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有忘记地宫里他是怎么按着她毫不容情地‘拷问’的那些问题的答案。
她可不想再被‘拷问’磋磨一回。
她想了想,一手搁在他胸口,一手搁在他的后腰慢慢地抚摸着他修韧的腰肢,这是她安抚这猫儿的小动作,他一向很受用。
同时软了声音道:“天工绣坊的事情多,金大姑姑不是与你说了么?”
琴笙淡淡地道:“说什么,说封逸让你搬,你就搬了?”
楚瑜窒了窒,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莫名地觉得有点心虚,她有些无奈地道:“你太敏感了,总归要搬过去的不是,你这大半夜地跑来做什么,不是说了男女婚前见面,总是不妥的么?”
琴笙挑了挑眉:“谁说的?”
楚瑜一怔:“这个……习俗罢,说是冲撞神灵?”
琴笙淡淡地笑了笑:“那就冲撞罢。”
说着,他挑起她的下巴,低头一点不客气地吻住她的唇,舌尖一点不客气地闯进她唇间,掠过每一寸柔软。
几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
楚瑜和他贴的太近,不得不被迫以一个无礼抵抗的姿势抬起头,羞红了脸承受他的掠夺。
只暗自嘀咕一声——霸道。
但却还是很聪明地捏住他另外一只挑开自己裙摆里的手,咬牙低声着道:“笙儿,别……说了不可以,得等大婚,也没几天了!”
琴笙眯了眯他精致的妙目,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听你的,不过小姑姑,你明日要走,半月不见,总要有些念想不是?”
他声音极为温淡,掠过耳边却让楚瑜忍不住微微地颤栗,她迟疑了片刻,还是红着脸应了:“你要什么念想?”
琴笙薄唇弯起一个惑人的笑,抬起手轻挑手套上的一个缝,慢条斯理地将手套褪了下来:“我新看书学了点东西,小姑姑便替我解惑罢。”
……
第二日一早,红袖领着人都收拾好了东西,过来唤楚瑜起身,却见她睡得四仰八叉的,一只探在被子外的雪白脚踝上系着一根她的发带,另一头还栓在床柱上。
“小姐,起来了?”红袖有些莫名地正打算替她将耷拉下来的绸缎薄被捡起来,却不想她才拉了被子,就被另外一只纤细的手给一把大力地扯住了。
楚瑜迷糊糊地瞪着大眼:“笙儿,别再……?”
“小姐?”红袖有些莫名其妙。
楚瑜随后瞬间清醒了过来,陡然看见红袖那张莫名其妙的脸,她僵了僵,随后身子一卷径自把自己裹起来,正襟危坐:“没事儿,红袖你先出去罢,我一会自己收拾。”
红袖见状,也只好点点头:“洗脸的热水和早点都准备好了。”
随后,她便退了出去。
楚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脚踝上邹巴巴的发带,还有发带勒出的一圈红印,俏脸一阵红一阵青,忍不住一把扯下来没好气地揉成一团扔在一边,低低骂了一声:“越来越混账了。”
那些楼里的春宫图,真是得找机会全卖掉,卖不掉也烧掉才好。
往日里那猫儿用来观摩画技之物,如今全都是——
楚瑜咬牙切齿地嘀咕:“垃圾!”
……*……*……
天工绣坊
“戴小姐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还要改进一下,有些商行说咱们的标准苛刻了些。”封逸举着一张图纸给楚瑜看。
楚瑜搁下手里的活计,看了看那上面的图纸,又看了看封逸拿来绣样,随后道:“这个标准不能降低,毕竟是要出口英吉利的,若是不合格便打回去重做,以次充好的情况再发现第二次,便纳入供应商黑名单,不再给予合作的机会。”
她既已经立了誓言,当然不能自毁长城。
封逸微微颔首:“明白。”
楚瑜在工作上是极为仔细严格的,甚至铁面无私,这一点和她那大而化之的性情倒是全然不同,但也是因为如此,征服了不少原本商会里对她还有些不服气的商行。
说话间,忽听得有人在门口说话。
“大小姐在吗?”
楚瑜擦了擦手,转身走了出去。
封逸看着楚瑜的背影,修目眸光微深,随后唇角浮起一点淡淡的得意来。
想来小姐搬回来,那人心中定是很怄的罢?
娘家人总要得力一点,哪里能让人轻易就将自己小姐娶了去?
