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闹铃响过第三次后,夜衣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惺忪,嘴巴一呷一呷的,至于神志的清醒还要很久以后才能做到。
等到终于离开床铺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书桌旁,戴好自己的隐形眼镜,在世界和自己的眼睛之间放上一扇阻隔的窗。
这幅眼镜秘宝只有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才可以暂时转变为虚体,因而在睡觉前是一定要取下来的,不然一觉醒来会很不舒服。
随后,她一如往日地拉开窗帘,打开窗子。此时无意间向外面的街道上望去,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一名和她大概同岁的穿着粉红色运动套装的少女像修女那样跪在地上对着洋房祈祷。
怎么回事?
这样的想法只在夜衣的脑海中闪现了一瞬就消失了,因为这件事目前和她没有关系。比起去思考这个,还是赶快准备的好,不然婈彩就会和更年期中的老妈一样罗嗦个不停了。
洗漱过后,她一如既往地换上仅有一个款式的衣服——黑色的洋装,来到了楼下的餐厅。
餐厅中,怜子坐在桌旁正享用着早饭,婈彩则还在厨间里忙碌着。
夜衣的早点也已经放在了桌上。两片面包,一个荷包蛋还有一杯牛奶,这个阵容和对面怜子的早饭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味增汤、白米饭、烤鱼,看到这些,夜衣有时觉得十分不公平。但是每次当她对早餐有额外要求时,怜子都会说:“中国人就要老实地啃面包,这是应该保护的传统。”
早餐吃面包是中国人的传统?鬼才信。怜子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用餐时间延后而已。因为,对婈彩来说准备夜衣的早餐绝对是第一位的。
“对了,怜子……”在椅子上坐下时,夜衣自然地发起了早餐的话题,将刚才通过窗子看到的情况讲了出来。从取乐的层面考虑,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嗯……”怜子一边喝着味增汤一边思索了一下,当放下碗筷时说道:“以前有一个都市传说。在这个老城区住着一位魔女,只要向她献出祭品并虔诚地祈祷的话,无论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大概,那个女孩是相信了这个。”
“这好像不是都市传说吧。”婈彩终于也完成了自己的早餐,端着和夜衣一样的食物坐到了桌旁。“难道不是因为某个人偶然善心大发所引起的故事吗?”
“不是善心,只是公平的交易而已。既然他们给了我好吃的点心,那我自然就也要有些回报才行。‘吃别人做的饭嘴短’,就是这么回事。”
从怜子的话中夜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随即她两三口把夹好荷包蛋的面包片吞进了肚,还舔了舔粘在手指上的残渣。
“夜衣,这样很没教养的!”婈彩看到不由得嗔怪起来。“还有,你今天难道不准备去学校了吗?”
实际上,夜衣正是想要蒙混过时间,但却失败了。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被婈彩有所察觉,她也就只有去上学了。
“唉。”轻叹一口气后,她举起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离开寄居的家去了学校。
无聊的时间不会在脑海里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等到回过神时,夜衣已经在教学楼顶的天台上午休了。尽管下面操场上的人声鼎沸,但她还是能体会到安宁……大概这是不可能的。
“你果然又跑到这里来了。”
声音是韩礼祠的,就算不回过头去确认夜衣也敢说绝对不会错。一定是他来了,因为一直都是他。
“班长,你好闲啊。”
“是吗。因为现在是午休啊。”韩礼祠尴尬地笑了一笑,走到了夜衣的左边。他听得出来,夜衣此时的口气与语调中透露着什么。“你生气了吗?”
“没有。”
但夜衣之后说的也相当伤人。“我只是厌烦而已。”
“这两者,有区别吗?”韩礼祠姑且笑道。
“当然有了。”说着夜衣从口袋中掏出一盒便利牛奶,插上了吸管。“厌烦的时候,我会说,‘请滚开’。生气的时候,我会说,‘去死吧’。”
“呃。那现在肯定是前者了。”
“不。”吸了一口牛奶后,夜衣很认真地注视着韩礼祠。“现在,我会说,去死吧。”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被伤到,但韩礼祠还是暂时沮丧地垂下了头。“其实,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的。”
“什么?”
“这个嘛……”在踌躇了一番后,韩礼祠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你的……有多大?”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
面对一脸莫名其妙在向自己反问的夜衣,韩礼祠的脸已经红透了。“也就是说……你的罩杯是多少啊!”
在一瞬的惊愕后,夜衣毫不客气,毫不犹豫地狠狠瞪向韩礼祠。“色狼!”
“不是的!这是有着不得不问的理由的!”
其实也没什么很必要的原因。只是,刚才韩礼祠被其它的男生挑衅说:“你敢不敢去问那个魔女的胸部尺寸!不敢的话,就不是男子汉。”魔女自然就是夜衣在学校的外号。
“我认为……”此时夜衣毫不掩饰地对韩礼祠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在你被挑衅到的那一刻,你已经算不上男子汉了。”
“呃!呃……”韩礼祠宛如败家犬一样瘫在了护栏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有亲戚在东赤口市吧?”
“姑且算是亲戚吧。”想到廖家的一群人夜衣就颇感纠结。“这又怎么了?”
“果然没听说。”韩礼祠有些小小的得意。“倒也难怪,我也是因为认识警察的关系人才知道的。你知道一个月前非常嚣张的那个连续杀人犯吗?”
“哦,是那个杀人鬼啊。”说话间,夜衣突然意识到了韩礼祠可能要说的是什么。“难道……”
“不错!”说着韩礼祠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杀人鬼又出现了。到目前为止听说已经有三人遇害了,全都被切成一块块的。犯人不只是杀人,好像还吃人。总之,你也提醒你家的亲戚注意一点吧。”
“啊,真是谢谢你了。”
韩礼祠此时并没有听出夜衣话中的真意,但看到她相当高兴地笑了起来,也就安心了。“那么,刚才的提问……到底是什么尺寸?”
望着韩礼祠期待的目光,夜衣把牛奶举了过去,然后用力挤压了盒子。
“啊!眼睛,我的眼睛!怎么这样啊!”
“活该!这是给你的教训!各种方面的!”生气地骂着,夜衣偷偷瞄了瞄到现在这个年纪依然还是颇为平坦的胸口。
……
夜幕降临了,在城市小小的一隅无人知道的事情正在进行。
女人拼命地奔跑在小路上,但却甩不掉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不管她跑到那里,那个声音都如影随形,仿佛命运已经宣判了她的死刑。
对此,她只有不断声嘶力竭地提问。
“为什么!为什么……”
这毫无道理,这不公平,自己要被杀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答案是:没有!
女人既不是正义的使者,也不是罪恶的化身,只是一个偶尔会犯些小错,做点小善事,无论善恶都无关痛痒的普通人。
只不过,杀人鬼是犹如天灾一样的东西,并非是做了多少坏事会被杀,也并非是做了多少好事会被放过。就如同地震、飓风不会区别好坏、正邪,它也一样。
只是凑巧在那里就会死。这是何等的不合理,但却是无法逃脱的事实。想问的话就问吧,想骂的话就骂吧,可在问过,骂过之后,死还是会降临。
于是,女人闯进了死路再也无处可逃。她只能回过身来,好好看清楚要杀死自己的那个人,诅咒它!可是当死降临的一刻,她却只有恐惧萦绕。
“啊!”
寒光闪烁的匕首挥落,鲜血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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