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邓九公大营之内,眉头微皱的土行孙,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背着手随意走着,口中犹自念咒般的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土行孙啊土行孙,枉你修道百年,竟然如此不能自持,过不得美色一关,难怪那申师叔说你得不成仙道啊!”
“哎!老师,弟子愧对教诲,让您失望了!”转而脚步一顿的抬头看向夹龙山方向的土行孙,不禁轻声惭愧开口道。
就在土行孙暗自惭愧失落的时候,远处一座营帐内走出来的邓婵玉,看到土行孙那标志性的矮小身影,不禁秀眉微挑略带疑惑的走了过来。
“土行孙,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次去西岐城杀姜子牙和姬发,却是无功而返呢?”略带笑意的悦耳声音响起,顿时便是惊醒了土行孙。
忙转身看向邓婵玉的土行孙,目中顿时闪过一丝亮色。但转而似乎想到什么的土行孙,则是摇头颓丧道:“土行孙无能,不劳小姐多说!”
说着,土行孙便是径直转身准备离去。
“哎!土行孙!”看着土行孙略显落寞离去的背影,愣了下的邓婵玉,不由忙快步赶上去道:“我跟你开玩笑而已,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脚步微顿,抬头看了眼邓婵玉的土行孙,则是摇头叹道:“小姐说的不错!是我太自大了。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土行孙虽然有些本事,可是也不是真的无人可敌。”
“土行孙,别这样说嘛!其实,你挺厉害的了。那哪吒和黄天化,可都是玉虚门下高徒,不都是被你捉来了?”邓婵玉闻言不禁忙开口道。
不过说完这话,邓婵玉便是忍不住略微愣了下。奇怪了,自己怎么对他说这个?
而听着邓婵玉的话,土行孙则是猛然目光一亮的看向邓婵玉道:“多谢小姐开导!只不过。我也只是仗着捆仙绳厉害,方能擒住他二人。我可是比他们修炼的时间多得多,可说到底还是不如他们。”
“土行孙,不就是没有杀死姜子牙和姬发吗?你失败了一次而已。为何如此颓丧?”邓婵玉一听则是秀眉微皱,颇有些怒其不争味道的道。
“嗯?”略微意外看向邓婵玉的土行孙,不禁有些没反应过来。
面对土行孙的目光,邓婵玉反应过来的同时,不禁俏脸红了下。忙转过头去。
看着邓婵玉微红的俏脸,土行孙却是目光闪亮的面上微微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的忙笑道:“小姐一言惊醒梦中人,让土行孙茅塞顿开!小姐放心,土行孙一定振奋精神,为元帅在建新功!”
“你建功不建功,跟我有什么关系?”邓婵玉不由哼声道。
“当然有关系!”土行孙下意识忙开口,旋即便是意识到什么的立马住了嘴。
侧头秀眉微蹙的看向土行孙,邓婵玉不禁道:“怎么不说?有什么关系啊?”
“啊!是这样,你看你父亲是这次征伐西岐的主帅,我建功了。不就是他建功了吗?早日成功,我们也可都尽快回去向纣王领赏啊!”土行孙不禁眼珠一转笑道。
邓婵玉则是道:“我与父亲来此,乃是为国尽忠,可不是为了封赏而来!”
“是是是!小姐与元帅高洁,土行孙佩服!”土行孙顿时附和着忙道。
见土行孙那嬉笑样子,邓婵玉不禁没好气道:“油嘴滑舌!倒是没看出,原来你还是个油滑之辈!”
听着邓婵玉的话,土行孙不禁面上表情一僵的郁闷低头暗道:“哇,女人也太麻烦了吧?哄着还说你过错,哎!”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邓婵玉看着土行孙那丧气的样子。不由道。
闻言愣了下的土行孙,抬头看向邓婵玉,不禁嘿嘿傻笑了下,心中暗道:“女人也有弱点啊。那就是心太软了!”
“傻样!”看着土行孙的样子,邓婵玉忍不住一笑。
而就在此时,一个传令兵却是快速跑过来单膝跪下道:“小姐,土将军,元帅请众将前去中军帅帐议事!”
“好!知道了!”面色微正应了声的邓婵玉,旋即便是没好气的看了眼土行孙道:“别傻笑了。走吧!”
“哦,来了!”笑应了声的土行孙,不由忙跟上了转身离去的邓婵玉。
...
