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养成计划 十八章

    她跑下去，当时事态太紧张了，只粗略扫了几眼，现在她才第一次仔细看清鸵鸟怪的模样。

    全身无毛，青黑色皮肤粗糙满是褶皱，秃圆的脑袋上长着一个又尖又大的硬喙，脑袋皮肤看着就很硬，细长的脖子有点奇怪，脖颈的皮肤看上去像是可以伸缩的。椭圆形的身体硕大，显得两条腿很细，让人很怀疑这么细的腿能不能支撑住身体。

    不过那覆盖着细密鳞片的铁灰色腿骨和泛出金属色泽的锋锐爪子，一看就十分不好惹。

    腿骨和爪子应该能用来制作武器，嵇澄霄一边观察一边忖度，但这个鸵鸟怪也不算她一个人杀的，就算被拿来送给她，也还是等风回来处理的好。

    她将鸵鸟怪朝吊脚楼底下拖几步，看见草木泥砌起的半墙内果然也有一个阶梯式地窖入口，入口外面堆着一些石头和砍成段的木材，各种类型的石头和树枝都分别堆放，看起来风是个喜欢井井有条的人。

    半墙比上面吊脚楼的面积略小一筹，嵇澄霄将鸵鸟怪扔在吊脚楼的阴凉下，不经意偏头，就看到刚才给她送蛋花的那个女人，正坐在斜后方另外一幢吊脚楼前。

    嵇澄霄看见她的时候，她起身去旁边抱出一捆木棒，走路的脚是跛的。嵇澄霄愣了片刻，在原地舔了下嘴唇，慢慢走过去。

    女人正坐在地上拿一块磨出斜刃的石头对着木棒来回比划，抬头看见嵇澄霄，顿时笑出两排牙齿。

    她笑得眼睛里充满惊喜，在她放下石头费劲站起来之前，嵇澄霄在她面前蹲下，摸了摸光滑的石头。

    女人以为她感兴趣，转身拿出一把做好的木柄石头工具递给她。嵇澄霄接到手里，木柄很光滑，卡在前端的石头是斜三角形的，斜边被磨成刃，她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工具，不过石质坚硬，明显很难打磨。

    看了看女人的手，食指和拇指外侧露出厚厚的茧，甚至厚茧裂开不少口子，指甲是秃的，磨得形状奇怪，那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长着厚硬外皮的爪子……一看就是长期重复这样艰辛的劳作。

    比起来，风的手就好多了，虽然也有厚茧，但手指长而有力。嵇澄霄垂下的视线瞥见女人的跛脚，不愿意再想下去，她放下那个不明工具，反手指着自己，微笑道，“霄。”

    女人立刻惊喜地看着她，随即眼睛笑得弯起来，眼角皱纹慈祥。她发出一连串愉悦笑声后才张口叫了她一声，“霄！”然后指着自己，“我叫坦，坦！”

    “坦。”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嵇澄霄有点不好意思叫道。

    女人笑呵呵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她家的木楼梯，要请嵇澄霄进去坐的意思，不过这时从旁边传来另一个叫声，“坦！坦！”后面跟着一连串嵇澄霄听不懂的语言。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去，是空地对面怀里抱着许多木柴的两个女人，她们一边很好奇地看嵇澄霄，一边跟坦来回喊话。两个女人走后，坦指给嵇澄霄看部落内部地形略高的那片位置，比划她们过去。

    去看看也无妨，嵇澄霄能感觉到她们都是善意的，不过……

    厕所在哪……

    今天又是狩猎队又是风又是治疗，打岔下来她还没解决过生理问题呢==，很不好意思地跟坦比划了一会儿，坦才恍然，领着她朝后面走去。

    绕过几个吊脚楼，没多会儿就在一片长着树木和灌木野草的荒地上，看见木架子围起来的一片长条形“建筑”。并不能说是建筑，因为嵇澄霄眼前看到的仅仅是一些粗细不一的木杆插入地里，中间疏松的空当用藤蔓和叶子胡乱缠绕遮挡了一下，简陋到甚至是露天的。空气里飘着有点臭的怪味。

    即便如此，意识到这就是厕所的嵇澄霄还是不由得感激他们已经有“羞耻”意识，不管是真的出于羞耻感还是为了防鸟兽……总之感谢上天。

    女人顺手从旁边掐了两片宽叶子给她，她默默地拿在手里，走了进去。里面还算干净，地上连草都被拔光了，三个不宽的深坑排开，里面最底部盖着一层土，旁边的地面明显凹下去许多。

    过了片刻，嵇澄霄别别扭扭地走出来，跑到坦家里撩了点水洗手，这才跟着坦朝部落里面那个地势略高的小广场走去。在要靠近广场时，突然看见一行人从不远处走过去，风就在那行人的最前面。

