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没想到你哥哥居然认识风铃这样的大明星啊,我们能不能一会去要张签名啊?”坐在孙妍身边的闺蜜小声对她说。
孙妍轻轻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但很快被她隐藏了下去“随便,想去就去吧。”说完她偷偷瞄向坐在角落的两人,轻轻咬了咬嘴角。
她不是走了吗?她家里不是不同意和哥哥交往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孙妍心里想着,端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火辣的酒味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本来就不会喝酒,今天却破天荒的要了一瓶茅台,她觉得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我去一下洗手间。”孙妍站了起来,在别人担心的眼光中摇摇晃晃地走向洗手间。
孙妍靠在洗手间的门上,静了一会儿,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哭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再也不会被他需要了,她的世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啊,她长到十五岁了,没有人真正在乎她想什么,没有人在乎她在做什么,除了他。
一次又一次走在路上她总是走在他前面,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能够回头的时候看见他依旧走在自己身后,默默的注视着自己,见自己回头给自己一个温柔的微笑。
可现在那微笑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身后只有卷起的尘埃,再无他人。
她明明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她们不会有结果的,可是她忍不住啊。
孙妍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其实挺傻的,可是心里悲伤有什么办法,只好躲到洗手间里来。她靠着门蹲下来,眼泪哗哗的,在瓷砖上画圈儿,想等到眼泪不流了再出去,就说是有点肚子疼。
另一边。
“真的打算要走吗?”风铃轻声问,好看的眸子紧紧盯着孙诺,眼里充满不舍。
“嗯,也许以后真的不会在见面了吧。”孙诺轻声应道,并不看这个姿色上毫不逊色孙妍的女孩,而是盯着自己的餐盘。
风铃,华语歌坛的新任小天后,出道短短两年就火遍了大江南北,因为歌唱的好听,人长得也漂亮,家世也好,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各位青少年心目中心仪的女神。但其实她只是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笨丫头罢了。
而她也是孙诺唯一交过的女朋友,或者说前女友……
“我会去美国找你的。”风铃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肉色的蕾丝边丝袜,黑色的平底鞋,烛光在她身上抹上淡淡的一层暖色。
很难想象,作为一个大明星,在大晚上会穿的这么朴素跑出来跟一个男生私会,这如果让某个狗仔拍到,绝对是明天的头条新闻。
但风铃不介意,因为跟她幽会的人是孙诺,没有人能阻拦她来见他,她已经长大了,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再也不用去在意家里那些势利眼的家伙了。
“你有工作,不要为了我放弃你自己该有的事业。”孙诺的声音很轻。
“我不管!我一定会去找你的!”风铃说的斩钉截铁,情绪有些激动。其他人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她们那一桌呢。虽然离着很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是只看风铃激动的样子他们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心里疑惑孙诺这个程恒学院的笑话怎么会和大明星风铃这么热络,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家里人不会同意的。”
“你还在在意那些人的眼光?”风铃的眼眶有些红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念念不忘了,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爱你,伯父也会很喜欢的。”孙诺终于抬起了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坚决。但只有他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很疼,疼得无法呼吸。那只小怪兽好像一瞬间焉了,耷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洞穴。
风铃同样瞪着眼睛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面看出东西来,无论是阴谋诡计,暴露的不安还是凄凄惨惨的离别,无论是得意洋洋的炫耀还是走上不归路的遗憾。
可是孙诺都没有,他的瞳子很深却并不明亮,像是一层雾把一切都盖住了。
孙诺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他是个伪装自己的高手,怎么可能让她看透自己。“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撒谎!”声音很大,足够其他人听清楚。“你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过来,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温柔的笑,为什么……”说着她跑到孙诺身边握住了孙诺的手腕。
“我犯贱!”孙诺深深的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忍耐下心口那剧烈的刺痛感。
也许自己真的是在犯贱吧,明明说过不要再见面的,可自己还是那么想见她。可是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和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也不是刚认识的时候的彼此了。
时间长了,物是人非。