且说姜尚一早独自乘四不相往成汤辕门前后,观看邓九公的大营,若探视之状。
只见巡营探子报入中军:“启元帅:姜丞相乘骑在辕门私探,不知何故。”
邓九公不禁抚须皱眉沉吟道:“姜子牙善能攻守,晓畅兵机,不可不防。”
一旁土行孙则是目光一闪的面露喜色上前清明:“元帅放心,待吾将姜子牙擒来。”
土行孙暗暗遁入地下出了辕门,待得靠近姜尚,不由从地下出来大呼道:“姜尚!你私探吾营,是自送死期,不要走!”
说话间,土行孙便是举起手中棍照姜尚劈头打来。姜尚见状忙仗手中剑急架来迎。未及三合,姜尚便是看起来狼狈慌乱的拨转四不相就走。
土行孙随后赶来,祭起捆仙绳,又来拿姜尚。他不知惧留孙驾着金光法隐在空中,只管拿他的。土行孙意在拿姜尚,早奏功回朝,要与邓婵玉成亲。此正是爱欲迷人,真性自昧。土行孙只顾拿人,不知省视前后一路;只是祭起捆仙绳,不见落下来,也不思忖。土行孙只顾追赶姜尚,不上一里,把绳子都用完了;随手一摸,却是没有了,方才惊骇。土行孙见势头不好,不由忙收住了脚步。
姜尚见土行孙停下,不由勒转四不相,大呼道:“土行孙敢至此再战三合否?”
土行孙羞恼大怒,拖棍赶来。才转过城垣,只见惧留孙喝道:“土行孙那里去!”
土行孙抬头,见是师父,不由面色一变的下意识就往地下一钻。惧留孙用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入地面:“不要走!”
只见那一块土顿时变得比铁还硬,土行孙钻不下去。惧留孙赶上一把。将土行孙抓住顶瓜皮,用捆仙绳四马攒蹄捆了,拎着他进西岐城来。
众将知道擒了土行孙,齐至府前来看。惧留孙把土行孙放在地下。
杨戬见状不由忙道:“师伯仔细。莫又走了他!”
惧留孙则笑道:“有吾在此,不妨。”
转而惧留孙便是沉下脸来问土行孙道:“你这畜生!我自破十绝阵回去,此捆仙绳我一向不曾检点,谁知被你盗出。你实说,是谁人唆使?”
土行孙一听不由低头忙道:“老师来破十绝阵。弟子闲耍高山,遇逢一道人跨虎而来,问弟子叫甚名字,弟子说名与他。弟子也随问他;他说是阐教门人申公豹。他看我不能了道成仙,只好受人间富贵。他教我往闻太师行营成功。弟子不肯。他荐我往三山关邓九公麾下建功。师父,弟子一时迷惑,但富贵人人所欲,贫贱人人所恶,弟子动了一个贪痴念头,故此盗了老师捆仙绳。两葫芦丹药,走下尘寰。望老师道心无处不慈悲,饶了弟子罢!”
姜尚在一旁听的不禁皱眉道:“道兄,似这等畜生,坏了吾教,速速斩讫报来!”
惧留孙则是暗叹了声道:“若论无知冒犯,理当斩首。但有一说:此人子牙公后有用他处,可助西岐一臂之力。”
姜尚忍不住又道:“道兄传他地行之术,他心毒恶,暗进城垣。行刺武王与我,赖皇天庇佑,风折旗幡,把吾惊觉。算有吉凶,着实防备,方使我君臣无虞,若是毫厘差迟,道兄也有干系。此事还多亏杨戬设法擒获,又被他狡猾走了。这样东西。留他作甚!”
姜尚说罢,惧留孙大惊,忙下殿来对土行孙怒其不争的大喝道:“畜生!你进城行刺武王,行刺你师叔,那时幸而无虞;若是差迟,罪系于我。”
土行孙惶恐忙道:“我实告师尊:弟子随邓九公征伐西岐,一次仗师父捆仙绳拿了哪吒,二次擒了黄天化,三次将师叔拿了。邓元帅与弟子贺功,见我屡拿有名之士,将女许我,欲赘为婿;被他催逼弟子,弟子不得已,仗地行之术,故有此举。怎敢在师父跟前有一句虚语!”
惧留孙听的一愣,低头连想,默算一回,不觉嗟叹。
姜尚一旁看着不禁道:“道兄为何嗟叹?”
