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莫家老爷子,和高老爷子所说的那样,高飞昨晚‘抽’莫孤烟耳光,就是为了给高家树敌,让高家觉得他就是一惹祸‘精’,不再认他。
不过,今早在皇朝会所‘门’口烧‘花’圈时,他却没想到这一点。
他就想用这种方式,来祭奠穆天涯,让自己记住安归教,寻找每一个机会,来打击安归教,压根就没想靠这个来提升自己的威望。
至于白瓷为什么会放过自己,高飞没有多想:他现在恨不得白瓷派人来找茬,那样他就可以下狠手了。
当然了,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去找白瓷的麻烦,就是隐隐猜到,白瓷肯定在第一时间,就把穆天涯之死给处理干净了,就像她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那样。
高飞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非得揪着白瓷闹事,相信会有很多人站出来。
到时候,他不但没法为穆天涯报仇,反而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局面,所以他必须忍。
只是他没想到,他大闹皇朝会所这件事,竟然比他无故‘抽’莫孤烟耳光,更让人注意,就连方小艇在说起这件事时,眼里也带着得意的自豪:look,试问天下谁敢骑在白瓷身上兴风作‘浪’?还是我方小艇的儿子呀!
对方小艇的自豪,高飞压根就不在乎,只是冷笑一声说:“就因为很多人通过这件事,知道我是你儿子了,那又怎么样,和我回不回高家,有什么联系吗?”
“关联很大。”
方小艇收起笑容:“高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大闹皇朝会所,更不知道白瓷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但我知道,如果你执意不肯回归高家的话,最起码莫家就会找你的麻烦。”
高飞傲然道:“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
方小艇眼神严肃起来,语气却轻了:“可沈银冰会不会怕?梁明和张妍,会不会怕?你以为,凭借你一个人,就能抵挡得住无处不在的莫家,永远保护他们?你以为,凭着莫家在华夏的能量,若没有高家的妥协,你能实现你的创业梦?”
高飞一愣,眼神变得异常凌厉起来,让方小艇都不敢和他对视:“他们敢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会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你信吗?”
方小艇轻轻点头:“我信可,这就是你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吗?”
高飞沉默。
他活着,自然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发生意外,再为他们报仇。
他活着,说的大义点,就是要实现活着的人生价值。
说的实在一点,就是为了活的比别人更舒服,有‘花’不完的钱,有泡不完的妞……
动嘴,高飞远远不是已经变成合格政客的方小艇的对手,几句话下来,他就被堵的哑口无言了,偏偏又不能骂娘。
陪着高飞沉默半晌后,方小艇眼里浮上了浓浓的悲哀,低声说:“高飞,我知道你非常恨我,恨我当初为什么抛弃你。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处于自责中,无时无刻不希望能找到你,补偿我一个当妈妈的责任。你不认我,按说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负你太多但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我儿子,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真心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在我有能力时,仍然一个人固执的挣扎。”
说着,泪水从方小艇那白‘玉’般的脸颊上滑落:“高飞,你爸已经用下跪来表达我们的愧疚了,你告诉妈妈,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获取你的原谅?是不是我死了,才能平息你心中的怒气?”
高飞双手紧攥,淡淡的说:“是。”
方小艇的脸,猛地变成惨白‘色’,嘴‘唇’不住的哆嗦,眼神中带着不解、愤怒、悲哀,但更多的却是失望:“你、你想妈妈死?”
看着好像瞬间苍老十岁的方小艇,高飞忽然有了种莫名的快感,弯腰从小‘腿’处‘抽’处那把金蛟剑,当啷一声扔在了桌子上,语气平静的说:“你不必用太大的力气,就能用这把剑轻而易举的刺穿心脏。”
望着那把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金蛟剑,方小艇愣了很久,最后泪水不再流,身子也不再颤抖,脸‘色’也恢复了平静,眼神甚至都重新明亮起来,带着一丝决绝,轻声道:“小飞,妈妈死了后,你会不会叫我一声妈?”
“一般来说,再大的怨气也会随着某个人的死亡而消失,我想我会看在你生我的份上,会叫你的。不过,方书记,我觉得你最好再想一想,毕竟依着你当前的身份、荣耀,是没必要以死来换取一个总是惹祸的儿子,你说对吗?”
高飞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说完这句话后就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方小艇,看向了窗外。
窗外京华的夜晚,街灯犹如一条长龙那样蜿蜒远去,逐渐演变成了夜空的一溜星辰,轻风出来,‘荡’起车灯的滑光,给人一种仿似天上的
错觉。
一颗流星滑破灰‘蒙’‘蒙’的苍穹,坠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传说,每一颗流星的划过,就代表着世间有个人死亡。
今晚死的,又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那个在书面上被称之为‘母亲’的人?