封逸轻哼一声,抬手卷好图纸继续去干活了。
楚瑜看着门口一对年轻男女领着一个少女站在门前。
“唐茹,唐蒙,怎么了?”她看了看他们,笑了笑。
唐蒙看了看左右便道:“不知大小姐可有空随属下来一趟。”
楚瑜见他分明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着人与封逸说了一声,随着唐蒙几个去了。
他们也没有走远,不过是与楚瑜一起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站定了。
唐茹拉出身后的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对着楚瑜道:“掌门,这是我们云州分舵的人,唤作唐琴瑟,我们两个过些日子可能需要回一趟唐家堡,所以便让她伺候在您身边。”
只有在人后,唐如她们才会唤楚瑜掌门,人前也都是学着封逸唤小姐。
亲王殿下身子已经好转,唐家堡已经得了平反,如今官府将几百具尸首都送回来,他们必须回去收拾残局。
楚瑜看了下那小姑娘,见她秀眉细眼,眉目间干净清秀,一双眼儿平静而温和,似乎并不因为出现在她这个掌门面前,有丝毫局促的样子,极为沉稳。
见楚瑜看过来,她便对着楚瑜恭敬地抱了拳:“瑟瑟见过掌门人。”
楚瑜看着她,挑了挑:“年纪小了些罢。”
她知道唐门的人需要她的血,也需要有人与她保持着联系,只是不想竟寻了个小姑娘跟着她。
但她看着这小姑娘,倒是颇欣赏的,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从这个小姑娘身上看出来了金大姑姑的味道。
“她年纪虽然小,但性情是极为稳当的,毒物医理还有机关之术都算是颇为精通,她父亲原是右护法,这孩子是侄孙一辈里最出色的佼佼者,原本当初也是要回唐家堡参加……婚礼的,但因为忽然病了一场,她的爹娘就留下了她,如今倒是……幸免于难。”唐茹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倒是那唤作唐琴瑟的小姑娘只微微红了眼,随后却平静地轻声道:“能活着就很好了,琴笙愿意跟在掌门人身边。”
楚瑜看着那小姑娘,听着她那一句——‘活着’,她心中忽然被触动了,她点点头,看着唐茹和唐蒙轻叹了一声:“好,她留下来吧,你们回去以后,告诉副掌门,让他好好安抚其他人。”
唐鼎天已经成为副掌门,他失了独子,心中恨毒了宫少宸,却又没有办法抛下这收拾唐家堡的残局,便将唐蒙收做了义子,也同时尽量着关系四处追查宫少宸的下落。
唐蒙和唐茹两人都对着楚瑜抱拳深深一揖:“是。”
唐琴瑟从这日起便跟在了楚瑜身边。
有了二娘、三娘这两个咋咋呼呼的对比,楚瑜觉得这小姑娘安静得很,但是却也极为体贴细心,甚至在帮着筹备婚事上,倒是真得力的了。
……
“这是三爷今日着人送来的首饰,一套点翠翡翠头面,一套攒金丝红宝的头面,一套东珠紫晶头面,都已经清点完毕收好了,琴笙替小姐戴一只东珠紫晶的簪子试试?”琴笙轻声道。
楚瑜看了看她手上的那只发簪,主体是一颗圆润光彩照人的罕见紫色东珠,周围用紫水晶做了花团鱼虫锦簇的样子,几根细长的流苏垂落下来,流苏尾端也坠着几颗漂亮的圆珠儿。
精美而灵动,倒是确实比那些翡翠、红宝石什么的更衬她的容貌。
她点了点头,由着琴笙替她戴了上去,她看了看笑着道:“他一贯细心的。”
那日他胡闹了一番,虽然没有真的碰她,但是那一番磋磨真真是让她羞愤得想咬死他,身下老觉得凉飕飕的,于是她火大地找金姑姑告了一状,于是这些天琴笙估摸着是被金大姑姑给看严了。
他虽不能来见她,却也日日送东西过来,都是他亲手拣选的,也全都是纳罕的东西。
她也养成了期待他礼物的习惯,如此这般倒是让她有了些切实恋爱的感觉。
楚瑜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看了看自己满屋子的红妆,轻叹了一声:“一会你告诉逸哥儿一声,不要再给我的嫁妆里添东西了,有甚必要呢?”
琴家是天下首富,哪里缺这些东西,如今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不如留着银钱给绣坊里的大家伙发些喜钱。
“这可不一样,婆家是婆家的,夫家是夫家的,婆家的嫁妆没有,总是要被夫家看轻的。”唐琴瑟却一脸老成地道。
楚瑜看了那姑娘一眼,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不多说这其中的内情,只是笑了笑:“后日我出阁,我就戴这套紫东珠的头面罢。”
她顿了顿,随后有些奇道:“婚礼临近,这会子大伙都忙得前脚打后脚的时候,二娘和三娘她们两个去哪里了?”