孙诺一度想要忘记这个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女孩,可是她好像无处不在,电视上,网页上,广告牌上,商品的包装上……哪里都有她,像个鬼魂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身边。但他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喜欢的人喜欢另一个人,而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明知对方爱着自己却无法在一起。
“犯贱?诺,你在骗我对吗?”风铃哭着说。
“没有,我说的是真话。”孙诺站了起来,声音如同一记庄严的落锤,狠狠地砸在了风铃的心脏上,宣判了她无法赎救的罪名。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风铃伤心的嘶喊声在餐馆的每个角落回响。
偌大的餐馆里静悄悄的,只有风铃的哭泣声。没有人敢去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个人。所有人都没有联想到剧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明明孙诺出门去接风铃的场景是那么和睦。
“对不起,我真的不适合你,是我配不上你。”
“是孙妍吗?”风铃哽咽着说。孙诺没有回答她,用另一只手上来想把风铃的手从自己手腕上辦开,却被风铃把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风铃眼眶里泛着泪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渐渐的安静下来。
孙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忽然之间发作了,瞪着眼睛对风铃大喊“对啊,是孙妍!我喜欢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我没有想要怎么样,我只是想问问……”风铃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握着他的手,摇晃着后退几步。“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她说的那么伤心,可孙诺却没有给她机会。在风铃到来之前他想过一套又一套的说辞,但其实每一套说辞所指的结果其实只有一个,分别。
“我们还是好朋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孙诺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眼前忽然发花,也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了吧,最后他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有些话说出来就真的再也收不回去了,自己那局骰子已经揭开了盖子,不能再摇下去,现在只剩下横下心看结果了。
他让侍者拿来一瓶伏特加,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又从旁边的酒架上取下一瓶95年的拉菲,给风铃倒了一杯。
“祝你能遇到对的人大明星,也希望你的事业以后能顺顺利利。”说完他一仰头将那满满的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液体从口腔通过食道进入胃里,所过之处仿佛都燃起了一把浓烈的大火,真他娘的够劲。
“孙诺,你就是个人渣!”风铃这么说的时候真的是愤怒了,眼睛瞪得那么圆,像一头发怒的母豹子。
“你说的对!”孙诺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要冒烟了,用同样分贝的声音去回应他“我就是个人渣!你满意了?”
女孩使劲瞪着男孩,唇线扯得紧紧的,像是受了责骂的小女孩,又像是愤怒了。孙诺不知道她是要破口大骂还是要放声大哭。
鲜红的液体哗啦啦的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孙诺的衣襟。风铃将手中的高脚杯摔在地上,玻璃四溅,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炫彩的光芒。“再见,再也不见!”
轻轻的一句话像是一粒沙子,落地的声音却像是打雷。孙诺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种像是从每个血细胞里渗出来的疲惫正在沿着我的血管流淌,他真的好像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落幕了,终于落幕了。
看着风铃离去的背影,孙诺突然想起汪苏泷的《犯贱》,曲首的独白说过这么一句话“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哦,因为看见你,我会有安全感。”他忽然好像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了,呵呵,确实够贱的。
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整个里面渐渐冷清下来,最后只剩下白易和楚韵还在这里了。
“谢谢。”孙诺瘫坐在椅子上对白易说,湿透的黑色正装搭在椅背上,里面穿着佛罗伦萨风格的衬衣,他有点头晕,不知道是拿杯伏特加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别的。
“谢什么,我也没做什么。”白易笑了笑,“用不用我开车送你回去?”
孙诺摇摇头,四下却不见孙妍的身影,“妍儿呢?”
“她说去洗手间,还没有回来呢,不过去的时间够长了。”白易看了看手表说道。
“我去看看吧。”楚韵说完便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
“麻烦了。”
“看不出来啊,居然能勾搭到大明星,真是小瞧你了,”白易打趣道。
“一会帮我把妍儿送回家里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孙诺不想再待下去了,抓起湿透的正装就要离开,白易也没有阻拦他,他知道这种时候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下雨了,寂寂寥寥的,这个时间点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认识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细雨绵绵。孙诺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任凭雨水打落在他身上。
“嘿,能借我三块钱吗?我想买杯可乐。”女孩纯真的笑着。
他忽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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