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明月楼,就回了小院。
正屋里升着火盆,进屋就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夜坐在炭火盆边烤火,见到他们站起身来,对苏锦衣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此处甚好。”萧无钺心情愉快地窝到炭火边,边喝酒边道,“喝了个酒饱,倒是有些饿了,可有吃的?”
苏锦衣唤来夜,让他做些吃的来,自己从厨房拎了壶开水来泡茶。
“师父,你怎么会在那儿?”褚静问。
萧无钺拍了拍酒坛:“有酒的地方就有为师。”
“我问的不是这个。”褚静烤着火,歪头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只有苏公子注意到你?”
萧无钺笑了,苏锦衣正在泡茶,随口道:“那是因为萧前辈故意敛息,除非与萧前辈灵气相当,否则不可能觉察到他的气息。”
褚静笑道:“我怎么听着是你在夸自己呢?”
苏锦衣将泡好的茶倒了三杯放在三人面前,道:“我无所事事就随便看看,就见着前辈了。”
褚静觉得他才不可能是随便看看呢。
苏锦衣坐下,问道:“萧前辈怎么看这次灵童被袭的事件?”
“还能怎么看?”萧无钺幸灾乐祸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明摆着是冲着月华城而来。”
的确,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贸贸然选择在月华城灵童开蒙这个敏感的时刻在月华村闹事。
“前辈说的是,可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针对月华城?”苏锦衣端着茶杯,袅袅的水汽腾起,他吹了吹茶水道,“而且若是往大了闹也就罢了,明月楼当时匆忙跑出的人中,有不少灵童,为何那人只袭击一人,若是真想给月华城造成恐慌,为什么不多袭击几人?”
“要么是时间不够,所以来不及袭击他人。”褚静道。
“前辈,灵童被袭之时,您可能觉察到有什么异常?”苏锦衣继续问萧无钺。
萧无钺喝了很多酒,眼中却一片清明,听了这话,若有所思道:“倒是有一瞬间,仿佛有察觉到妖魔之气。”
“真是妖魔?”褚静道,“我下楼时也见着一团黑影,看着很像妖魔,但是一闪而逝没有看清。可他们说是看见黑衣人带着鬼面,是个小孩的身高体型,可为什么我看着却像是妖魔那种,不是很具实体的呢?”
“若是人身上附着魔性,这事就不难明白了。”萧无钺扬了扬嘴角道。
“前辈的意思是这人本就是修的魔道,是靠夺人灵气增加自身修为?”苏锦衣恍然道。
萧无钺点头。
褚静皱起眉道:“怎么听着和猎杀者一样。”
“猎杀者?”萧无钺感兴趣道,“这个称呼倒是新鲜,我竟从未听过。”
褚静就将她在原本世界遇到契魂者的事情告诉萧无钺,萧无钺啧啧叹道,“没想到竟然有地方不以修道者为尊,反而要隐藏起来,真是个奇怪之处。”
“前辈,凶手既然是针对月华村而来,那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吧?”苏锦衣见他们扯完了题外话,又将话题引了回来。
“自然不会罢休,恐怕今年的开蒙大会,不太平咯!”萧无钺喝了一口酒,扭头道,“饭呢?想要饿死我吗?”
“……”苏锦衣半晌无语,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
等苏锦衣出去了,萧无钺才对褚静说道:“丫头,你可知每次开蒙大会之后,掌门和诸位长老会挑选天资聪颖的直接收入门下,无需通过一年的小比就可成为正式弟子?”
褚静点头道:“听说了。”
“今年必然不会例外。”萧无钺道,“每年掌门都会挑选三五个人……”萧无钺看着褚静道,“听着,为师有个任务要交于你。”
看着萧无钺一副事关重大的样子,褚静顿时明白他刚才只是想把苏锦衣支开,和她说这些话,于是端正地坐着道:“师父请说。”
“我收你为徒,虽然你应该随我修习,但是你初入师门,对月华的功法也一窍不通,所以初期你随着新弟子共同修习,我得空时便会指导你。”萧无钺说完又补充道,“到时我安排你同掌门新收的弟子一处修习,除了最强和最弱的新弟子,其他人你且替为师留意着。”
褚静挑眉道:“师父,您是怀疑其中有人心怀歹意混进月华城?”
萧无钺脸上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酒鬼模样,沉声道:“这次灵童被杀事件,总让我觉得是惊天阴谋的冰山一角,我现在仅是猜测……只希望是我想错了,否则月华城大难将至。”
褚静劝道:“师父放心,我必然会留心盯着他们。”
“嗯,”萧无钺嘱咐道,“谁都不可说,苏锦衣那小子也不可说。”
“好。”褚静道,“可是师父,这事由我来调查并非最快的途径,反而是——”
“你想说让我叫掌门小子插手是吗?”萧无钺问。
褚静点头。
萧无钺轻蔑道:“不找那草包,况且那草包知道了也只会让下面人去查,草包的徒弟,全是草包!”
这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褚静扯了扯嘴角,道:“好歹玉辙不算,他救过我一命呢。”
萧无钺认真想了想道:“说的也是,他师父也就这一个大徒弟能拿得出手,但那性格,和他师父一个货色。”
明明是夸人的话,萧无钺偏偏能说得跟骂人似的。
苏锦衣端着碗面和一盘白切牛肉进来,正听见两人聊着掌门徒弟的事情。苏锦衣将面和牛肉放在桌子上道:“前辈姑且凑合一下,等晚上再多做几个菜招待前辈。”
“有酒有肉足矣。”萧无钺笑道,拿着酒去吃面,“对了丫头,你平日多跟玉辙那小子往来。最好能弄清这小子的平日习惯,对你有好处没坏处。”
褚静笑道:“师父的意思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是吗?”
“哈哈,我徒儿就是聪明!”萧无钺朗声大笑,笑了两声突然板起脸看苏锦衣道,“你告诉她的?”
苏锦衣正喝茶,被萧无钺这么一瞪顿时脊背一寒,差点被茶水呛了,放下杯子道了声:“是。”
萧无钺懒得同他计较,只看向褚静道:“丫头,既然你都知道了,这一战你记得,只能胜不能败!”
“……师父,你好像到现在为止还未教我一招一式。”褚静提醒道。
“是吗?好像是。”萧无钺笑了起来,“徒儿无需担心,在为师的指导下,不日你就能将那草包踩在脚下!”说罢,举箸吃面。
褚静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师父的情绪,还真是变化无常,难得之前一会儿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情怀,这会儿就又开始不着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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