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归期
这么久了,她头次见到菇菇露出这般的神情,似欣慰,又似悲伤,似解脱,又似绝望。
她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郎。
&知道么,小鱼,我嫉妒你,从来没有这般地嫉妒你。”
在她猛地睁大的双眸中,菇菇的倒影笑着说道,带着一分失落与自豪。
&没有双亲,除了溯明跟我,你连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而我,从小便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比起长相才艺,我不输你,比起性格脾气,我想我更讨喜。所以,当我第一次见着那人时,我信心十足。”
&一直在等着机会,哪怕犯险出宫,险些丢了性命,也固执地在等。那次你痛晕过去,他单独召见我,我想,机会终于来了>
&是,我错了,他问了我许多事,却全是关于你,尤其问起溯明时,他表情很古怪,似一直等着的宝物,突然给人抢去了一般。那时我心里突然便有了个念头,从此,再也没法像以前那般看你。”
兮予正要开口,菇菇却一抬手,将她的话截在唇边。
&之后,我便一直在想,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你。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想,也许我是真不如你。”
&现在,我却是明白了……”
一朵泪花无声盛开,菇菇便这般望着她,笑了一笑,“根本没有什么比不比,从一开始,那个人眼里……就只看得见你了。”
她愕然在地,望着好友苦笑的脸,喉头颤着,竟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鱼,你的确很聪明,可感情上,你却笨得离谱。”
&担心自己水性杨花,你害怕辜负溯明,可在我看来,你从来也没有爱过他。在他身边时,你的确很开心,很幸福,可他不在时,你也并没有什么难过。他就像你的避风港,一个依靠,在他身边,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被爱情折磨,不必为思念发愁。”
&起初以为,这就是你要的平平淡淡的爱情,可当你遇见那个人之后,我发现,我错了,你更错得离谱。你不是不会为爱情轰轰烈烈,不是不会为一个人茶饭不思,牵肠挂肚,你只是……还没有遇上他。”
&不知道你从前受过什么样的伤,才会对爱上一个人这般地绝望,明明想要,却害怕得连追求的勇气也没有。你说他是你的海鲜,碰一下便会过敏甚至窒息,可你忘了么,你根本便没有这种症状,每次吃海鲜时,你都跟我一样开心。”
她哑然,正想说这不过是个比喻,却再次被对方制止。菇菇攥住她的手,眸光雪亮,锋锐如刃。
&骗自己了,小鱼。你避着他,只是因为你害怕,你患得患失,你从来没有真正想过……他要什么。”
她呆住,她从来不敢真的望进他心,他要什么……她怎会知道?
&看,就是这种傻样。”
菇菇笑了起来,“我怎会输给你这样的人,真是丢脸。”
&到现在,你也一直将他当做对手,不敢松懈,可我呢,却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有你,我不敢说那有多少,但一定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才你跟花大人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像结了冰似的,我不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可我知道……那一定与你有关。”
&鱼,去吧。”
菇菇将她身子翻转朝外,直直对向门口,“我做不到的事,若是你能替我办到,也好……我只是想有一个人能陪他走完剩下的路,即便……那不是我。”
&这样好,即使不属于我,能遇见,就已很好了……”
&尧是很固执的人,他若爱上一个人,便会爱一辈子。”——耳中回响起这一句,带着一丝催眠,却如此揪心,“莫姑娘,你见过他这么久了,你真的认为,那个人是你?”
在那双凤眸的逼视下,她终于泪如雨下,许多事,她都清楚,只是不肯认输。
&我留下她——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那人抚着她肩头,声色温柔,如今想来,却字字如刀割。
不可能的啊……她,做不到。
她将好友推至门边,眼前已一片水气氤氲,“当然,我的确很难过……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所以难过得……再也不想见到你……”
一拉门,她将对方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门砰地关上,将二人的牵绊生生截断,只剩下嘶哑一句,在风中撕裂成伤。
&鱼……保重。”
·
……
马车轰隆,带起一路轻尘,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不一会,便连影子也见不着了。
弱水湖边,一道锦绣身影伫立好久,动也不动,宛如雕塑。
无人敢劝,也无人能劝,几名长老愠色满面,拂袖而去,花府上下,气氛一片凝重。
直到,一道女声低低响起,“人都走了,这样呆着,做什么用?”
&儿……”
花鎏转过身来,凤眸之上,竟蒙了层淡淡雾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过,再也不会让她回去,哪怕拼上所有……”
他捂上脸颊,仿佛还能感受到残余的温热,“可是,她就那样笑着看着我,一开口,我便连反驳的底气也没有了……”
&那不是你的错。”
着面纱的女子摇了摇头,“有些人,天生便是另一人的克星,在那个人面前,多么高傲的人,也会爱得像尘埃一样卑微……”
&起来,我倒是感激她制止了你。”
花侬叹道,“若不是她出了面,真不知你会做出什么事来……花家,还没有到能与那人碰硬的时候啊。”
&理我都明白,可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花鎏捂着眼,神色扭曲,“若是在那之前她便……那我所做的一切,等的这十年,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问题,不知你有没有想过?”
花侬不急不躁,只望着他微微一笑,“今日的他,你是见到了,放肆不羁,却又暗藏心机。”
&他倒使得好手段!”
花鎏冷笑,“丢下护卫,孤身一人深入花府已是狂妄至极,那个时候,竟也还能沉住气,用整个花家来压我。”
那时,那人想必是察觉到他的杀气,是以他还未发难,便先以刀剑制住了他。
如此嗅觉,何其敏锐,而更狠辣之处,是竟径直喝出花家谋逆之罪,在他什么还没来得及做的时候,便用花家那群腐朽的老古董将他缚住,让他寸步难行。
&以,你便该换着想一想。”
花侬轻道,“如果十年前,他便露出这副性子,那她不会死,我更不会站在这里。而如今她回来,却又忘记一切,与他回归原点,甚至更糟。”
花鎏扭头,却见她抚着面纱,诡秘地笑了一笑。
&以,这——便是天意。”
花侬道,“十年前,便有一人横在他们之间,到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已成无底深渊。命中注定他们之间重重磨难,不得相守,命中注定你花鎏将再拾机会,将她夺回。”
&次被他带走又如何?他是重情信诺之人,心里藏着太多,因而变得畏缩。如果当初薄萃对他不过相守,如今却已恩如再生,他不会负她,至少,在她死前,断不会做出让她难过之事。他当初不敢爱,如今,更加不能。”
&便是这徘徊犹豫间,定会让那女子伤透无数次心,这,便是你的机会。”
她低下眉,摇了摇头,“人便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便越宽容,越是在身边的,便越苛刻。何妨便让她在他身边多一些,看他如何惯着别人,让她绝望心死,你便再无后顾之忧。”
花鎏怔在那里,最后,终是笑了出来。
&儿,你说得对,一切,才刚刚开始。”
长眸耀耀,宛如双凤,神采飞扬,“我还没有输,更不会输。”
许是从绝望到希望,这冲突来得太过强烈,他竟禁不住一伸手,紧紧揽住对方,“侬儿,谢谢……还好,还好你在。”
花侬的身子僵在他怀里,手臂微颤,然而许久,也不敢真的伸出去,将他回拥。
&鎏,你是个傻瓜……”
而我,比你还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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