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来潮。”
申不害看着万圣天子的眼睛,毫不退缩的说道,旁边邱公公的头上,冷汗唰的就冒了出来,这位祖宗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天子问话是那么好回答的么,天子的心思是那么好猜的么,猜的对了,才学太高,猜的不对,心思糊涂,这个度,要在自己的心里放杆秤,有心插句话,可是万圣天子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呢,如何张口啊。
万圣天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从九层台阶之上缓缓走下,一直走到了申不害的跟前,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可就是这般的喜怒不形于色,却更显威严。
突然,万圣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申不害的肩膀。
“呵呵,不错,你这小子很不错。”
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
“你不怕我,我很高兴。”
申不害乃是书香世家,祖祖辈辈身居高位,自然知道礼节,微微躬身。
“末学惶恐。”
“这天下都以为我贵为天子,自然应该威严广大,可是,天子也不过是人,活的长些,想的多些,也有喜怒哀乐,想见见一个有意思的小子,又何需要太多理由。”
边说边向外走去。
“陪我走走吧。”
这一刻,天子不是天子,只是一个老人,当今天子已经活了九百多年,照道理,已经日落西山,储君早已选好,只待几年之后,也就算是完成自己一世天子的人生。
“那日,我就是在这里,看见你唱名天下,那气度,真是不凡啊。”
“万岁乃是大地山河之主,坐拥四海,口含天宪,言出法随,这才是真气度。”
“呵呵,你觉得这天子好当么?”
申不害这下如何也回答不出了,虽然性子淡然,但是绝不是不知死活,即使眼前天子不怒,只怕也有言官参帖。
“当年孤兄弟二十三人,孤年纪最小,立储君时,已有十三位兄弟不再人士,不为天子,不得长寿,可是当年,孤便是乘那鲲鹏,在那天上,俯瞰这皇城,最后兄长们不远继承大统,这才落在我身上。”
申不害默默的听着这位日暮西山的老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天子可得寿千年,却丝毫吸引不了任何人,你来时也曾见过皇城模样,以为如何。”
申不害迟疑,许久,才一躬身。
“说吧,我,不怪你。”
“这····”
“莫不是这天下间一等一的才子,也不能说出些实话么?”
“像座牢笼。”
申不害咬咬牙,说了出来,万圣天子听了,扶在围栏上,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咳咳。”
旁边邱公公急忙掏出怀中的手帕,又是拍背,又是抚胸,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不错,你看的清楚,孤的儿子,比孤的兄长有担当,甘愿做这天子,这天子,不如寻常啊。”
申不害看着眼前的老人,只怕这老人,也不曾知道,那寻常的生活,可是到底比自己每日的生活,要强上不少,起码自己不知道,也就多了几分幻想。
“此情此景,可有佳作?”
申不害摇摇头,万圣天子也不强求。
“时候不早了,不如就陪我吃些东西再走吧。”
“在下还有两位朋友。”
“同去。”
申不害躬身道谢。
配天子吃饭,虽然不是伴君如伴虎,可是要说起来,那股威压实实在在的存在,吃起饭来,也不如往日自在,一顿饭下来,吃了天子吃的高兴无比,三人俱都是浅尝辄止。
“庆水府实在是人杰地灵,当今天下才子,当是你三人为最了吧。”
说着又转过头来,对着邱公公说到。
“申家更是世家翘楚,若是申家小子也夺了案首,就是申家第八位案首了,如今看,唾手可得啊。”
喝到兴处,天子挥毫。
“兄弟三才子,天下三甲。”
“一门八案首,世家第一。”
“无双家门。”
申不害等人急忙起身。
“天子不可,如今我还未曾会试,若是如此,考官必然不敢不点我三人,对这天下学子,不公平。”
万圣天子看着申不害的目光更加满意。
“那依你之言,应当如何。”
“末学想凭自己的本事,从万岁手中挣得这幅字。”
万圣天子想了想,又是挥毫。
”天下第一才子。“
这才吩咐以一边的邱公公。
“今日之事,不传于外,将这幅字装裱起来,等来日,这小子得了状元,再予他。”