    那几个人脚步很快，风看起来跟她以往见到的很不一样，表情严肃地一丝笑意也没有，高大的侧影甚至透出几分威严，步伐利落生风地走远。

    刚才看见他们时，坦就停住脚，等到他们走过才继续朝前。嵇澄霄想着刚才风的侧脸，微微皱眉，那时候的风比她平时看到的模样多出一种距离感。不过没等想出什么，前方小广场的热闹就吸引了她。

    比起部落外的广场明显小了许多的空地上，已经点起一处处篝火，围着许多热闹忙碌的人。许多男人或拖或抬着猎物，女人有的抱着木柴，有的抱着陶罐，有的拎着大堆绿色植物，甚至有小孩子抱着兜满各色果实的兽皮跑来跑去，一边追逐欢闹。

    到处都摆着一堆堆东西，每个人脸上都挂满笑容，光屁股的小孩子窜来窜去，拍着手又唱又跳，看见嵇澄霄后，更是顿时爆发一阵欢呼，围在一起看她，被发现后又呼地跑开。

    很快有人看到她们，抬手招呼坦，眼睛却都在看向嵇澄霄。嵇澄霄跟着坦朝招呼她们的那堆人走过去，走近后发现，她们正坐在地上清理一种植物，摘下它的叶子，只留下富含水分的嫩茎。

    坦加入进去帮忙，嵇澄霄正要跟着坐下，恰好看到几步外一个女人被乱跑的孩子撞了，顿时跌倒在地上，她手里的陶罐也“砰”地跌碎。女人登时就惨烈大叫一声，吸引了周围不少视线，那孩子也吓坏了，倒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女人爬起来就连忙捡陶罐，把罐子里面剩下的粘稠液体收集到一起，样子心疼极了，紧接着就冲那小孩大吼一通，小孩通红着脸眼里噙泪。从不远处另一堆女人中冲出来一个，估计是孩子妈，焦急地从地上拉起孩子，却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摔倒的那个女人一起一通吼叫。

    孩子妈只看了一眼陶罐里的东西，脸色也一下子就白了，生气地噼啪几巴掌把孩子打哭。

    小孩这下嚎哭得更响，那摔倒的女人没好气抱着陶罐转身走开，一抬头发现嵇澄霄正看向自己，眼睛顿时噌亮，原地急忙低头行了一礼就朝她跑过来。

    嵇澄霄还不明所以，女人已经跑到跟前，把陶罐朝她眼前一举，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跟告状似的。嵇澄霄有听没有懂，不过她那种又高兴又惋惜又生气的表情和语气变化倒是表达一清二楚。

    刚才嵇澄霄就认了出来，这个抱陶罐的女人就是先前在草棚区拿着药草皮兜的那个，她的围胸和红皮裙很好认，因为别的女人大都露着胸部。

    陶罐里装的竟然是蜂蜜，这下不用想也知道，蜂蜜对一个生产力只有五渣的部落来说有多珍贵，就连嵇澄霄都不禁惋惜。

    小朋友被打哭后，别的孩子也明显老实了许多，至少不那么没头苍蝇似得乱跑乱拱了。她现在猜这里也许是要举行什么仪式庆典，这么欢乐的气氛和这么热闹的人手准备，甚至动用明显是珍藏的蜂蜜，绝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准备晚饭吧。

    女人听坦在旁边急忙解释了几句，才知道嵇澄霄听不懂她们的语言，半张着嘴一副惊讶状，甚至抓耳挠腮起来，才在坦的提醒下，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伊”。嵇澄霄刚跟她交换姓名，就被她拉走了，伊倒是明显的急性子，而且自来熟。

    她抓着嵇澄霄一起去把剩下的蜂蜜交给一个老人，然后领着她到处乱转，帮忙拿东西。

    但是她老忘记嵇澄霄听不懂，一会忍不住跟她抱怨，一会又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得不到回应时才恍然大悟，看着她无奈地连连摇头，嵇澄霄也只好跟着无奈起来。

    太阳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发红的金色，小广场的空气都飘上一股烤肉香，各个火堆或有老人在烤肉，或是架起陶罐，咕嘟嘟煮着，散发出一股浓郁带着异香的肉汤味道。

    广场上的人逐渐变少，很多人都结伴回家去，但伊一直陪着嵇澄霄，还远远朝在等嵇澄霄的坦摆手。

    不过一会儿，换了身皮裙的男人女人都回来了，火光在渐渐昏黄的天色映衬下显得格外亮，人们身上明显更漂亮的皮裙，装饰着花朵、骨头、漂亮石头甚至贝壳羽毛，手上脚上都挂着饰品，被火堆跳跃的焰光照得摇曳闪亮。

