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青放下碗筷,“唔!总算活过来了,坐在拖拉机上可真‘凉快’。”
“那小北风刮得飕飕的,真是……”田胜利一哆嗦,“冷啊!”
“怎么样?用不用吃些预防感冒的药。”姚长海关切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医生。”田胜利摆手哈哈一笑道,“对了,二狗子你也别担心,我叮嘱他了,回家喝一碗热姜汤再睡。穿得再厚也挡不住小风飕飕的。”
连幼梅摁住姚长青的手道,“姐,我收拾碗筷,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跑了这么久也累了。”
“那就麻烦你了。”姚长青说着也不客套,让开了位置。
“我送你们。”姚长海拿着手电下了炕。
姚长青他们出了东里间,站在中堂道“姥爷,婶子,我们走了啊!”
“吃好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刘淑英挑开帘子挥手道。
“婶子,这么晚打扰你们了,耽误你们休息了。”田胜利不好意思道。
“说什么傻话?”刘淑英摆手笑道,“我就不送你们了。”
“不用,不用,长海也留下。”姚长青接着又道,“对了,明儿上午咱去县里,这事咱还得跟管局长再谈一下具体的细节,定下来才行。”
“行,明儿咱早点儿去,赶在上班前到县里。”姚长海说道。
姚长海在房门口把马提灯递给了田胜利,“姐、姐夫我就不送了。”
“行了,甭送了,今年天冷的早。再冷下去,少不得要少火炕了。”田胜利提着马提灯缩手缩脚道。
姚长海两口子收拾了一下,洗洗就睡了,躺在炕上,“嘶……真冷了。要烧炕了。”
姚长海抱着媳妇儿很快就睡着了,明儿还有正事要办。
“长青,回来时,看着村子里亮起了晕黄的煤油灯,让人心里不由的涌起一股暖意,甜甜的、糯糯的。热热的。这寥落的几盏灯火中,有几盏是为咱们而亮的,这瞬间就暖和了。当初搬回来住,真是再正确不过了。”田胜利搂着她的肩膀道。
“在外面多不好意思。”姚长青轻扭着身子不好意思道。
“乌漆麻黑的,又没人。我搂着自己的媳妇儿咋了。”田胜利笑着推开了自己的街门。
“呀!这炕都整理干净了。”姚长青摇头失笑道,“弟妹可真是……”
两人累的啥话也不多说,姚长青铺炕,田胜利倒了暖瓶里的水,洗洗就睡觉了。
&*&
“唔……头好疼,像是要爆炸一样?没想到乡下自己酿的酒,后劲儿这么大。”管永刚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道。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疼的轻,真是逮到酒了就不要命了是不是,没喝过是不是。”黎丹桂双手抱胸站在床前轻点着脚道。
“谁?”管永刚猛的抬头道。“吓死我了,媳妇儿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有谁啊?”黎丹桂问道,食指戳着他地胸口道,“你希望是谁啊?”
“瞎想什么?”管永刚啐道,这心里可真是长出一口气。原来是回家了。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道。“我昨晚儿上咋回来的。”
“哦!你昨晚儿上可威风了,让人家姚湾村大队开着拖拉机。怕你冷着了,还给你铺着褥子。盖着被子,给送回来了。”黎丹桂坐到床上又道,“喝的不省人事,最后还是人家姚家妹子的爱人把你给背进屋,放在床上的。管大局长,你可真能耐了啊!”
管永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儿喝的太多了,也是因为太高兴了,幸不辱命,领导交代的事办好了。”
“这乡下人还真淳朴,怕我担心,连夜也要把你给送回来。”黎丹桂摇头轻笑道。
“老管既然醒了,穿上衣服,来看看这些东西咋办吧!”黎丹桂从大衣柜里把换洗衣服扔给他道。
管永刚换好衣服跟着她出了卧室,黎丹桂指着八仙桌道,“桌子上是姚家妹子昨晚上放下的蜜饯,大概有十来斤。”她扯着他出了房子又道,“跟我来吧!院子里的煤球房还有,两只兔子,两只大公鸡,都是活的。他们扔下就跑,我是追都没追上。”
“那个老管啊!这党的纪律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咱收人家的东西,合适吗?不违反政策。”黎丹桂小心翼翼地问道,嘴巴上虽然这么说,这眼神直瞟着煤球房。
“行了,口不对心!”管永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道,“小姚他们送来的,你就安心收着,这兔子和大公鸡都是野的,他们自个儿打猎、下套子抓的。”
黎丹桂抓着他的手激动道,“老管,你得意思是姚家妹子送来的可以接。”
“嗯!回头我拿咱家的攒的一些票证给他们,咱不白拿人家的。”管永刚笑着点头道。
“行!这么说咱今儿可有炖肉吃了。”黎丹桂眼眶一酸道,“咱家多久没见荤腥了。”
“行了,说那干啥?”管永刚摆手道,“咱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有钱咱就吃肉,没钱咱就吃素。”
“兔子咱吃了,这两只鸡,你今儿杀了,晚上的悄悄地给我娘他们送去。”管永刚小声说道。
“行了,我晓得。”黎丹桂应道。
按说家里有他们俩挣着工资,就是养着四个孩子,也够花。可架不住婆婆常年生病,这吃药跟吃饭似的。她再贴补点儿娘家,可不就捉襟见肘了。
用票换她是举双手赞成,这家里钱不多,就攒的票多,没钱买,这票可不就留着呢!