唐琴瑟一愣,随后平颦起细细的眉道:“属下不知,今日一早就出去了呢。”
楚瑜想了想,只笑了笑:“嗯,一会她们回来,记得给她们试做好的衣衫,她们可是我的陪嫁呢,可不能穿平日里的衣衫在婚仪上见人。”
那种露胸又露腿的衣衫,她们平日穿一穿也罢,要是穿成那样在她花轿旁边出现,那不知道要吓到多少观礼的人。
……
却说这时候霍三娘在干什么呢?
霍三娘一脚踩在树上,一手越过男子修腰撑在树上,娃娃脸上满是危险地睨着面前一身束腰绣云纹青衣玉带的俊秀的男子:“小火火,小骚包,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嗯?”
火曜靠在树边,垂着眸子淡淡地看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答应了你什么?”
“你答应了让我睡你啊,怎么,你想赖账?!”霍三娘一脸天真可爱地歪着头看他。
“哦,有么,什么时候?”火曜垂眸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问。
“砰!”一声闷响,那树木瞬间颤抖了一下,摇晃着慢慢地倒了下去。
霍三娘笑得一脸狰狞地看着面前一脸气定神闲的火曜:“小火儿,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咱们大漠有一句话叫做不守信的男人不如女人,所以会被狼叼走老二哟!”
火曜挑眉,还是一脸无动于衷地勾了勾唇角:“你就那么想男人,谁都可以?”
霍三娘斜眼睨着他,有点轻蔑和不耐的样子:“关你屁事,我们西域魔门中行事原就不需要你们中原人的迂腐认可,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罢?”
“我若不答应呢?”火曜冷不丁地抬手挑起霍三娘的下巴,垂脸睨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子,似笑非笑地道。
霍三娘却不闪不必地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抬头就意味深长地舔了下他的嘴唇,眯起着眼道:“那就揍到你趴下,任我为所欲为啊!”
说着,她一点不客气地抬起拳头就朝着他的肚子狠狠揍去。
火曜初时虽被她弄得一僵的,但是早有准备,立刻抬手就接住了她的手腕,反手就是用几乎能折断她手腕的力气狠狠一拧:“那就试试好了。”
不知为什么,他听到霍三娘的那句‘关你屁事’心情瞬间就变得阴翳。
霍三娘一转身,灵活地翻过身子,提膝就朝他胯下狠狠地撞去。
火曜脸色一变,立刻侧身避开:“你这个卑鄙的疯女人!”
“你想说最毒妇人心罢?”霍三娘冷笑,抬起拳头就朝他揍了过去,两人瞬间斗在了一起,劲风四射。
只是没有打多久,忽然一声声的鸟叫,不一会就见一只喜鹊展翅飞走。
原本坐在附近房顶上一边吃瓜一边观战的霍二娘瞬间脸色一沉,她冷冷地看着那喜鹊,有些烦躁地忽然抬手就把手上的西瓜皮朝着火曜脸上一砸,随后冷冷地道:“三娘,走!”
说着,她足尖一点,掠身而去。
火曜被那携着厉风的瓜皮逼开了一步,霍三娘也立刻退开来,朝他呸了一声,冷笑:“哼,来日方长,没有人能骗了我天山魔女霍三娘不用付出代价!”
说着,她一转身,瞬间跃出了院子外,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火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情莫名地有些阴郁和恶劣。
“哎呀,火曜哥哥,你也被轻薄了么?”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带着点愤怒地响起,随后一道人影就朝火曜贴了过来。
“滚!”火曜冷漠地道,抬腿一脚对着贴过来的水曜踢了过去。
水曜惊叫一声,随后看着火曜离开的背影,没好气地咬着手绢跺脚:“滚什么滚,人家是看你同病相怜才来和你说话的嘛,哼!”
……
日头一晃,便已经是夜幕沉沉。
霍二娘和霍三娘此刻却正立在一处奢靡的天地里,神色一片阴沉。
幽冥人间,无所不卖。
从天顶上吊下来的红色长帘上八个大字被风吹得悠悠晃晃,颇有点鬼气森森的味道。
偌大的房间内不见天日,光线幽幽迷迷,分做上下两层,像个食肆又似青楼软红地,借着蒙昧的光线可见每个角落有模糊不清的人影坐着。
百金一寸鲛珠纱,西洋水晶琉璃灯,夜明珠镶嵌青玉屏风,暹罗孔雀羽扇壁饰随处可见,白虎皮铺地,桌椅台凳皆为彩贝嵌顶级红木所制。
“怎么了,少东家让你们喝酒,是抬举。”一名中年掌柜抬手将两只华丽的宝石酒杯搁在桌面上。
“哼,这种抬举,不要也罢。”霍二娘冷冷地道,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鲛珠纱后的慵懒人影。
那人一身华丽的黑色织锦长袍,上面绽放着大朵的牡丹,却只显得他华贵而风流,神秘优雅,却并不显得丝毫的女气。
“霍二娘、霍三娘,别忘了你们依托的人是谁,才得了以平安到如今。”那中年掌柜冷笑一声。
“没错,我们是靠着幽冥酒坊卖出去,才有了今日平安,但到底是银货两讫,我们托的是如今主顾的福,也不曾违反幽冥酒坊的条约,你们凭什么要我们做下叛主之事?”霍三娘也冷笑一声,慢慢地摩挲着自己手上的大剪刀。
“没有人让你们叛主。”纱帘后被唤作少东家的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那是一种华丽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幽幽渺渺似从很深的地方传来。
他慢慢地用手上的精致细长的烟枪挑开了自己面前的轻纱,一双丹凤妙目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们两人:“听闻我可爱的小客人后日就要大婚了,我只是想给她当面送上贺礼罢了,比如,明日就是个很好的见面时机,你们说是不是?”
