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王走后,房间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柳崇山就像死人那样,双眼愣愣的盯着‘门’口某个点,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
他知道,等六个小时过去后,等他可以活动了,给分部那边打电话时,刚才那个可怕的‘女’人,已经早就找到了分部。
想到她那恐怖的身手,柳崇山就能感到一种绝望的悲哀,同时也预感到,分部将会遭到一遍清洗,所有人都将因为他的缘故而横死。
楼兰王既然说他在六个小时后才能恢复活动,那么柳崇山就相信他绝不会在五个小时时获得身体上的自由。
六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包括杀人。
“但愿少爷能及时离开那儿。”
柳崇山知道,少爷的本领很大,比他要厉害很多,和高个应该是一个档次,可在楼兰王面前,少爷就变成了待宰的羊羔,根本没有丝毫反抗力。
“是我害了少爷,是我辜负了少爷对我的期望——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
傻楞十几分钟后,柳崇山忽然泪水,他现在特别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怕疼,为什么没有疼死,为什么?
吱呀一声开‘门’的响声,打断了柳崇山的忏悔,他连忙睁开眼看去。
泪眼模糊中,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女’人走了进来,身材高挑。
楼兰王又回来了!
她回来做什么,要杀我吗?
好,太好了,只要她还没有去分部那边,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愿意!
就在柳崇山陷入一种求死的诡异兴奋中时,走到他面前的那个黑衣‘女’子,低低叹了口气:“唉,这么一条铁汉,竟然被那个怪物给折磨‘尿’了,唉,可怜的孩子。”
黑衣‘女’人接连叹了两口气,拿起案几上的纸巾,替柳崇山擦了擦包含着热泪的双眼。
泪水在被擦干后,柳崇山这才看到眼前这个黑衣‘女’人,根本不是离开不久的楼兰王,而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有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每一条褶子都带着慈祥,一双微微发蓝的老眼更能让人想到家乡的老母亲……
总之,这是个老‘妇’人,很慈祥,从她的穿衣打扮,和举止中能看出她的优雅雍容,绝对是个上流贵‘妇’人。
柳崇山不明白,这个贵‘妇’人为什么会来这儿,刚才还说了那番奇怪的话?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有些像英国铁娘子那样职业气质的佬贵‘妇’人,抬起她那只好像长了老人斑的左手,轻轻抚在了柳崇山脸上,和声问道:“孩子,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老贵‘妇’看上去足有六十多岁了,她要是喊高飞那个年龄的人孩子,相信没有人会有意见——柳崇山有,因为他今年也已经快六十岁了,却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老‘女’人称呼为孩子。
他是又羞又恼,却没有力气推开这只手,只能瞪大眼睛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你就喊我姑姑吧。”
老贵‘妇’和蔼的笑着,左手顺着柳崇山的脸慢慢下滑,莫到了他的右边心口位置。
柳崇山被她称‘孩子’时就已经满心不愿意了,这时候却听她又自称姑姑,顿时怒了,抬手就推开了她那只手,喝道:“谁是你的侄儿,你给我走开!”
老贵‘妇’也没在意柳崇山的粗暴动作,借势后退了两步,站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也没说话。
“你这个老东西,你算什么玩意,敢自称是我的姑……”
柳崇山暴怒着跳了起来,抬手指着老贵‘妇’怒骂,骂到后来却蓦然愣住。
他发现,他现在竟然能活动了。
楼兰王不是告诉我说,我得在六个小时后才能活动的?
难道她是在骗我?
柳崇山抬起的右手僵在半空,大张着嘴巴就像一尊见到鬼后满脸不信的雕像。
“唉,可怜的孩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怎么还这样没礼貌?”
老贵‘妇’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右手好像有点哆嗦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副老‘花’镜,戴在了鼻梁上。
如果她再拿出顶针戴手上,捏着绣‘花’针,完全就是一副为游子做衣服的慈善老‘奶’‘奶’样,和蔼可亲,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跪在她面前,把头隔在她膝盖上好好睡一觉。
柳崇山就像雕像那样愣了很久,才咕噔咽了口吐沫,涩声问道:“是你……是你,替我解开了被封了的‘穴’道?”
柳崇山很清楚,楼兰王踢在他左肋下的那一脚,就是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一动也无法动,六个小时后才能自解。
可这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恢复如初了,他可不会傻到以为刚才楼兰王在骗他。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老贵‘妇’刚才在抚摩他时,暗中替他解开了‘穴’道。
老贵‘妇’一脸的莫名,问道:“孩子,你说什么呢?什么‘穴’道,我怎么听不懂呢?”