管永刚摇头失笑道,“这乡下人还真实诚。”沉思了一下,话锋一转道,“孩子他娘。我可警告你,这东西咱只接小姚他们送来的,其他人的东西。”
“放心吧!我知道,我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啥事我瞒过你。不都经过你我能同意了。”黎丹桂拍着他的胳膊道。
“行了,我上班去了,估摸着小姚他们在办公室等着我呢。”管永刚走到院子里水龙头下洗漱一下就推上了自行车。
“哎!你现在走,不吃饭啊!”黎丹桂追在后面喊道。
“不吃了,上班去。”管永刚骑着自行车摆摆手道。
黎丹桂还想说,结果看着他单手骑车歪歪扭扭的样。立马住嘴了,别一下摔了。
结果不言而喻,管永刚还当着他们的面,给领导打电话。这以后的姚湾村大队做出了蜜饯都被列入计划中,言外之意不愁卖了。
&*&
在妮儿眼里在计划经济时代不愁卖了。瞧把老爹给乐的,这嘴好几天都没合上。
就连商讨清远的婚事都是姚长海都乐呵着呢!
为了清远的事大家又一次围坐在一起,坐在东里间。
姚爷爷先说道,“今儿咱们说一下清远的婚事,五叔公定下来日子了,二十多天后。那么这二十多天,咱得给清远和帼英准备聘礼、嫁妆还有房子。”
“嫁妆比照着秀芹来。”
“爹!”大娘叫道。
“老大媳妇儿听我把话说完。”姚爷爷淡淡地说道。
“是!”大娘咕哝着嘴不甘心的坐在炕沿上。
姚爷爷接着道,“结婚后住在家里。就住清远现在的房间。”
“爹!”大娘又出声道。
姚长山扯扯她的衣袖道,“爹说话呢!别插话。”
姚清远又不傻,看脸色就知道娘有多不愿意了。于是出声道,“爷爷,不用,咱们村还有几间石屋,小叔给我一间修整一下就能住人。”
“说什么傻话,有家。怎么可能让你们出去住。”姚奶奶拉着他的手道,“就在家住着。还是帼英嫌房间小啊!”
“不是,不是。”叶帼英赶紧摆手道。
“不是就好。”姚奶奶笑道。“这嫁妆别担心,俺们给你们备着。这俩婶子还不拿出来。”她看向连幼梅和三大娘。
“清远、帼英,这是小婶送你们的结婚礼物。”连幼梅递给他们二人一个红纸包的东西。
“打开看看?”姚清远鼓励地看着她道。
叶帼英拆开红纸露出庐山真面目,惊呼道,“云锦被面。”
与送给秀芹的鸳鸯戏水不一样,送给叶帼英的是大红色的缠枝莲,图案及其配色,鲜明强烈,具有一种典丽、明快、轩昂的气势。
莲花的花瓣金线绞边,金线在设色对比强烈的图案中,不仅起着调和和统一全局色彩的作用,同时还使整个织物增添了辉煌的富丽感,使之更加绚丽悦目。
真是金彩交辉、富丽辉煌。
“侄媳妇好眼力,就是金陵云锦。”连幼梅笑道。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叶帼英婉拒道,别人也许不知道她的价值,她可是很清楚价值几何。
“收下吧!在贵重的东西也是给人用的。”连幼梅摁住她的手道。
“这是我们的。”三大娘笑道,“我们可没有弟妹那么有,所以我送侄媳妇一个暖瓶。”
“我的是脸盆,可别嫌弃啊!”姚长青道。
“不会,不会,谢谢大家。”叶帼英感激道。
“老伴儿,你的呢!”姚爷爷笑道,“还不拿出来。”
“帼英,过来,拿着这是爷爷奶奶给的,你们看着点儿买吧!”姚奶奶把两张大团结塞到叶帼英的手里,“俺们乡下人家能力就这么高,别……”
“你别哭啊!”姚奶奶看着她掉眼泪心慌道,“清远快来哄哄你媳妇儿,这是咋了。”
“没事,我是高兴的,我没想到你们……”叶帼英泣不成声道。
姚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大媳妇儿,我有句话要说,咱们不要像那些完全排斥他们的那些人们一样对待清远和帼英俩。想想看这段时间孩子们多么的痛苦。如今这社会世态炎凉,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激烈。将来他们要怎么过日子。
我们难道也要向外人一样推拒他们,把他们给扔出去,划清界线。”(未完待续)R655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8s 2.213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