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那宛若珍珠般的脚趾全部蜷缩在了一起,那炙热的呼吸让她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背部完成了一道弓箭的模样,双手紧紧抓住兰斯的手掌,然后第三次达到了极限,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以至于开始发酸起来,那久久无法散去的余韵在大脑盘旋着。
“呼”地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杰西卡整个人都软做了一滩泥,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男人却依旧没有结束,再次挺直了身体,继续地激烈运动着,空气里飘荡着细琐的呻/吟声,夹杂在那迷人的木质香气里,将杰西卡牢牢包围,她忍不住就抬起了双手,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让两个人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
此时此刻,杰西卡终于不再迷茫,不再空虚,也不再矛盾,似乎所有的犹豫所有的纠结所有的矛盾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那温暖到滚烫的怀抱、那刺激到亢奋的动作、那火热到迸发的呼吸,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一声粗犷的闷哼,终于来了。杰西卡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可以感觉到强大的冲击,她闭上了双眼,把脑袋埋在了了男人的肩窝里,放任那炙热而躁动的气息将自己彻底吞噬,然后迷失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奇异世界之中。
兰斯翻了一个身,离开了杰西卡那曼妙的身体,然后坐在了床沿,拿起床头柜上的浴巾开始擦拭身体上的汗水。
杰西卡也翻了一个身,双手搭在了男人的腰上,用掌心的柔软去细细感受着那结实有力的腰部肌肉,宽肩窄腰的完美线条在月光的投射之下清晰地勾勒出来,让杰西卡忍不住就想要发出轻轻的感叹声。她只想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她想要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气息,然后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即使是地狱,她也甘之如饴。
可是,兰斯却径直站了起来,杰西卡的双手不得不松开,无力地滑落在柔软的床单之上。杰西卡有些不解地看着兰斯的背影,然后就听到那低沉宛若大提琴一般的嗓音轻声说到,“你应该离开了。”说完之后,兰斯就打着赤脚径直走向了浴室,没有回头,没有其他话语,更没有一丝犹豫和留恋。
“可……”杰西卡的话语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直接卡在了喉咙里,然后只看到兰斯那快速离开的一片残影,转眼之间,房间里就空荡荡地只剩下她一个人,浴室里那洗漱的淋浴声响更是让这一片安静变得无比孤单和恐怖起来。
事情的转变着实太过迅速,甚至一点预兆都没有。杰西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灰色地毯,清冷的月光照耀出地面上散落的衣物,仅仅是十秒之前,还在自己耳边粗粝而急促的喘息着的嗓音,性/感得让人无酒自醉;可是十秒之后的现在,却冰冷而残酷地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判决来得如此迅速,猝不及防,几乎彻底击溃了杰西卡的所有防线,木然地待在原地。
她应该站起来给他一顿教训,她应该理直气壮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她应该酣畅淋漓地把内心的情绪宣泄出来,清楚明白地告诉那个男人,这不是她应该得到的结果。她甚至应该上前狠狠地给他两记耳光,然后昂首挺胸地主动离开,不是他让她离开,而是她利用完了他之后主动选择离开的。
但,但是……她却根本没有办法打起精神来,看着散落满地的衣物,就好像她支离破碎的自尊,耻辱感席卷而来,让她根本无法抵抗。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不是吗?
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恶魔,是一个无底深渊,是一个烈焰地狱。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信息,她一直在警告着自己,不要越过雷池,不要失去控制,但明知道这一切,她还是自投罗网了,义无反顾地,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所以,这个结果她不应该意外,不是吗?因为飞蛾扑火的结局就是,用稚嫩的翅膀拥抱火焰,然后化为灰烬。
冰冷的空气蜂拥而来,让她皮肤上炙热的汗珠刹那间降温,寒颤一个接着一个,即使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也无法阻止。她连忙坐了起来,快步走下床,从地面上一一捡起自己的衣物,快速穿戴起来,最后落荒而逃。
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杰西卡几乎是慌不择路,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电梯里,忙乱地按着电梯楼层,然后这才猛然放松,靠着电梯墙壁缓缓滑落到了地面之上。她甚至不想要哭泣,只是狼狈不堪地坐在原地,茫然自失。
脑海里再次彻底乱成了一团。
兰斯沐浴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等他出来时,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床铺,还有空荡荡的房间。空气里甚至还可以嗅到麝香的味道在缓缓飘散,那依旧没有消散的炙热夹杂着耳边若有似无的喘息在月光之中一点一点沉淀,落到了地面上,悄无声息。
兰斯一把将床铺上的床单扯了下来,丢到了一旁,然后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崭新的床单和被套,重新铺好之后,事情依旧没有结束,他又转身到一旁,烧了一壶开水,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端着咖啡来到了窗台边上,静静地打量着窗外被覆盖在白雪之下的寂静,夜色之中朦胧的光晕为空气中零零落落飘散的雪花增添了一抹亮色,宛若一副天然的油画一般。梦醒时分,万籁俱静,彷佛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喜欢这样的时刻,属于他自己的时刻。
他不喜欢和别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更为准确一点来说,他没有办法和别人处在同一个私密的空间里,自从十二岁的那个下午之后,他就没有办法。
那个下午的记忆似乎那么模糊,却又似乎那么清晰,因为酗酒而彻底失去理智的养父弗兰克,因为吸/毒过量而陷入昏迷的养母菲欧娜,所有事情都乱成了一锅粥,记忆里他只剩下弗兰克那愤怒到了极致而开始扭曲的脸庞,高文脸色苍白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伊恩用尽全力抱住了弗兰克的小腿,朝着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逃,快逃,兰斯,快逃……”
然后所有画面都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午后明晃晃的阳光,夏天那燥热到粘稠的空气,地面上氤氲盎然的热浪,在狂风之中摇摆的芦苇丛,弗兰克宛若野兽一般愤怒的咆哮,扑面而来的凉爽水汽……耳边不断地回荡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的怒吼,让眼前所有的方向都失去了焦点。
一个个琐碎的片段根本无法拼凑在一起,那么清晰,却又那么模糊。
他只记得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双手不知道为什么沾满了血液,那粘稠而温热的触感让他恶心,他慌乱地想要把双手擦拭干净,但却怎么都无法把那些血液洗干净,四面八方明晃晃的光芒却将他逼到了角落里,根本无处可逃,双腿不争气地软做了一团,就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跌坐在地面上,茫然自失地四处打量着。
等记忆再次回来时,他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人影,他惶恐地用力往后逃,想要逃出去,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里,三面都是墙壁,根本无处可逃,这让他绝望地开始捶着墙壁,但困兽犹斗的绝望却狠狠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兰斯,是我,兰斯……我是西奥,兰斯,我是西奥。”那焦急到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熟悉的温暖让他缓缓地安定了下来,“兰斯,弗兰克死了,他死了,真的,我是说真的。我们都安全了,我们所有人都安全了,兰斯,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也没有人会再伤害我们了……”
那瑟瑟发抖的嗓音让他紧绷到了极致的情绪慢慢地松弛了下来,然后双手就一松,直接遁入了无止无尽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之后,世界似乎就已经不一样了。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办法轻易地相信别人,没有办法和陌生人处在一个狭窄的私密空间里,特别是晚上,他拒绝这样的时刻。当世界都沉睡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处在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里,这可以让他感觉到安全。
兰斯把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半,然后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才重新爬上了床,把被子拉了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浑身紧绷到了极致的情绪这才放松了下来,然后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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