“你——!”看着男人那张俊美风流的面容,霍二娘和霍三娘两人脸色瞬间大变,同时一言不发地举刀就向他劈了过去。
但是下一刻,她们手里的武器却齐齐“砰”地一声脱了手。
霍家姐妹握住发疼的颤抖的手腕,恨恨地瞪着宫少宸:“你用了什么手段!”
“进了幽冥酒坊,你们以后你们还是那恣意放肆的天山魔女?”那掌柜冷笑一声。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对少东家无礼,任你是武功盖世,也休想放肆,若是没有能制住你这些人的手段,幽冥酒坊也不用做买卖了。”
霍二娘冷冷地看着他:“哦,是么,若是琴三爷呢,你们能制住他?”
中年掌柜噎了噎,随后嗤笑:“你怎么知道不行?”
霍三娘却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轻蔑地道:“想要知道行不行,只要告诉三爷,让他来一趟就是了。”
“那也得你们能先出得了这酒坊。”中年掌柜气结,冷笑道。
霍三娘和霍二娘脸色微微一变,是的,她们也得能出得了这个酒坊才能通风报信。
男人却悠悠地笑了笑:“我要求并不高,只是想明日进天工绣坊送一份礼物罢了,很难么?”
霍二娘冷笑一声:“你休想再碰她一根汗毛,也休想见到她。”
男人看着她,丹凤眼微微弯,他轻轻地吐出细长烟枪里的烟雾,微笑:“我相信你们会改主意的。”
……*……*……*……
天色将明,楚瑜早早地起了身,封逸早早地派了人来这里伺候她梳洗,唐琴瑟也已经起来了将早餐布置好。
楚瑜一边洗脸一边看着那纤细瘦弱的少女,便道:“瑟瑟,明儿就是大婚了,这两天事情总少不了,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嫁到绣坊去,不必那么早起来的。”
她平常都是一个人惯了,并不习惯有人伺候,若不是这几天事情确实太多她也不会让人过来帮忙打理庶物。
唐琴瑟却淡然恭谨地道:“这是瑟瑟当为之事,掌门人与我唐门有再造之恩。”
说着,她便将衣衫给楚瑜送来了。
楚瑜见她也不是个容易说动的人,便也不再阻止,任由她帮着自己穿上衣衫,随后一齐用了些早点,便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天工绣坊里已经一片热闹非常,明日吉时一到,便会有人来接新娘,所以如今整个绣坊都忙碌非常。
封逸指挥着人布置着将喜字全都贴好,一边的吴老儿牵着小孙子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
楚瑜今日的人物则是最后再试嫁衣和上妆容。
她实在不喜欢把自己画成个猴子屁股或者纸人的模样,便强行要求那妆娘替自己描了个轻薄灵动又不失喜庆和妩媚的妆容。
她看着自己一身绣凤穿牡丹的嫁衣,再看看镜子里的模样,心情也莫名地有了点紧张和不安,又有些雀跃。
“我家妹子可真好看。”老胡看着楚瑜这般模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边的胡大娘和胡家媳妇,也拉着楚瑜一副喜极而泣的感慨样子。
谁能想到呢?
一别年余,自家的小妹竟有这般境遇,竟是要嫁人了。
楚瑜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看了看日头:“中午了,干娘、大哥、嫂子你们先跟着瑟瑟去用膳罢。”
唐琴笙便领着老胡一家人去了偏厢去用膳,他们是不能露于人眼前的。
楚瑜便转身回了房,准备换下自己的一身嫁衣。
却不想她才回了房间关上门,就瞬间僵住了。
她慢慢转身看着房间里不知何时坐着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眸光微沉,随后她的目光又掠过一边沉默站着的霍三娘。
“霍三娘,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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