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大哥、大嫂、他姑姑、他姑父、小幺、弟妹,这些年谢谢你们照顾俺媳妇儿和孩子们了。”姚长河站了起来,跳下了炕,朝众位鞠躬道。
“你这个傻小子,他们还是俺的儿媳妇和孙子呢!”姚奶奶直起身拍着他的肩头道,“快坐下,坐下。娘好像又抽吧了,都快够不到你了。”
“你能回来一趟娘就满足了。”姚奶奶吸溜着鼻子道,“真的。三儿!”
姚长河回身揽着姚奶奶的肩头,一时间房间内静默一片。
“行了,大老爷们儿,瞧你没出息的样儿。”姚奶奶拍拍他的胳膊道,“快坐下,你爹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两年爹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姚爷爷颔首笑道,“这多好啊!大家天天相见,和睦相处。”
“这对俺和你爹这对儿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真是件好事。”姚奶奶感慨道。
“娘,大过年的,您说什么呢!”姚长海啐道。
姚奶奶挥手道,“别打岔,让俺把话说完。互相能见到,心满意足,很感激他们呐!”
“我们也很好啊!娘。天天能见到三弟妹,长青还有长海家的人,还有孩子们。特别是姥爷和婶子可没少帮咱们的忙,博远娘的这厨艺水平是直线上升。呵呵……”姚长山笑道,“我们也很好,真的爹。”
“老实可靠大儿子,你们夫妻俩,我们能过得这么舒心你们的功劳不小。我的无理取闹,博远娘眉头不皱的都按着我的意思办了!真的感激你们。”姚爷爷扭头看向老大家的两口子。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啊!”姚奶奶讪笑道。
“去!客套话听不懂啊!”姚爷爷这老脸被戳破了,也不恼,反而笑道。
“呵呵……”
看着老两口拌嘴,反而觉得倍感温馨。
“爹,娘,孝敬您二老是应该的。”不善言辞的大娘不好意思说道,显然对于长辈这种直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感激的话,她有些不知所措。
“还得谢谢致远娘,没嫌弃俺家的老三,几年都没见人影,依然把日子也红红火火的,把孩子们教的也很好。”姚爷爷说道,“这个笨小子不会说话,我这个当爹的替他说了。”
“哪里,爹,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孩子他爹比我苦,有孩子们陪着我,咱这一大家子,说说笑笑的,这精力被分散出去,谁还有时间想他。”三大娘瞟了他一眼,娇嗔道。
说是这么说,大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典型的女人语言,心口不一。
“长青两口子。”姚爷爷点道。
“我们也过的非常好,非常满意。这水缸里的水总是满的,这养鸡的草,孩子们都割来了。说真的,我们两口子可是偷懒了不少。”田胜利笑道,“谢谢爹了。另外非常感谢姥爷,我的医术可是大有进步,没想到中医这么神奇。”
“亲家姥爷、亲家母,真的非常感激,光你们对妮儿的所费的心血,我这个当爷爷不及万分……”姚爷爷双手抱拳拱手道。
“你这个人哟!这妮儿还是我们的外孙女呢!说什么傻话?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让妮儿能如常人一般的健康快乐的活着。”刘姥爷接着道,“说真的,你爱屋及乌的让我们跟姚姑爷住在一起,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真的,有谁家,婆婆和丈母娘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刘淑英真心说道,“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能跟娘家人住在一起。”
“妈,如果不是长辈们帮忙,我们的日子可不能这么轻松。要说谢,我们才该说谢谢。”姚长海赶紧说道。
“她爹说的对,谢谢你们接纳了我和妮儿。”连幼梅抹了下脸道。
“瞧!当家的,这好好的过年的,非弄得大家哭天抹泪的。”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姚爷爷看向牧广山道,“小牧呀!你这腿也好了,咱是不是该成家过日子了。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过下去。”
“姚叔,这说着,说着,怎么说到我了。”牧广山指着自己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再说了我穷得叮当响,人家谁嫁给我这个老男人啊!”
