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征东可以肯定,高飞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他的内心。-
他不能没有他,因为在高飞清醒过来后,就是莫邪征东陪伴在他身边。
当任何事情都成了习惯,就会形成一种严重的依赖,就像高飞习惯了被莫邪征东陪着那样,只要一想到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他,躺在这冰冷‘潮’湿的修罗道内,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对高飞明显的依赖,莫邪征东很伤心,也很感动。
可惜她当前还没有改变这种宿命的机会,所以只能强笑着说这是她的宿命。
莫邪征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看到一条细长的黑影,攸地从高飞面前的棺材下面弹出,就像黑‘色’闪电那样,对着他的面‘门’****而去,登时大惊失‘色’,尖声叫道:“啊,驸马小心!”
在那条细长的黑影弹起的瞬间,莫邪征东就看出那是一条黑‘色’怪蛇了。
前面已经说过了,供楼兰王室列祖列宗安息的修罗道,是地下楼兰一切生灵的禁地,这儿没有人迹,没有阳光,没有‘花’草,没有蚊虫,更不会有蛇存在,这儿只有远古般的宁静,死一般的气息,就连从上方滴落下来的水滴,砸在地上时都那样小心。
可是现在,却有一条黑‘色’怪蛇,从棺材下面扑了出来,快如闪电,因为双方距离足有十几米远,莫邪征东根本来不及去阻止黑‘色’怪蛇!
这种浑身都有鳞片的黑‘色’怪蛇,只存在于地下楼兰出入口的机关,以及森林神殿的圣潭中。
黑‘色’怪蛇最大的习‘性’,就是喜欢钻进人嘴巴里,然后再剖膛而出。
莫邪征东根本顾不上去想,这条黑‘色’怪蛇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修罗道内,她只是知道,依着高飞现在的体力,根本躲不开黑‘色’怪蛇的突然袭击。
惊叫声中,莫邪征东右手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猛地挥手!
青铜‘色’的面具,就像一个来自外星球的超小宇宙飞船那样,发着呜呜的厉啸声,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刷的一声就飞到了高飞面前。
就在面具即将砸在高飞的下巴上时,却攸地转向,好像擦着刚扑上来的黑‘色’怪蛇,呜呜厉啸着飞回了莫邪征东。
莫邪征东抬手,啪的一声把面具接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那条从地上猛地弹起的黑‘色’怪蛇,脑袋竖向变成了两瓣,从空中跌落。
莫邪征东很清楚这种黑‘色’怪蛇,知道就算是把它们拦腰斩断,但只要脑袋没有受损,仍然能靠着惯‘性’去伤人。
所以刚才她抛出去的面具,才会竖着把毒蛇脑袋劈成了两半,使它彻底失去了进攻能力。
能在仓促之间扔出面具,把毒蛇脑袋竖着劈成两半,又没有对高飞造成丝毫的损伤——从这次电光火石般的动作来看,莫邪征东的功夫,已经高到了鬼神皆惊的地步。
收回面具后,莫邪征东腾身正要扑向高飞,双眸中却猛地浮上更大的惊骇!
就在她要扑过去时,又有至少三条黑‘色’怪蛇,再次从棺材下面弹起,****向高飞!
莫邪征东的心,猛地跌落在了冰窟中:她刚才那一击,已经是全力以赴了,毕竟事发太过突然,她能在仓促间把力道、角度等拿捏的那样‘精’准,势必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她‘精’力不济。
可现在,又有至少三条黑‘色’怪蛇扑向高飞,就算她能再次甩出面具,却半点把握也没有能把毒蛇全部劈开,甚至都能误伤了高飞。
“驸马!”
莫邪征东已经无能为力,唯有嘶声尖叫一声。
她发出的这声尖叫,就像普通‘女’孩子在看到前面有留氓正要莫她姐妹皮股那样,就是咋呼一下而已,实际上本人还呆在原地,根本不可能去阻止什么。
眼看三条毒蛇已经扑到了高飞脖子前,就要飞身‘射’入他因为惊骇、而张开的嘴巴里,莫邪征东脑子里轰的一声大响时——那几条黑‘色’怪蛇,却像撞在一层看不到的玻璃上,瞬间就被反弹了回来那样,吱的数声尖叫,跌落在了棺材里。
就在黑‘色’怪蛇从空中莫名的跌落时,莫邪征东就看到高飞脖子里忽然金光大盛,那种唯有仔细去听才会听到的焚音,瞬间响亮了起来,犹如天龙掠过长空那样,竟然轰轰作响。
莫邪征东登时呆愣当场,眼前的金光、如雷般的焚音,随即猛地消失,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唯有无数的吱吱叫声,和下雨般的沙沙声,从她周围响起。
无数的黑‘色’怪蛇,就像‘波’‘浪’那样,从棺材旁,从莫邪征东的脚面上,蜿蜒而过,就像有什么东西驱赶着它们那样,用最快的速度逃向了修罗道的入口处,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隧道中。
在忽然遭到黑‘色’怪蛇的突袭时,高飞唯一能做的,就是因为惊骇而张大嘴巴,就像深更半夜被留氓给截在荒郊野外的良家‘妇’‘女’那样,只能劈开俩‘腿’子等着
不幸的发生。
黑‘色’怪蛇的出现,莫邪征东的面具,金光、焚音的大盛,对他来说好像幻觉,还没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这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下意识,高飞看向了修罗道入口处,然后就看到那边站了三个黑影。
借着‘插’在‘洞’壁上的火把光,高飞认出其中一个人,正是地下楼兰的大祭司,拓拔千钧。
跟在拓拔千钧后面的,则是两个好像干尸一样,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灵蜥。
两个灵蜥的眼里,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和拓拔千钧微微发红的眼球相比,倒是泾渭分明。
莫邪征东的惊诧只在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来不及看向‘洞’口,脚尖就猛地一点地,就像一只黑‘色’的大鸟那样,攸地飞到了高飞身边。
等她把左手下意识的高飞揽在身后,再看向‘洞’口那边时,面貌狰狞的青铜面具已经戴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愤怒的眸子。
不过,当她看到来者是拓拔千钧,和两个灵蜥‘侍’者后,眼里的愤怒迅速转变成了不安,和惊慌,还有羞愧,微微垂下了头。
拓拔千钧缓缓的走了过来,走到距离俩人还有三四米的地方才站住,缓缓问道:“‘女’王殿下,请问这是哪儿?”