惧留孙则是无奈摇头苦笑:“子牙公,方才贫道卜算,这畜生与那女子该有系足之缘。前生分定,事非偶然。若得一人作伐,方可全美。若此女来至,其父不久也是周臣。”
闻言愣了下的姜尚,不由道:“吾与邓九公乃是敌国之雠,怎能得全此事?”
惧留孙则是笑道:“武王洪福,乃有道之君。天数已定,不怕不能完全。只是选一能言之士,前往汤营说合,不怕不成。”
姜尚低头沉思良久才道:“须得散宜生去走一遭方可。”
惧留孙点头道:“既如此,事不宜迟。”
姜尚命左右:“去请上大夫散宜生来商议。”
旋即姜尚便是再次传命:“放了土行孙。”
不一时,上大夫散宜生来至,行礼毕。姜尚见到散宜生便是不再废话,直接道:“今邓九公有女邓婵玉,原系邓九公亲许土行孙为妻。今烦大夫至汤营作伐,乞为委曲周旋,务在必成,...如此如此,方可。”
“哦?此乃美事,散宜生必尽力促成!”散宜生一听不由含笑领命出城。
...
且说邓九公在营,悬望土行孙回来,只见一去,竟无踪影,令探马打听多时,回报:“闻得土先行被子牙拿进城去了。”
邓九公一听不禁大惊道:“此人捉去,西岐如何能克!”
“父亲,听说土行孙被捉了?”邓九公正心下不乐烦恼间,邓婵玉却是突然进账来着急忙问道。
无奈点头的邓九公,顿时叹道:“本以为这土行孙有些本事,奈何也是如此不济!”
“父亲,我们要想办法救土行孙啊!”邓婵玉忍不住忙道。
看了眼邓婵玉的邓九公,不由皱眉道:“救?那土行孙在西岐城内,我等又无人如那土行孙般会土行之术,如何救得?”
“父亲。之前土行孙不是拿了哪吒和黄天化吗?咱们与西岐换回土行孙!”邓婵玉则是忙开口道。
闻言面色一变的邓九公,顿时起身道:“女儿,你说什么呢?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将擒获的人交还西岐,你我父女就犯了欺君之罪!”
“可是。难道父亲要看着土行孙死在西岐而不救吗?他可是来帮我们才...”邓婵玉不禁焦急皱眉的忙道。
看着邓婵玉这幅紧张的样子,眉头紧皱的邓九公,顿时沉声道:“好了,为父自有计较,你先退下!”
“父亲!”忙喊了声。但看着邓九公那沉下脸的样子,无奈住嘴的邓婵玉不由美眸泛红的转身离开了中军帅帐。
目送女儿离去的邓九公,则是无奈摇头一叹的轻闭上了双目。
而就在此时,军政官来报:“启元帅:西岐差上大夫散宜生有事求见。”
邓九公不禁眉头一皱的忙道:“吾与他为敌国,为何差人来见我!必定来下说词,岂可容他进营,惑乱军心。你与他说:‘两国正当争占之秋,相见不便。’”
军政官出营,回复散宜生。散宜生不禁笑道:“两国相争,不阻来使。’相见何妨?吾此来奉姜丞相命。有事面决,非可传闻。再烦通报。”
军政官只得又进营来,把散宜生言语对九公诉说一遍。邓九公不由皱眉沉吟起来。一旁方才进来的正印先行官太鸾上前言道:“元帅乘此机会放他进来,随机应变,看他如何说,亦可就中取事,有何不可?”
邓九公一听不禁点头道:“此说亦自有理。”
略微沉吟的邓九公,便是转而命左右:“请他进来。”
旗门官出辕门,对散宜生略微施礼道:“元帅有请。”
散大夫下马,走进辕门。进了三层鹿角,行至滴水檐前。邓九公迎下来。散宜生鞠躬,口称:“元帅!”
邓九公也是还礼道:“大夫降临,有失迎候。”
二人逊至中军。分宾主坐下。邓九公遂直接道:“大夫,你与我今为敌国,未决雌雄,彼此各为其主,岂得徇私妄议。大夫今日见谕,公则公言之。私则私言之,不必效舌剑脣枪,徒劳往返耳。予心如铁石,有死而已,断不为浮言所摇。”
散宜生笑道:“吾与公既为敌国,安敢造次请见。只有一件大事,特来请一明示,无他耳。昨因拿有一将,系是元帅门婿;于盘问中,道及斯意。吾丞相不忍骤加极刑,以割人间恩爱,故命宜生亲至辕门,特请尊裁。”
邓九公听说,不觉大惊道:“谁为吾婿,为姜丞相所擒?”