“姚叔您就饶了我吧!”牧广山举手投降状。
“狗蛋儿!”姚爷爷看向他道。
“是!爷爷!”狗蛋儿点头应道。
“我觉得你这个人,人品不错,人也老实善良,到了这个家有什么就说。相信我们处了快两年了,我们对彼此秉性也都熟悉了,要放得开吗?”姚爷爷笑着自我调侃道,“我们又不是老虎。”
“呵呵……”
“爷爷,我真的没啥好说的,你们对我都很好,所有的事情你们都想在头里了。墨远他们有的我也有,现在的功课也赶上来了,有衣服穿,回到家还有热乎的饭菜。我真没啥说的。”狗蛋儿赶紧摆手道,“要说有,也是只要博远哥一直对俺姐好就成。”
“你这小子,我啥时候对你姐不好了。”姚博远弹他个爆栗笑道。
“大侄子,小舅子的意思是说一直对秀芹好。要保持下去哟!”田胜利笑道。
“对对,姑父说的就是俺的意思。”狗蛋儿忙不迭的点头道。
“呵呵……”
“小猫!”姚爷爷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怨气,委屈和不满!”
“姚爷爷!”钟小猫惊讶地看着他道。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你精明俺们也不傻。”姚爷爷笑道,“要相信你爸爸、妈妈一定会没事的。在这之前,咱得好好的活着,总有重逢的一天,是吧!”
也许是姚爷爷和蔼,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被人戳穿了面具。
“说不生气是假的,运动来了,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我心酸过、苦恼过、无奈过、屈辱过,甚至恨不得突突了他们。自从被到了这里,我体会了前所未有的生活,努力过、奋斗过、尽力过,我清晰的认识农村、农民、也明白了我国传统的农业有多么的落后。就农业生产工具我当时使用的农具很多在汉代就有了,如今仍在使用。农村真穷,农民真苦。从春耕、夏管、秋收、冬炼,都少了农民泪水和汗水,我会把他当作一次人生中的磨练。咱们大多数人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你们能做的,我也不差!”
“能这么想就对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想当年打小鬼子、打老蒋,可比这日子艰难多了。俺们不照样扛过来了。这日子是过出来的。”姚奶奶笑道。
“老头子还有要说的吗?”姚奶奶问道。
“我再说一句,是说清远的,你大哥都结婚了,你的个人问题,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姚爷爷点名提道。
“我!”姚清远指着自己道,“还早着呢!我这娶媳妇儿的本还没攒好呢!不着急。”他接着又道,“娘、奶奶,你们可别擅作主张,不然到时候我可不配合,你们可别生气。”
在姚奶奶和大娘生气之前,姚清远惊叫道,“呀!我得赶紧走了。”逃之夭夭了。
“这小子,怎么一提结婚就跑。”姚奶奶哂笑道。
大娘低头沉思,不会是打击过头儿了吧!
“别担心,今年一定要好事。”刘姥爷笑道,观清远的面相,红鸾星动,“所以明年一定有喜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姚爷爷笑道。“好了,时间刚刚好,不耽误亲家母上班吧!”
“不耽误,不耽误。”刘淑英起身道。
“妈,你晚上还回来吗?”连幼梅问道。
“回来了,回来多热闹,我一个人在城里怪冷清的。”刘淑英穿着衣服,戴上兔皮帽子,穿戴整齐,就踏出了门。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也散了,孩子们自有自己的去处。牧广山则去巡山了。
姚家的女人们收拾碗筷后,要包饺子了。
姚长河本来想去看老战友的,因为刚才老爷子的一席话,决定留下来,跟老人们聊天。
老实说回来十来天,他光想着忙活自己的事了,都没有怎么跟老人说会话,实在太不孝了。
“博远娘,泡壶茶进来,再抓些南瓜子和瓜子。”姚爷爷朝外面喊道。
“知道了,爹,一会儿就来。”大娘应道。
少顷大娘端着茶壶、姚夏穗端着茶杯、姚秋粟端着南瓜子和瓜子进来放在炕桌上。
给在场的长辈们斟满茶,又退了下去。
一屋子姚家的男人们,只除了妮儿这个小丫头盘膝坐在炕上。
“爹,娘,您二老年纪大了,都快七十的人了。我看着今年的收成和分红都不错,就别再干下地干活了。”姚长河说道。
“对呀!在家里含饴弄孙,就别再干了。”姚长海附和道,“我老早都想这么说了,我们能顶门立户了,下面的侄子们也长上来了,您二老早年间兵荒马乱的,没享过福,这老了,也该想几年清福了。”
“我同意三弟和小弟的话。”姚长山赶紧说道。
“咋了,我还没老的不能动呢!这就想着罢免我了不成。”姚爷爷这眉毛就立了起来,“我和你母亲是天生的劳碌命,都是干活的人,再说了那活儿又不累人。”
“还说不累人!”姚长海立马反驳道,“我娘在席厂那活儿有多累,我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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