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或许还不到二十,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袍子,五官端正,说不上多英俊,但胜在身材挺拔,看着倒也颇为顺眼。
但他竟然是这蛮不讲理的贺夫人的弟弟慕容亭,褚静想到这就忍不住把那几分顺眼都给算进错觉里去了。
“弟弟!”贺夫人见了慕容亭,气焰更加嚣张,一面抛给儿子一个赞赏的眼色,一面道,“弟弟,你要给姐姐出口恶气!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慕容家没人了!”
褚静啧啧了两声,刚才还一口一个贺家,这会儿又扯上慕容家,两大家族都压过来,只为了对付她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
酒鬼大叔依旧一脸淡定,抱着坛子喝他的酒,看都不看慕容亭一眼。
然而慕容亭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微妙,如果非要褚静形容的话,他就好像是躲在学校小树林抽烟的学生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对,就是这种表情!
慕容亭明显咽了口唾沫,才几步走上前,拱手低头看起来像是要拜酒鬼大叔,但是身子一晃,又站住了,褚静余光看见酒鬼大叔收回了腿。
“这事,不能怪这丫头,若是这丫头的错,我这个酒鬼也懒得管。”酒鬼大叔放下酒坛子,把酒囊推给褚静道,“丫头,替我把酒灌满了。”
褚静应了一声,打开塞子倾倒了坛子小心地灌酒,还不忘随时抬头看一眼表示围观。
“是。”慕容亭拱手道,“我替我家三姐给二位陪个不是。”
“慕容亭!”贺夫人见慕容亭压根没打算帮她,气得大嚷道,“这事就是我们娘儿俩被欺负了!还说什么误会,你今天要是不帮姐,姐就没你这个弟弟!”
“三姐,你答应过我在外面不惹事的!”慕容亭低声斥责道,再次对二人拱手道,“您这桌酒钱我来付,当是给您赔罪了。”
贺夫人还想说什么,慕容亭拉住她耳语了几句,她就立刻安静下来,脸色变得很尴尬,沉默地站在一旁。褚静猜慕容亭一定是告诉了贺夫人,这个酒鬼大叔的真实身份。
但这个酒鬼大叔究竟是谁呢?让慕容亭这个掌门亲传弟子的语气简直恭敬到不行,那肯定是慕容亭的长辈,估计不是师叔就是师伯。
“也好。”酒鬼大叔这才满意道,还不忘对褚静说,“丫头,这顿酒我给你省了,但到了月华村,你可得给我请回来。”
“好。”褚静随口应道。
酒鬼大叔只觉得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回头看见这小丫头抱着个酒坛子正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完了还咂咂嘴,一副很好喝没喝够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
“没灌完,还剩最后一口,丢了我觉得浪费。”褚静忙扬了扬鼓鼓的酒囊,免得酒鬼大叔误会她偷酒喝。
“好喝吗?”酒鬼大叔问道。
“蛮好喝的。”褚静点头道,酒倒是香醇,就是度数应该不高,最多不过十几度,“不过我喜欢喝甜的。”褚静说完,自己先拍了一下脑门,然后吐了吐舌头,闭上嘴不再说话。
一不小心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刚才的几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子会说的话。
“甜酒有什么好喝的。”酒鬼大叔站起身对慕容亭道,“既然我和这丫头都喝了你的酒,这事也就这么算了。丫头,我们走。”说着拿起刀抱起剩下的一坛酒,起身就走了出去。
“您慢走。”慕容亭恭敬道。
褚静忙抱着酒囊和披风追了出去,临走冲贺夫人做了个鬼脸,虽然幼稚,好歹也能解气。
一出去,一阵冷风就吹了过来,褚静打了个哆嗦,把斗篷裹好,看着酒鬼大叔问道:“大叔,你究竟是谁啊?慕容亭为什么这么怕你?”
“我?我就是个酒鬼,我还能是谁?”酒鬼大叔将酒坛子系在腰后,双手一转,手中的刀翻了几翻,然后稳稳地停在距离地面一米高的地方。俯身抱起褚静一跃而起,落在刀上,才将褚静放下。
褚静如果重生和穿越都算一世的话,褚静真是三世都未曾坐过这种神奇的交通工具。
这只是一把刀,幸而这刀比别人的刀还宽一点,但最多也不过四十公分宽,褚静踩在上面只觉得站在独木桥上,还没飞起来,她就已经摇摇晃晃要掉下去。于是只能紧紧抱住酒鬼大叔的一只手臂不放。
“准备好了吗?”酒鬼大叔笑问。
褚静点头。
一瞬间,只觉得搜的一下,刀就如同是弹射出去一般,风在耳边呜呜地吹,呼吸都觉得困难,褚静紧紧闭上眼,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似的。
以前在游乐园也玩过过山车和跳楼机,但游乐园里的那些项目至少一开始都先是慢慢的,给人一个适应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都有着安全保护措施。哪儿像现在,站在一把刀上,唯一的安全措施就是酒鬼大叔的一只手臂,所以褚静死死地抱着,一点儿都不敢放松。
过了大概有一分多钟,褚静觉得周围的风声小了,只有微风袭来,那种感觉就好像秋日是站在雨后的阳台上,空气微凉,清风阵阵。
褚静战战兢兢地睁开一只眼,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她又睁开了另一只眼,接着立刻瞪大了眼睛,惊叹地哇了一声。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色的云海,看起来就像是皑皑白雪一般美丽,抬头便是蔚蓝纯净的天空。而他们的周围,有一个犹如透明的球一般的屏障,在阳光下变幻着七彩的光。
由于脚下就是云海,就算偶尔略过一些能看见大地山川的缝隙,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怕。
酒鬼大叔明显觉得胳膊上的力量变小了,低头看见褚静正好奇地四处张望,不禁笑了。
“好漂亮!”褚静感叹道,“我第一次这么飞。”
“说得好像除了这样飞还有其他的法子似的。”酒鬼大叔笑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褚静。”褚静答道,“大叔你呢?”
“我?你不是都叫我大叔了吗?”
“大叔又不算名字。”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
“……”褚静无语,只能作罢不再追问。
“丫头,若有朝一日你成了月华城的弟子,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酒鬼大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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