散宜生说:“元帅不必故推,令婿乃土行孙也。”
邓九公听说,不觉面皮通红,心中大怒,厉声言道:“大夫在上:吾只有一女,乳名婵玉,幼而丧母。吾爱惜不啻掌上之珠,岂得轻意许人。今虽及笄,所求者固众,吾自视皆非佳婿。而土行孙何人,妄有此说也!”
散宜生则是不紧不慢的淡笑道:“元帅暂行息怒,听不才拜禀:古人相女配夫,原不专在门第。今土行孙亦不是无名小辈,彼原是夹龙山飞龙洞惧留孙门下高弟;因申公豹说土行孙下山,来助元帅征伐西岐。昨日他师父下山,捉获行孙在城,因穷其所事。彼言所以,虽为申公豹所惑,次为元帅以令爱相许,有此一段姻缘,彼因倾心为元帅而暗进岐城行刺,欲速成功,良有以也。昨已被擒,仗辜不枉。但彼再三哀求姜丞相、彼之师尊惧留孙曰:‘为此一段姻缘,死不瞑目。’之语。即姜丞相与他师尊俱不肯赦,只予在傍劝慰:岂得以彼一时之过,而断送人间好事哉!因劝姜丞相暂且留人。宜生不辞劳顿,特谒元帅,恳求俯赐人间好事,曲成儿女恩情,此亦元帅天地父母之心。故宜生不避斧钺,特见尊颜,以求裁示。倘元帅果有此事,姜丞相仍将土行孙送还元帅,以遂姻亲,再决雌雄耳。并无他说。”
邓九公忙道:“大夫不知,此土行孙妄语耳。行孙乃申公豹所荐,为吾先行,不过一牙门裨将;吾何得骤以一女许之哉。彼不过借此为偷生之计,以辱吾女耳。大夫不可轻信。”
散宜生则是摇头笑道:“元帅也不必固却。此事必有他故。难道土行孙平白兴此一番言语,其中定有委曲。想是元帅或于酒后赏功之际,怜才惜技之时,或以一言安慰其心,彼便妄认为实,作此痴想耳。”
邓九公被散宜生此一句话,带出一腔心事,不觉答道:“大夫斯言,大是明见!当时土行孙被申公豹荐在吾麾下,吾亦不甚重彼;初为副先行督粮使者,后因太鸾失利,彼恃其能,改为正先行官。首阵擒了哪吒,次擒黄天化,三次擒了姜子牙,被岐周众将抢回。土行孙进营,吾见彼累次出军获胜,治酒与彼驾功,以尽朝廷奖赏功臣至意。及至饮酒中间,彼曰:‘元帅在上:若是早用末将为先行,吾取西岐多时矣。’那时吾酒后失口,许之曰:‘你若取了西岐,吾将婵玉赘你为婿。’一来是奖励彼竭力为公,早完王事;今彼既已被擒,安得又妄以此言为口实,令大夫往返哉?”
散宜生笑道:“元帅此言差矣。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婚姻之事,人之大伦,如何作为儿戏之谈?前日元帅言之,土行孙信之;土行孙又言之,天下共信之;传与中外,人人共信,正所谓‘路上行人口似碑’。将以为元帅相女配夫,谁信元帅权宜之术,为国家行此不得已之深衷也。徒使令爱千金之躯作为话柄,闺中美秀竟作口谈。万一不曲全此事,徒使令爱有白头之叹。吾窃为元帅借之!今元帅为汤之大臣,天下三尺之童无不奉命;若一旦而如此,吾不知所税驾矣。乞元帅裁之。”
邓九公被散宜生一番言语说得默默沉思,无言可答。一侧太鸾则是目光微闪的上前,附耳说:“元帅..如此如此,亦是第一妙计。”
邓九公听太鸾之言,回嗔作喜道:“大夫之言深属有理,末将无不听命。只小女因先妻早丧,幼而失教,我虽一时承命,未知小女肯听此言。待我将此意与小女商确,再令人至城中回复。”
散宜生一听邓九公如此说,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告辞。邓九公送至营门而别。散宜生进城,将邓九公言语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姜尚一听不由大笑道:“邓九公此计,怎么瞒得我过!”
俱留孙亦笑曰:“且看如何来说。”
姜尚点头,旋即便是对散宜生笑道:“有劳散大夫了,待邓九公人来,再作商议。”
“丞相眼中,散宜生告退!”散宜生含笑拱手,转而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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