柳崇山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绕过案几走
到老贵‘妇’面前,嘴角狠狠‘抽’了几下后,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贵‘妇’慌了,连连摆手:“哎哟,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可没有红包给你。”
柳崇山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前辈,请您救救我们。”
老贵‘妇’眨巴着眼睛:“救?救你们?你在说什么呀,我真的听不懂。”
柳崇山不再说什么,趴在地上用力磕头,磕的地板砰砰直响,几下就流出了鲜血。
随着柳崇山的磕头动作,老贵‘妇’不再慌‘乱’了,嘴角慢慢翘起身子倚在了沙发后背上,就这样看着他在那儿磕头。
等柳崇山磕了足有三十个头,血都流过了鼻子后,老贵‘妇’才淡淡的说:“好了,够了。”
柳崇山额头触在地上,声音开始呜咽:“前辈,求您毋需要救救我们。只要您肯答应,无论您让我做什么,就算让我把自己零刮了,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抬起头来说话。”
老贵‘妇’等满脸献血的柳崇山抬起头来后,才说:“你想让我怎么救你们?”
柳崇山快速回答:“请您阻止楼兰王对我们分部的人下毒手!”
老‘妇’人无声的笑了下,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崇山实话实说:“不知道。”
“那你怎么相信,我有能阻止楼兰王的本领?”
“您有,我相信!”
“可我不相信,唉。”
老贵‘妇’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叹气,声音中充满了幽怨:“那是楼兰王,她不该属于我们人世间。在这个世上,也根本没有人能是她的对手,她一个孤独的存在。你们,我,世上的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待宰的羔羊。”
柳崇山愣住,很久后才慢慢站起来,失魂落魄的走到案几上,弯腰拿起了地上的手枪,放在了自己脑‘门’上,没有丝毫犹豫就要扣下扳机。
啪的一声,柳崇山正要扣下扳机时,手枪猛地一振,飞了出去。
打掉柳崇山手枪的,是一副老‘花’镜。
柳崇山霍然转身,张嘴正要大吼‘你既然不能阻止楼兰王,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时,老贵‘妇’说话了:“我解开你被封住的‘穴’道,不是让你自杀的。”
柳崇山颤声问道:“可我除了死,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
老贵‘妇’淡淡的说:“你得活着,你们破军分部的人,都得活着。因为唯有你们活着,才能和我联手对付楼兰王。”
柳崇山愣住:“活着……前辈,您怎么知道我们破军分部,您怎么能阻止楼兰王去杀我们分部的人?”
老贵‘妇’淡然一笑说:“因为楼兰赶到死亡谷的地下分部后,已经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了。”
“什么?”
柳崇山再次愣住,随即醒悟了过来,眼里‘露’出狂喜的神‘色’:“您是说,您已经通知了分部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了!”
老贵‘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小腹前来回走动着:“他们要是不傻的话,这时候已经开始撤退了。就算楼兰王肋生双翅的赶过去,也找不到他们了。”
不等柳崇山说什么,老贵‘妇’接着又说:“而且,你的同伴也都已经知道了敌人是谁,知道你是被迫说出分部的秘密,更知道没有谁能在楼兰王面前能保守秘密。唉,在楼兰王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噗通一声,柳崇山再次跪在了地上,嘶声说道:“前辈,您想让我们做什么,请吩咐!”
前辈眼里闪过一道和她外表年龄不相符的亮光,淡淡的说:“很容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
“啊?”
柳崇山霍然抬头,猛地明白了什么:“你之所以救我们,原来就是想我们为你所用!”
老贵‘妇’冷笑:“你以为呢?哼哼,如果不是看在你们对我有用的份上,就算我老人家心肠再好,我也没必要为了你们去得罪那个可怕的‘女’人吧?”
刚脱蛇‘吻’,又入虎口。
柳崇山忽然想到了这句话,眼神闪烁着沉默片刻后,才问道:“前辈,你觉得我们会受你摆布吗?”
老贵‘妇’淡淡的道:“楼兰王会杀人,我也会杀人。而且我敢保证,我比她还要心狠手辣。她出手,只是针对你们当事人,可我……柳崇山,你应该知道菲卡小镇吧?”
听老贵‘妇’说出‘菲卡小镇’后,柳崇山就像遭到电击那样,全身都是猛地一颤,有气无力的说:“你、你挟持了我们的家人。”
破军分部的‘工作人员’家属,都秘密居住在菲卡小镇上。
柳崇山不知道老贵‘妇’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只知道,如果他们不听从她的话,他们不但要死,就连他们的家人也无法幸免。
楼兰王只会杀他们,可老贵‘妇’却连他们的家人都会杀。
谁更狠,谁更可怕,一目了然。
柳崇山慢慢瘫倒在了地上,望着一脸慈祥的老贵‘妇’,傻子般的咯咯笑着问道:“前辈,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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