高飞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嘴角已经带有了残忍的讥诮。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渴望亲生父母忽然出现的心,已经死了,或者说已经完全忘记,但为什么在他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时,那对夫妻又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高健城夫妻仅仅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话,高飞也许会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喊他们一声妈,和爸,但他们万万不该干涉他的‘私’生活,那么霸道的替他选择了一个未婚妻,并为此‘逼’走沈银冰。
在我最需要呵护,在我整夜整夜都在渴望有个妈妈,在我面临人生最难抉择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没有出现,却在我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要和在乎的‘女’孩子一起走下去时,突兀的出现,并拿出长辈的嘴脸,来强迫我按照你们的意图来走?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
这么多年来,你们都为我做了些什么?
就因为你们是我名义上的长辈?
种有些扭曲的兴奋,让高飞每条神经都在雀跃着欢呼,他此时竟然无比渴望看到方小艇掩面痛哭,狼狈而逃的一幕,那样他肯定会感到很爽,很爽。
想到这儿后,背对着方小艇的高飞,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看向了方小艇。
方小艇仍然呆坐在原处,痴痴望着桌子上的那把剑。
高飞心中嗤笑一声,淡淡的说:“方书记,谢谢你今晚的款待。夜深了,我想你也该回去了,路上小心些。”
方小艇没有说什么,仍然痴痴望着那把金蛟剑,仿佛是27年前的她正在看着高健城。
高飞皱了皱眉头,转身正要说什么时,却看到方小艇飞快的抓起那把金蛟剑,对着自己心口狠狠的,狠狠的,刺了下去!
在告别高飞母子后,秦紫阳回到了家。
秦六甲并没有在家,军委有紧急会议要开,他在半个小时之前就走了。
秦紫阳对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保姆王嫂点了点头后,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坐在书桌后面,右手伸进了桌底,‘摸’到左上角一个吐出的小按钮后,轻轻一摁,书桌内就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一个隐蔽很好的小‘抽’屉,从书桌下缓缓滑了出来。
‘抽’屉内放着一把上了膛的枪,手枪静静的躺在一本书上。
书的书皮是青‘色’的,上面赫然用小篆写着三个字《安归经》。
秦六甲书房内书桌下藏着一本书的秘密,是秦紫阳在六岁那年发现的:那是一个傍晚,她和比她大一岁的叶心伤,在捉‘迷’藏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书桌下的暗格。
当然了,那时候他们并不认识这本经书上的字,也不知道秦六甲为什么会把这本书藏在这儿,只是对那把手枪很好奇,如果不是送秦六甲回家的车子鸣了一声喇叭,估计他们绝不会那么快的放下手枪,飞快的跑出书房。
那是秦紫阳唯一一次和叶心伤进入秦六甲的书房。
后来,秦紫阳慢慢长大了,秦六甲就告诉了她很多秘密,希望她能沿着父辈的路走下去,来协助他未完成的梦想。
也正是这样,秦紫阳就成了安归教西宫的少宫主,一心一意为找到另外三本《安归经》,希望能帮着父亲实现夙愿,为此不惜拒绝站在对立面的叶心伤(叶心伤的工作和身份,以及他的正义和固执,注定了他不会因为深爱着秦紫阳,就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跑到冀南去找高飞。
只是结果却大大出乎了秦紫阳的预料:她在被高飞强‘女’干了后,才在叶心伤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之前,幡然醒悟,终于知道她最需要的人是谁了。
她要去找叶心伤,她要告诉叶心伤,她爱他,她要把这本《安归经》送给他,来向他表达: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我会听你的话,劝父亲悬崖勒马!
当然了,秦紫阳同样明白这本经书对于父亲的意义。
她就算用脚趾头去想,秦六甲在这本书丢失后,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可是,如果不偷走这本书,彻底断绝秦六甲心中的奢望,那么他肯定会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最终,也许只能走向覆灭。
“我不能让爸爸去冒险,哪怕他在得知书是被我偷走会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他一条路走到黑!”
‘摸’着青‘色’的书皮,秦紫阳沉默很久后,才决然的把书藏进了怀中,然后把暗格放回原处,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翻阅那些文件。
因为身份和地位的原因,秦六甲书桌上那些文件,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秦紫阳飞快的翻阅的那些文件,很多只是看一眼红‘色’的标题,随即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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