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道:“你要是能欺骗我一辈子该是多好。”
静休道:“十年前我独自回师门谢罪,岂料遇到我的结义大哥王建,当时迫于田令孜的威胁以及大哥的苦苦哀求,更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便跟随大哥从了军。后来攻打梓州,守
将李顺之的五毒奇门阵厉害非常,当时我们牺牲了很多兄弟。幸得萧青灵弃暗投明,助我破了五毒阵攻下了梓州,还在明知是死的情况下与我一起抵挡撼天神箭;后来在成都,我
中了唐门剧毒海龙胆,命在旦夕,又是她及时救了我一命,我欠她的这一辈子也还不清。”
诗雅道:“难道你欠谁的,就得娶谁吗?”
静休道:“萧青灵本是良家之女,一家三口尽享天伦,熟料三岁之时,唐门之主见其天资聪慧,便将其强行抢走收为弟子,还杀了她的父母。进入唐门后,她被逼终日与毒虫蛇
蚁为伍,长大后又跟随师兄四处杀人屠戮,从没过上一天正常人的日子。终于在梓州她弃暗投明,恢复了自由身,她这一辈子新生便从此开始。倘若此时我再弃她而去,那她又是
孤苦伶仃,也许又从新回到以前非人的生活,我实在于心不忍。”
诗雅听到萧青灵的身世,心中着实万分怜悯,泪水早已含苞不住,哽咽了稍许,方才问道:“我且只问你一句,你爱她吗?”
静休被这句话给问住了,要说自己对萧青灵没有情,那真是自欺欺人,但在诗雅面前,他永远不会说谎,于是沉默了许久,开口回答了一个字:“爱。”
听到这个字,诗雅心如刀割,隐忍着泪水道:“既然你爱她,那就是已不爱我了。”
静休道:“我永远爱你,对你的爱只会更深。”
诗雅道:“你把你的爱都分给了她,又怎能爱我更深?”
静休道:“只要心在,情在,爱就无穷无尽。当初我只爱你一人,后来有了女儿雅雯,我也爱她,甚至后来有了萧青灵,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
诗雅道:“如此说来以后若再遇到其他女子,你还会爱她们?”
静休道:“以后的事我不知,也无法控制,佛家云一切随缘,一切皆是因果,今生爱恨纠缠,前世必有恩怨情仇。你也精通佛理,我想你明白。两年前我在成都与武渊见面,他
便知道了我与萧青灵的事,我相信他回南诏后,一定会立即告知于你。既然你两年前就知道我负了你,你为何还要为我在大山里苦等?”
诗雅顿时被问住,哑口无言:“那是...”
静休道:“那不是因为你不相信武渊,而是因为你相信我,更爱我,不管我变得怎样,你始终相信我对你的爱不会变,你对我的爱更加不会变。”
被戳中了心窝,诗雅的防线顿时崩溃,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紧紧抱住静休,大哭道:“你这冤家,你怎就如此了解我,你怎就知道我会原谅你,你怎就...”
静休突然搂紧诗雅,道:“一切的一切皆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才能如此了解你。更何况我们还有我们的女儿雅雯。”
说到女儿,诗雅立即道:“对了,十年未见女儿,快来,快来,看看你的女儿,她都成小大人了。”
说着,诗雅便将静休拉到床前,静休一看,不禁泪如雨下。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静静地躺在床上,已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起伏着圆圆的小肚腩,虽然双眼已闭,但长长
的眼睫毛已能看出她那深邃的大眼睛;晶莹的肌肤吹弹可破,圆圆的脸蛋乖巧可人...看着自己十年未见的女儿,静休心中万般滋味,既激动高兴,又愧疚自责。十年未见,今日终
见女儿,心中自然高兴不已,然雅雯出生不到一岁,自己便离他而去,未再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
诗雅道:“要不我把她叫醒,让你叫你一声爹爹。”
静休摇了摇手道:“就让她睡吧,怎能打扰她的美梦。现在你们被软禁在这里,我也不能久留,倘若明天雅雯要爹爹,你该如何是好。倒不如待我将你们救出去以后,我再与
他相认。”
诗雅道:“现在皇兄尚在,郑买嗣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大可放心。只可惜皇兄现在重病在身,早已卧床不起,倘若...倘若哪天皇兄走了,郑买嗣也就会肆无忌惮了,那时候
你一定要就我们的女儿离开,至于我大可不必理会。”
静休道:“你放心,女儿我自然会救,你我也绝不能放弃,否则我还有和颜面苟活于世。”
诗雅道:“可是如今皇城内守卫森严,大军备战,一场腥风血雨也许即将展开,即便你武功再高,也难以敌得过这千军万马啊。你要如何救出我们母女?”