莫邪征东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是修罗道。”
拓拔千钧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再次问道:“修罗道是什么地方?”
莫邪征东的头,垂的更低:“是、是供列祖列宗安息之所。”
“上千年来,修罗道的规矩,又是什么!?”
拓拔千钧说到这儿时,语气已经是相当严厉了,就像是刀子那样冷冽。
莫邪征东这次没有说话,她没必要再说,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修罗道在地下楼兰的神圣,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就连她这个‘女’王殿下,生前死后也只有两次机会来这儿。
可现在,她不但擅自闯进禁地,还带了高飞,高飞还曾经用手动过列祖列宗的遗骸,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可以说是百死莫赎。
修罗道内死一般的沉寂,唯有水滴偶尔的砸落。
沉默很久后,拓拔千钧才淡淡的说:“好,‘女’王殿下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根据地下楼兰列祖列宗制订的祖规,一般人擅自进入修罗道,将受到万蛇噬咬之刑。就算‘女’王殿下你,违反祖规擅自进入修罗道,也要忍受圣殿修罗‘女’神的冰火之罚!”
听拓拔千钧说到‘冰火之罚’这四个字后,莫邪征东的双眸瞳孔,攸地就针尖般的收缩,全身也猛地一颤。
冰火之罚,顾名思义,就是让受刑之人,遭受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这个冰火两重天,可不是那些思想龌龊的人所想的那个冰火两重天,是受罚之人全身不着寸缕,双手被镣铐吊起,置身在零下十几度的冰窟中。
如果仅仅是受严寒折磨也倒是算了,偏偏还要吞食大祭司亲自配出的‘火龙汤’。
这个火龙汤,人在喝下去后,仿佛全身都被烈火烘烤,但偏偏浑身却几乎被冻僵。
外部冰寒,内里火热,冷热‘交’际,别说是人体了,恐怕灵魂都无法忍受。
在楼兰王室的历史上,曾经有位叛逆的楼兰王被施此刑,结果是比较悲惨的,她没有熬过三十六个时辰的冰火之罚,在最后一个时辰时驾崩西归,直接导致下一任楼兰王提前上任。
莫邪征东知道这段历史,更知道大祭司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守护修罗道,就算楼兰王犯错,也会坚定不移的去执行,不管任何结果,没有任何借口。
明知道擅入修罗道,会遭到这种残酷的惩罚,莫邪征东还是带着高飞进来了,她当时最大的依仗就是,上百年来,这儿都没有人擅入过,也没有人把守。
她以为,她完全可以偷偷的进来,再偷偷的离去。
实际上,前三次的顺利离开,已经让她放松了警惕‘性’,毕竟她的听觉是相当敏锐的,就算被人发现来到了修罗道,她也能提前及时藏起来,等人走后再离开。
修罗道内这么多棺材,只要灭掉火烛,上哪儿找去?
可惜的是,在拓拔千钧带人来到修罗道时,她恰好在凝神研究那个护身符,耳朵里也全是那些神秘的焚音,后来更被高飞的一番心里话,给感动的神魂颠倒,这才忽视了别人的脚步声。
莫邪征东还是没有说话,却听到了自己声音打颤的咯咯声。
这是怕到了极点的表现。
在拓拔千钧说出她要忍受冰火之罚时,莫邪征东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他和那俩灵蜥灭口!
她宁可把忠心于她的拓拔千钧灭口,也不愿意尝到冰火之罚的滋味。
可她随后就想到,拓拔千钧既然敢擅自来到修罗道内,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毕竟他这个大祭司也是不得擅入的‘任何人’之一。
他在进来缉拿擅入者时,必须得备案:我去是因为要执行职责,可不是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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