    暖风曛柔，卷来烟雾和食物的香气，有的人已经跳起来，一边大声唱听不出词的调子，假如……可以忘记现实，嵇澄霄想只当这是一场充满原始野性的篝火晚会。

    她不想放任情绪，于是转头看伊，笑着问，“你怎么不回去？”一边比划手上脚上的装饰品。

    伊一直陪着她都没回去换衣服，这时她看懂嵇澄霄的动作，表情却变得黯然，眼睛落在她脖颈的麻绳上，顿了一刻，转开头朝四处张望。

    她那种失落的模样让嵇澄霄有点走神，不过还没两秒就听到伊激动地大叫，“来了！他们来了！”她喊着紧紧抓住她的手。

    嵇澄霄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老族长打头，大步虎虎生风，后面跟着风、插花的家伙、狩猎队那个危险强大的男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风目光逡巡片刻就发现她，露出微笑，那个危险的男人也看过来，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伊激动地抓着她的手，火光映着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老族长已经走到了广场中央，豪迈地一挥手，声音洪亮有力。他说了什么，紧跟着众人沸腾般欢呼起来。

    小广场的人声里，突然响起一种乐器敲击的硿硿声，嵇澄霄吃惊望去，发现在老族长他们背后，有一个人在拿着棒槌有节奏地敲击一个蒙着兽皮的圆柱形物体，足有半米多高，声音像鼓点一般响亮。

    让她吃惊的不止于此，鼓手的旁边还有人吹奏起清亮带有颤音的乐声，他捧在嘴边的东西椭圆形带着洞眼，表情得意洋洋。另一个人一边嚎叫一边举起手里的骨制号角。

    曲调渐渐适应节奏，变得协调神秘又奔放。

    乐声与烟雾火光中，老族长率先走向最中间的火堆，高举起双臂，叉开腿，摆了个起手式般，忽地随着鼓点双手一挥，带头舞动起来。他的动作非常简单，但原始而豪放有力。插花的家伙怪叫一声，跟着就跳到旁边，他头上和腰上都插着鲜亮的羽毛，站在老族长旁边一起跳动，老族长哈哈大笑，还跟他拉起手来。

    嵇澄霄只顾着看他们，没注意旁边人都开始了，直到伊用力拽她。

    伊拉着她大叫，火光把她的脸映得通红，笑容热烈肆意，她一边跳动摆着身体，嵇澄霄被带得前俯后仰，不得不跟上节奏。她一边随着步伐，一边看向别人，老族长跳起来粗犷豪放的舞蹈伊竟能跳得扭腰摆胯，野性十足，天赋不凡。围着火堆转成一圈的人也都边笑边跳，尽情地扭动身体挥舞手臂。

    伊一边转圈一边用力拉她，瞪起眼睛仿佛怪她不够投入，嵇澄霄原本的不好意思也渐渐被这欢乐气氛感染，越是简单的动作，越容易有集体感染力，尤其是这群人，他们心思原始简单，快乐也就愈加地纯粹，笑容里坦荡没有一丝一毫遮掩，也没有任何需要掩饰的东西，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想要同样放下心中所有的负担。

    嵇澄霄跟着伊笑闹，她高高扎束起的头发都散开甩在伊脸上，越放开越感到心在尽情挥洒，甚至没注意裤兜一阵拱动，空空憋不住三两下蹿到她头顶连蹦带踩起来。

    她也不去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竟越跳越朝她靠近，等到发现时她已经被围在中央，没来得及反应，她突然被伊大笑着抱了起来，然后旁边的人哄地把手搭在一起，好几十个人搭成一片人毯，伊跟旁边两个人“嘿呦”喊了两声号子，猛把她往众人搭成的人毯上一扔！

    嵇澄霄被扔得头发衣服都乱皱，尖叫得气喘吁吁，一抬头那群人已经跑到前面去，她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不，大部分人都围在他们这一片人毯前了，而风就被阻拦在最前面！

    一群人手拉手边跳舞唱歌边阻拦风向人毯靠近，伊拦得格外起劲，笑声最响亮。在风的旁边，插花的家伙头上羽毛掉了一半，另一半被拽耷下来，他和另外几个人在帮风突破人墙。风左右扭头地看向嵇澄霄，却不断被人故意阻挡，那个狩猎队的男人抱臂站在旁边，好像看笑话一样。

    把她抬起来的底下人毯也在乱晃，还有人太激动不小心松手了，直接带倒一小片人。小广场已经被暮色包围，欢笑声中只有火光跳跃摇摆，映着一张张肆意的陌生面孔和涌动摇摆的身姿。