邱公公急忙双手捧住,自这位天子登基以来,还从未见过对谁有过这样的待遇,只怕这位公子,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好了,看样子,我在此处,你三人也不能尽兴,孤先离去了。”
申不害恭送万圣天子离开,稍微吃喝了一些,就向着一旁候着的邱公公辞行。
正要走,看到了桌子上的纸笔,又想起了离席时,万圣天子眼中藏不住的落寞,上前用身子挡住,几笔下去,轻轻吹气,知道墨迹干了,这才折好交给邱公公。
“送与天子,多谢赐宴。”
这才离去。
回去时,已经是深夜之时,天城太大,马车疾行,却也没觉得走出多少,那皇城外的圣像,依旧清晰可见。
······
“万岁,申家小子走时,把此物交于我手,说是多谢万岁赐宴。”
万圣天子打开,才发现是一首诗,显然是下午欲出又止之言,当下细细品读起来。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蒙眬又是谁。
贵为大地山河主,忧国忧民事转烦。
平生三十六万日,不及书生半日闲。
千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
禹尊九洲汤伐夏,秦吞六国汉登基。
古来多少英雄汉,南北山头卧土泥。
登基以来不自由,南征北战几时休。
一日撒手归西去,管你万代与千秋。”
邱公公看着万圣天子脸上时悲时喜,慢慢的竟然平静下来,到后来,放在桌子上。
“邱良,不妨看看。”
原来邱公公本名邱良,邱公公上前几步,这才看到纸上所写,吓得直接跪倒了地上。
“这申家小子忒不知道是非,怎敢写出这种东西,年少无知····”
万圣天子一摆手。
“那你觉得我该治何罪?”
“不如格去功名,反省一番,到底是个人才。”
邱公公到底惦记着申不害的好,还是想来个轻的,若是别人,只是这首诗就算不抄家灭族都算便宜。
万圣天子看了邱公公好一会儿,知道邱公公腿都发软了,才悠悠的说到。
“我又为何要治无罪之人呢,这小子有何错,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
“那这字?~~~”
“裱起来吧,就放在御书房里,总是难得能听见几句实话。”
“是。”
“下去吧,记得也写一份,送到太子府去。”
邱公公慢步退了出去。
······
马车已经行了小半个时辰了。
“车夫,不知道到了么?”
“快了,再有不到不多时就到。”
车上几人已经有些疲乏了,听到已经快到了,打开帘子,看着外面,果然是天城,此时已经接近子时,可是街上人来人往,还是不见少,叫卖的声音也还是热火朝天。
“几位公子到了。”
那车夫喊了一声,申不害下去付了车钱,这才上门上要通报。
说起来,这些年,申不害还是第一次来自己家在天城的府邸,看起来,占地极大,听车夫说,在这一条街上,就是占个茅屋,都是老大的脸面,也不知道自己家这近三十亩的大宅,该算是什么。
门前的柱子上,一首对联写的温润,字迹更是厚重饱满。
“自古门前无是非,来者是友。”
“从来院内无灾祸,以和持家。”
“安乐府邸。”
既不提自家的功绩,也不说如今的官职,只是简单和气,确实另一番境界。
“嗯,这万圣皇朝之内,能以此联挂在门前的,也只有不害家中,才有这样的气度。”
“看样子,不像是申伯父的手笔。”
申不害正要开口解释,大门却开了,想来是门房听到了门外的谈论,那小厮一身的绸缎。
“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惊扰了国相和员外郎,你们担当得起?”
申不害皱皱眉头,可是想到,深夜还在门口徘徊,倒是也怪不得人家不耐烦。
“在下前来拜访,还请通传一声。”
“就凭你们几个穷酸,还想见我家老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快滚。”
“我的只是想你通传一声罢了,何必恶言,难道这就是府上的门风么?”
“呵呵,一个屁民,居然还在此处聒噪,再不离开,叫家将把你们拘了,送到天城总管司,到时候,怕你们几年都出不来。”
说完还轻蔑的可着申不害几人。
“以你们的打扮,只怕这辈子,能进来做个下人都吃力,还想见老爷。”
正吵闹间,里面出来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人。
“怎么了,这般吵闹?”
“回总管的话,外面来了三个不知好歹的恶书生。”
“是么?”
那总管眉头一皱,很是不信,向着那三人初看过去,申府门前灯火通明,这一看连忙跑了过去。
“小少爷。”
来人正是申家第一大管家,申叔的父亲,自打申不害祖父开始就在申家的老人。
那小厮听得这一声少爷,脚一软,倒在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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