静休道:“事在人为,容我一些时日,我定会想出法子。”
诗雅见静休意念如此坚定,心中甚感安慰与心疼,只得关心道:“今日你一走,明日郑买嗣便知道你已回南诏的消息,那时候他更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抓捕你,所以你自己一定
要小心啊。”
静休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等我前来即可。”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打更的声音,诗雅立即道:“五更天了,你赶紧走吧,一会侍卫来换班被他们发现就糟了。”
静休依依不舍道:“让我再看女儿一眼。”说着静休伸出她温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在雅雯的脸颊之上,犹如塑陶人抚摸泥陶般爱意浓浓,小心翼翼。但时间不等人,在诗雅的
催促下,静休不得不离开这对相隔十年的至亲而去。
离开皇城后,静休立即回到了城门口客栈,此时萧青灵一宿未睡,一直站在客栈门口等待静休归来。静休见状,心中不由一阵感触:自己何德何能,让此大好女子对自己如此
痴情?
见静休归来,萧青灵激动不已,立即冲了过去,一把将其抱住,大哭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萧青灵将静休越搂越紧,生怕他离开自己怀抱。其
实她不仅仅是怕静休在皇城内遇到危险,她更怕的是静休见到妻女而离他而去。
静休道:“傻瓜,我答应过你与你一身一世,又怎会弃你而去?”
萧青灵道:“倘若你从此真的不再回来,我这辈子也就如行尸走肉了,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静休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紧紧拥抱了许久,萧青灵激动的情绪方才缓释,她慢慢放开静休,接着问道:“你今日夜探皇城,情况如何,见到了诗雅母女两吗?”
静休道:“见到了。可是他们现在一直被郑买嗣软禁着,不能离开寝宫寸步,皇城内埋伏了上万大军,守卫森严,我无法将她们就出来。”
萧青灵道:“那明晚我陪你一起,再进一趟皇城,将他们救出来。”
静休道:“今夜我一走,明日郑买嗣必定知晓我来过了,到时候守卫会更加森严,也许他还会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前去,他手下还有诸如玄蝠这样的武林高手,到时候即便有十个我恐怕也不能将诗雅母女救出来。”
萧青灵道:“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母女被软禁着吗?”
静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他们出来,容我想一想办法,我们先回房休息吧,也许武渊会想出一些法子。”
于是二人便进了客栈,休息了。其实静休一夜未睡,一直辗转反侧,苦思着如何救出诗雅母子,但却是毫无法子。
第二天一早,萧青灵还未起床,静休便打开了房门,来到客栈大堂内,他多么期待此时武渊能够前来与他一起共商良策,但他也知道武渊现在也是身在皇城,自身难保,恐怕他
也是有心无力。
静休坐在了一张桌子前,倒了一碗茶,慢慢地喝了起来。突然他发现在大堂角落处,有两名中年男子,正时不时回头张望着自己。
静休大惊,心想:“难道郑买嗣这么快就找到我的行踪了?这也太快了吧,不过倘若是郑买嗣的人,此时客栈早已被大军重重包围了,怎会容我在此闲心饮茶?这二人到底是谁
?还是先看看她两动静再做打算。”
此时那两名男子也发现了静休对他们的注视,突然其中一男子将手伸在了凳子之下,开始悄悄地比划了起来。静休细细一看,此人是在用手划字,但是前两遍,静休有些不能
看清他在比划什么字。可是此人锲而不舍,反复比划,最终静休终于看懂了,这是‘跟我来’三个汉字。静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清了。于是那二人便起身扔下了几个铜板,离
开了客栈。
随后静休便起身慢慢跟了过去,一路上那二人还刻意放缓了脚步,生怕静休跟丢了,大约走了一炷香时间,二人将静休引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巷子内,便停住了脚步。
静休见状,便拱手问道:“敢问两位是何人,为何将我带至此处?”
话音刚落,便从身后传出一熟悉的声音,道:“静休小子,是本教主将你引到此处。”
静休回头一看,一名身着白色斗篷大衣,威风凛凛之人站在了自己背后,顿时心里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兴奋不已,立即冲上前去,弯腰行礼道:“原来是圣教主,静休有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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