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闲云观笼罩在一片蒸腾的云雾当中,初升的朝阳射出万丈金光,透过云雾照射在闲云观青黑色的屋顶上,云蒸霞蔚,紫光缭绕,将整个道观映衬的无比神秘。
“当——”
古朴而悠扬的钟声响起,在山间来回飘荡,却凝聚久久不散,为这神秘的晨间美景又增添了一抹庄重之感。
叶小青跟在小道士身后,安静的走在湿漉漉的石阶之上,却是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满心都是想要见到张巧娘的急迫。
闲云居的院门近在眼前,小道士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姿势,叶小青几乎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脚下加快飞跑了两步,一步迈进了院子当中。
“娘!”叶小青一眼便看见正站在院子中间的那个单薄的身影,忍不住激动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娘叫的张巧娘心神剧震,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费力的慢慢转过身体,不敢置信的望着从院门口朝她飞跑过来的叶小青。
“青儿,青儿!”张巧娘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踉跄着朝前迈了一步,紧紧的将叶小青搂紧了怀中,嘴唇哆嗦着,又惊又喜,除了不停喊叶小青的名字,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对于这样亲密的拥抱,叶小青心中激动,可动作却有点生疏。
因为她不习惯跟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可她也只是略僵硬了那么一瞬,就调整好了心态,很高兴的也将张巧娘给紧紧抱住了。
这是她的娘啊。
张巧娘抱着她哭了好一会,激动的心情才略略平复,用满是怜爱的双眼上下左右将她好一番检查,最后确定她完好无损,张巧娘又高兴的哭了一场。
“娘,你别担心,我好的很,一点事也没有。”叶小青笑吟吟的替张巧娘擦着眼泪。不得不说,这次的事反倒拉近了她和张巧娘的关系,让她从心理上完全的接受了张巧娘的身份,一直被她压制的属于原身的那份母女天性也都完全爆发了出来。
“倒是娘你自己,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都是女儿不孝……”叶小青望着张巧娘那张枯瘦的脸,望着她鬓间短短几日就冒出的缕缕白发,心中酸涩难当。
张巧娘本就身体单薄,这几日关在祠堂受了苦,又日夜担心一双儿女,早已熬的就剩一把骨架子。
叶小青抱着她,感觉自己都要被她的骨头给硌疼了。
而且张巧娘不光是消瘦了,更重要她还受了伤。
刚才一见到张巧娘,叶小青就敏锐的发现了张巧娘受伤之事,她转身的时候非常的缓慢而艰难,她朝她迈出的那一步,腿脚也非常的不利索,很显然是伤在了腰腿之上。
想到元无缺告诉她张巧娘被打了板子一事,叶小青恨的目眦尽裂。
叶老二,你等着!
张巧娘摸索着叶小青的脸庞,一边流眼泪,一边咧嘴笑道:“娘没事的,傻孩子,娘见到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了这么半天,张巧娘才醒过味来,问起叶小青为何会跑到了闲云观。
“娘,我是来求闲云道长帮忙的。”叶小青说道,搀扶着张巧娘,想让她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来。
张巧娘赶忙拦住她,“这可不敢!到了闲云道长这里怎可失礼,娘还是站着吧。青儿啊,娘也是来求闲云道长帮忙的。”
叶小青一笑,硬是把张巧娘按在了凳子上,“娘,你就放心的坐着吧,道长不会怪你的。我都跟闲云道长说好了,他也已经答应了会下山去石头村一趟。”
张巧娘惊讶的瞪大眼睛,“啊?你?你怎么请动闲云道长的?你请他去村里干什么啊?”
“给二叔驱鬼啊!娘,二叔不是撞了鬼吗?还有族长家的叶霆,你不是受了他们之托,来请闲云道长的吗?”
张巧娘更是惊奇不已,“青儿,你怎么知道?”
叶小青却是望着张巧娘那张憨厚温柔的脸,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娘,其实这几天我一直住在绿庐,是元无缺告诉我的。我想要是能请动闲云道长给二叔驱鬼,说不定他们就会放了娘,也会原谅我犯下的错,所以就冒昧来找闲云道长了。闲云道长积德行善,一听我的请求就答应我了!”
张巧娘闻言又惊又喜,拉着叶小青的手眼泛泪花,一个劲的说着:“真好,真好!只要道长肯帮忙,等你二叔醒过来,他一定会原谅你的,青儿,你就能回家了,真好,真好!”
叶小青笑着,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嘲讽和冷冽。关于叶老二和族长的阴谋算计,此时她还不能告诉张巧娘。
张巧娘为人太过老实厚道,她心思单纯,绝想不到叶老二会如此狠毒,此时告诉她叶老二想要她死,想要小平安死,而她的娘家即便是知道了这一切,也完全不准备插手,张巧娘一定会震惊的难易自控。
她一辈子都在认真的做一个好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侍奉公婆,礼让妯娌。可事实却是根本没人珍惜她的付出,她的真心全部被人踩在脚底,任意践踏。
当她赖以生存的精神世界完全崩塌,世界观和价值观被彻底推翻,张巧娘会不会受不住刺激而疯掉?
叶小青觉得这可能性非常大,她不敢赌,所以她不能告诉张巧娘真相。
就让她跟所有人一起蒙在鼓里,相信所谓的善有善报,然后心平气和的过日子吧。
至于那些丑恶,那些阴谋,就全都交给她处理好了。
叶小青有了一个执念,她要在这丑恶的现实世界里,为张巧娘和小平安打造一个世外桃源。
“无量天尊,贫道闲云,冒昧打扰二位叙母女情了。”
清幽深沉的声音传来,闲云老道人未至语先达,叶小青和张巧娘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朝声音来处望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闲云左手拂尘右手宝葫芦,面带微笑,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身穿一件皂白道袍,外罩黑纱罩衣,行走间衣袖无风而动,几缕美髯更是飘摇摆动,一派仙风道骨,仿若谪仙。
张巧娘赶紧站了起来,激动而忐忑的看着闲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可她马上意识到这样直勾勾的看人有些不敬,于是忙垂头敛了视线,毕恭毕敬的给闲云施礼。
“民妇见过闲云道长。”因为太过激动,张巧娘的声音里都带了一点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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