膳,秋月秋菊齐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哥哥坐,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浅凝请容瑾然落座,而容瑾然的眼睛睁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盯得浅凝浑身不舒服。
容瑾然盯着浅凝的目光放柔,长长叹了一口气,“哎,世事无常,为何天意偏偏如此弄人,我可怜的妹妹。“
听了容瑾然的话,浅凝终于明白刚刚哥哥为什么这么盯着自己了,对容瑾然不以为然,道:“不管如何,我们兄妹不还是面对面的坐在这里说话嘛,哥哥你认为我可怜,可是我并不认为我可怜,与其留在少华山庄自生自灭无人问津,还不如流落街头,活得逍遥自在。”
“你都到了留宿破庙的地步了,还逍遥自在?!”不得不说,浅凝的话,让容瑾然一时间接受不了,容瑾然额头的青筋凸了吐,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一句话来。
“哥哥,你知道娘亲是怎么去的吗?”
浅凝并没有去在意容瑾然的话,耷拉下脑袋,弱弱道来
“娘亲不是病逝的吗?”容瑾然诧异。
浅凝猛地摇了摇头,“不是,娘亲是被吕夫人毒死的,那时,我亲眼看见吕夫人收买了娘亲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给娘亲下毒的,不会错的。”浅凝的声音哽咽,忍忍带着哭腔,“可惜可惜我那时太小,说话谁都不相信,我去告诉娘亲,结果被那个大丫鬟发现了,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下毒的撇开了……”
浅凝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冤枉,知道了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后来在娘亲临终,她才得知,原来娘亲那日已然相信了自己的话,只是,父亲的无情和来自后院里各方姨娘的打压,柔弱的娘亲早已生无可恋。
而她最亲的亲人,就那样的抛弃了自己。
浅凝不懂,娘亲为什么要抛下自己,撒手人寰,到现在,浅凝还是不明白。浅凝只记得,娘亲去世后,家里的姨娘们姐姐们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了,动不动就会遭到一阵毒打,给她馊了的饭菜,有时候甚至连馊了的饭菜都没有……
唯一一次浅凝认为父亲善心大发了,记得那时娘亲去世不久,父亲让吕夫人带她去圆觉寺为娘亲祈福,结果,回来的路上,被吕夫人和吕夫人所出的大姐姐陷害,小小的她,被丢到了山涧里,还好,她遇到了石爷爷。
浅凝清楚的记得,她和石爷爷在深山破庙里自给自足还是和石爷爷进城行乞的时候,虽然辛苦了些,却也是她活得最快乐的时候,后来石爷爷被城里打伤了,她没钱治病,只能眼看着石爷爷死在自己眼前……
石爷爷的事情,让她成了终生遗憾,浅凝知道了城里乞丐的厉害,便再也不敢进城乞讨了,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靠着在山里的野菜野果过活,运气好了,她劣质的捕兽夹还能猎到野鸡野兔什么的,不是她的脑子里就是吃,而是吃,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只有吃饱了才能活下去,娘亲去了,石爷爷去了,可娘亲和石爷爷都希望她好好的活着,她必须活着,坚持的活着。
“那个女人竟然有如此胆子!”
容瑾然双拳攥得咯咯直响,指甲嵌入手心,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容瑾然的手心溢出,他只知道男儿志在四方,早早的走出家门闯荡江湖,风风雨雨十几载,虽然每年回去看娘亲和妹妹,他认为尽孝了。殊不知,他关心得太少了,才导致娘亲惨死,妹妹流落成乞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疏忽造成的。
如果他不出去闯荡江湖,如果他就在娘亲膝下尽孝,如果他掌管了少华山庄的大权,如果的如果,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是浮夸的影子,娘亲已然不在了。
是他,他是害死娘亲的凶手!
如果他一是在的话,娘亲就不会被人所害。
浅凝被容瑾然的样子吓到了,试探性的摇了摇容瑾然的胳膊,“哥哥,你还准备回少华山庄吗?”
容瑾然被浅凝清脆的声音打醒,握住浅凝的小手,一双清润的眸子对上浅凝灵动的双眸,认真说道:“凝儿放心,哥哥一定会给娘亲报仇的。”
“那容奉呢?”浅凝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自从两年前从扶摇山出来,我就没回过少华山庄,容奉的狠心与绝情我已经知道了,然容奉毕竟是我们的生父,我下不了手,但娘亲的仇,哥哥必然会报的。”
浅凝点了点头,赞同容瑾然的方法,“哥哥去报仇叫上我,我要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死。”
“好。”
容瑾然虽然不忍妹妹看到血腥的场面,然血海深仇留在浅凝的脑子里,也要有个了解,否则,那一幕将成为跟随浅凝一辈子的噩梦。
用过早膳,容瑾然便带着浅凝去给外公外婆请了安,在那里坐了片刻,容瑾然便带着浅凝在丞相府里到处游玩了一番。
浅凝和容瑾然正在湖心亭中小憩,忽然有家丁来报,“国师驾临,相爷请容大人和小小姐过去。”
浅凝和容瑾然对视一眼,不明白云星坠为什么突然驾临,对于云星坠,浅凝有莫名恐慌,在与容瑾然对视的下一秒连忙捂住肚子,大叫出声,“哎呦,哎呦,我肚子疼。”
“凝儿,你怎么了?”容瑾然皱眉。
“哥哥我肚子疼,恐怖不能去面见国师大人了,哥哥带我向国师大人请安。”
“很疼吗?要不要请大夫?”容瑾然关心道,就要吩咐人去请大夫。
“不不用了,”浅凝摆了摆手,“没有大碍,老毛病了,我趴会儿就好了,连累哥哥一个人去见国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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