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三位老人起头,气氛立马回暖了许多。
“要说这红薯是好东西,可就是吃多爱放屁。”田胜利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有个同事放得屁那个叫臭,这地瓜肯定没少吃。”
姚军远说道,“姑父说的也不能跟我们班上的那个男生比,应该是家庭最困难的,估计三餐都是吃红薯吧!那个男生放屁是全班最臭的,所以每每教室里莫名的飘起一阵恶臭时候,全班同学的目光都会往那个男生身上望去,那时候,饶是那个男生性格粗,被这么多注视往往也羞得耳根都红了。”
“你们说的是臭,我们班的那个男生放屁不算臭,但是特别响,有时候老师正在上着课,他那里‘嘭’的一声,总能惹来全班同学的哄笑。而且他有一个绝技,放屁也能连环放,有时候他把手指扣成手枪状对着我们,便能象机关枪一样‘嘭嘭’的扫射。这性格真心佩服。我们留意过,他连续放屁的记录是边走路边放的放了差不多50米的路。”姚修远眉飞色舞地说道,边说边笑。
“哈哈……”
“没想到我们修远还有这嗜好,啧啧……不嫌臭啊!”田胜利扇着鼻子调侃道。
“姑父,有道是:响屁不臭。”姚修远傻乎乎地说道。
“哈哈……”
“噗……咯咯……”
听见妮儿的笑声,连幼梅捏捏她的脸蛋儿,“咱们家妮儿也笑了。”
“估计是听见大家笑,所以跟着傻笑呗!”三大娘笑道。
大娘捶着姚修远的肩膀闷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姚修远倒是光棍,也不恼,还自我解嘲道,“博君一笑!”
姚爷爷清清嗓子,“还笑,也不分场合,我说你们还吃不吃饭啊!”虽是板着一张脸,不过这眉眼中溢出丝丝笑意。
问题是现在还吃的下吗?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刘淑英招呼大家道,“吃饭,吃饭。”
大家齐齐端起了碗喝糊涂粥,这笑声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现在真是荤素不忌了。
“唔!这杂七杂八的糊涂粥,个个催人馋涎欲滴。难怪有人作诗说:??一碗糊涂粥共尝,?地瓜土豆且充肠。?萍飘幸到神仙府,?才识人间有稻梁。”刘姥爷轻声吟道,自有一派仙风道骨。
“啪啪……”妮儿拍着自己的餐桌椅,新下来的玉米和地瓜煮的糊涂粥,‘俺也要!’
“给妮儿点儿,大不了晚上晚睡一会儿,消消食。”刘淑英心软道,“总不能饿着咱们妮儿吧!”
连幼梅拿着妮儿面前的木碗,进厨房盛了小半碗糊涂粥,直接端着碗在她面前。然后把小木勺递给妮儿,拿着她的手放在木碗里,另一只肉呼呼的小手让她摸着木碗。
这样可以摸的着,最近的距离,先感知一下,然后慢慢扩大。
妮儿感受着众人眼神灼灼的眼光,他们甚至还屏住呼吸。太多关怀,真是压力山大呀!这样的话,近在眼前,不是看不看的问题,而是要尽量的平衡协调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手中的粥喝进嘴里。
在众人的期待下,总算安安全全的喝完了这小半碗粥,嘶……这些日子有意识锻炼自己的手脑协调平衡能力,总算有了结果。
唔!浑身都酸疼。妮儿靠在自己椅子上。
不过这糊涂粥真好喝,那些硬骨铮铮的根茎块菜类,禁不住汤水的一腔子热,像一个脾气不好的硬汉子,被如许柔情,改了面目换了心肠,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面面的,甜甜的,融在汤水,成为一家。
那些纯净鲜香的野菜的,跟粥,一相遇,便熟知,便默契,很快灵魂交融,真是浑然天成。煮到一定火候,只见碎绿叶子,在粥里隐约出没,恬恬淡淡,似天然雕琢;入口,一片软糯与鲜香,更让人分不清彼此。
白米,青菜,或者黄谷米,红蔓菁,已经互相渗透,彼此成全,简约中蕴蓄着醇厚婉转。
难怪苏轼说,人间有味是清欢。他一生中很多时候,“水陆之味,贫不能致,煮蔓菁、芦菔、苦荠而食之。其法不用醯酱,而有自然之味”。
秋风乍起,又见寒凉,有粥,有爱,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妮儿挑眉思咐。
“妮儿真棒!”小子们齐声夸奖道。
长辈们更多的是欣慰,有希望不是吗?他们对妮儿要有更多的耐心。
“真是的,妮儿这么小,干嘛这么为难她!”姚奶奶心疼的数落道。
“好了,好了,饭要凉了。”刘姥爷说道,狠心也要来,也是为她好!