    嵇澄霄从来没玩过这种游戏，抓着身底下众人的胳膊脸都笑红了，笑得格外用力，好像要强行把心底的不安掩盖下去。

    这似乎是他们部落的“抢亲”游戏，风好不容易突破三道人墙，看上去被挡得不耐烦，忽然狠狠一笑，抬手摁住面前男人的肩膀直接身体一纵倒翻了过去，打算强行翻越，姿势很完美，可惜被插花的家伙凌空踩了一脚，啪叽跟摁住的男人摔到一起。

    插花的家伙在旁边抱着肚子大笑，很明显是故意的。从地上爬起来，风就直接抓着插花的家伙往前面人堆里一扔，那家伙虽然速度敏捷反应够快，下落砸到人群的时候单手一撑，但还是跟好几个人滚到了一起，风抓住这个空隙，几个起跳踩到人毯上。

    他逼近到嵇澄霄面前，额头亮晶晶都是汗，微卷的额发湿贴着，眼睛被火光映照成奇异的半金半暗。他还没褪去的笑容里是狠狠的志在必得，半跪微抬起头的嵇澄霄愕然后心中一颤，这样的风，有点危险，又让人心悸，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风的手臂一捞，从后背扣住她在人群上一蹬，他们猛地纵高，夜风迎面扑来。

    嵇澄霄连忙抓住风的手臂，还有些恍惚，他小臂上都是汗水，肌肉紧绷绷地一只手握不住，呼吸的热气喷在她耳边，“别怕，好玩吗？”他声音醇厚，低沉地响起来。

    好玩吗？

    风停在广场边的一棵大树上，在树丫上坐下，把嵇澄霄放在旁边，嵇澄霄这才能看见他的脸，还是那么温柔的微笑，像从来不会改变，她莫名松了口气，却忍不住问出口，“你不会……这个仪式……是真的吗？”

    带着她心里的不安。

    风轻轻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听不懂，但是……你不想当真就不是真的，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他放在身侧树干上的手都深深摁出了手印。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嵇澄霄看向小广场上仍然欢闹的人群，伊竟围着那个狩猎队的男人在跳舞，隔着距离和昏暗光线，她的表情很模糊。

    风坐在边上，余光一直注意着她，忽然转头，朝树下一个方向看去。

    嵇澄霄下一刻也注意到了，那里有人，她看了风一眼，风揽住她，两个人下树。

    从几米外走来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是那个长袍老者和墨绿瞳孔的年轻人，老者叫松，年轻人叫青。

    青上前对风笑着说了一句嵇澄霄听不懂的祝福，今天小广场的庆典其实就是成亲仪式，专门为两人举行的，风面色不变地微笑应下。

    松倒是多看了他两眼，老人的智慧总是能发现更多东西，不过相应地，很多事情在走过一辈子风雨的老人看来，也都只是一笑而过。

    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风的肩膀，慈祥道，“放心吧，会好的。”

    无论如何，风是这一代年轻战士里唯一一个找到配偶的，战士的配偶要求很高，总是很难找到，这个优秀的孩子，他还是希望他能快乐。

    风感激地点了点头，也没让嵇澄霄懵等，两个人接着就说出来意，风惊喜起来，听完就转头对嵇澄霄说，“跟他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嵇澄霄半懂不懂，空空从她的头发里钻出来，重新跳到头顶上，引得松多看了几眼。嵇澄霄回头朝站在原地的风摆了摆手，青也笑眯眯地没有走，只她跟着松慢慢沿着黑暗中的小路向前。

    嵇澄霄不知道要去哪里，走着觉得这是一段通往山顶的路，小路两边是在黑暗中呈墨绿的灌木，茂密的植物和树木让身周空间充满清香，小路顶上只露出洒满夜穹的星星，虫鸣清脆一阵阵起伏。

    松有些苍老佝偻的身影在前面缓慢带路，这个长袍老人一言不发，让嵇澄霄也没法出声，反而静下心来，感受周围静谧的环境。

    她深深呼吸，夜晚空气微凉，清新地不可思议，除了虫鸣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要不是她刻意去看，松的身影也好像消失不见似的，整个周围就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的时候，她就看到旁边灌木里突然飞出几点暖黄的萤光。

    嵇澄霄饶有兴趣，萤火虫？她仔细去看，灌木丛中飞出的萤光却越来越多，并且绕在她身旁飞舞。嵇澄霄忍不住伸出手，手指碰到一团萤光，只见那黄色的光点就直接没入到皮肤内。

    一个久违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发现本源能量波动，吸收启动。]

    [一等碳基生命二次优化启动。]

    [发现智能生命，进化启动。]

    [智能载体优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