“这野菜炒得可真好吃。”大娘品味道。
“野菜,采集天地间灵气,吸取日月精华,当然好吃了。”姚爷爷笑道,“不然我干嘛!三更半夜爬起来。”
田胜利眼睛一转,放下碗筷,笑着附和道,“爹,您说的对,这野菜可真好吃,不枉我们辛苦的采摘。”话锋一转又道,“可是爹,这野菜到了冬天就没有了,啊……那我们还要……”
“姐夫,你你真是还不死心啊!”姚长海倾身上前小声地嘀咕道。
“爹,田姑爷没啥意思,就是有些遗憾到时候吃不到。”姚长山赶紧找补道。
姚长青更是上前,一把扭过田胜利的身子,“胜利,你又口没遮拦了,说了啥呢!让大哥和小五替你说话。”她接着看向姚爷爷道,“爹,我回家……”
“行了,你坐回去,这么没规矩,男人说话,女人家插什么嘴。”姚爷爷轻斥道。“还不快回坐着。”
“哦!”姚长青不甘愿地一步三回头朝田胜利挤眉弄眼的,‘别再说让爹生气的话!不然……’她举起了拳头挥挥。
“长青!”姚爷爷沉着脸瞪了她一眼。
“哦!”姚长青扭着身子,不满地快步回到座位上,这眼睛不放心地始终盯着田胜利。
姚奶奶清清嗓子道,“呃……田姑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天冷这野菜会绝迹的。”在姚爷爷地注视下,她硬是说了出来。
“娘……”田胜利高兴地叫道,是因为终于有人声援他了。
“娘……”姚长山和长海两兄弟则担心地叫道,这是在挑战爹一家之主的权威。
“行了,现在听我说话。”姚爷爷发话道,全家的人眼光都齐刷刷的射向了他。
姚爷爷对于众人的注视,尤其是孩子们希冀地目光视而不见,则不慌不忙地说道,“下一次聚餐,由于天气越来越冷,早上四点钟起来,也就是推迟一个小时!”
“耶!爹(爷爷)。”
姚家的男人们齐声高兴地高喊道。
“喊完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别高兴地太早了。”姚爷爷看向众人又道。“鉴于冬季没有野菜……。”
“那这活动就暂时取消,来年春天在爬山挖野菜。”姚奶奶赶紧插话道,“老头子,俺可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的。”
姚爷爷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回过身子板着脸,看向众人,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冬季即使没有野菜,这爬山照旧……”
姚爷爷不意外地听着男人们一片哀嚎声,接着道,“不过由于冬闲,时间上再晚一个小时,也就是五点,爬山锻炼身体。”
五点对于乡下人来说一年四季这个点儿早就起来了。
“耶!爹,您真是太英明了。”田胜利吹捧道。
“行了,少拍马屁。”姚爷爷笑道,“这下如愿了吧!”
“嘿嘿……”姚家男人傻笑声一片。
※※
“嗯……爷爷,趁着大家都在,我有话要说。”姚致远开口道。
“哦!”姚爷爷挑眉道,“有什么就说吧!”
“爷爷学校要组织学生出去串联!”姚致远简单地说道,眼神希冀地看着一家之主。
“爷爷还有我。”姚夏穗说道。
姚军远和姚修远也道,“爷爷还有我们。”
“夏穗十五了,军远和修远也十三了,都在县一中上初中,正好够杠杠。”姚长海说道。
“不行,你们不能去。”大娘和三大娘异口同声道。
大娘道,“修远你才多大,最远的也才去过县里,不行!夏穗,女儿家家的参加什么大串联,都给俺老实的呆着,闲着没事的话,你给我种地去。”
“不行,军远这猴崽子逃出五指山,还指不定……就如脱缰的野马似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不行。”三大娘看着自家的大儿子道,“至于致远已经十六了,要出去见见世面,我不反对。”
“我们不服!”姚夏穗和修远、军远,立马跟炸了窝的老母鸡似的,集体抗议。
姚夏穗先声夺人道,“女儿家怎么了,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要去。”
“我们小怎么了。”姚军远站起来,仰着脖子道,“我们人小志气高。”
姚修远也站了起来,以其让自己看得高高的,像个大人。“军远哥说的对,我们人小志不小,娘,你就让我去吧!”他扯着大娘的衣服撒娇道,“串连的方式是自由组队,师生自愿組合,我们跟致远哥一个队伍,正好彼此有个照应。”
“爹,你劝劝娘,让我们去吧!”姚修远拉着姚长山的胳膊,寻求支援道。
“你这个混小子,翅膀硬了。”大娘瞪着他道,这手里巴掌是举了又举,却始终没有落在修远的身上,有爷爷、奶奶在,她不太好意下手。
“孩子他娘……”姚长山心软道,“咱不好搞特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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