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决 第十五回何处为家

    上回书:宋夏两军再次开战,宋军节节败退,丢失了大量土地。韩三思与墨氏兄妹为报效祖国,毅然北上。途中望尽遍地苍凉与战争的杀戮,并遇上了被迫落草的村民,相认结识。却因三思一次仗义出手后的一念之仁,导致了一场灭村惨剧。

    望着全村人的尸体,三思心中无比自责,不禁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是我,是我害了大家。几十条人命啊,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韦大哥,你千万别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啊!”墨婷连忙劝道。

    墨羽也道:“是啊,要怪就怪那些可恶的西夏狗,村民们的仇将来一定会报的!但是…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得快逃啊,他们的大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杀啊!——”话音刚落,只见十名轻骑兵已经率先冲来。

    韩三思怒握手中长剑,简直像是要将剑柄捏碎一般,鲜血从指间溢了出来。他仰天怒吼一声,“我现在就要给村民们报仇!”

    说罢,三思挥手将二人甩开,竟迎着骑兵狂奔而上。二人顿时大惊:“韦大哥!”“师父!”

    只见三思运足全身气力,朝着迎面而来的第一骑抬腿一击,直奔马蹄。那壮马奔腾之速何等迅猛,哪里刹得住车?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随之传来一声嘶叫,那匹壮马瞬间翻了个跟头,轰然而倒,将背上之人直抛出十丈开外,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墨羽不禁喝彩道:“打得好!真解气!”

    墨婷忙道:“哥,别再火上浇油了,快想办法让韦大哥冷静点!”

    墨羽回过神来,“妹妹教训的是。”

    这时,又有两骑并肩而来。

    三思紧握长剑,便往那马腿砍去。可那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骑术高手,看见第一人栽了跟头,岂会再次中招?

    两人手中缰绳一勒,两匹健马同时跳起,从三思头顶跃过。三思猛一抬头,望见两把明晃晃的月牙弯刀乘势削下,急忙回身俯卧而下,以迅雷之势将长剑插入地面,双手使个“二龙抢珠”式,一把攥住两匹马的马尾,用力猛拉。双马吃痛,全部止蹄后退,险些将马背之人甩出。

    三思看准时机,提剑向旁一闪,令身后三骑冲了个空,五马顿时相撞而倒,个个头破血流、人仰马翻。马背之上,二人飞天,其余三人均被压在马身之下,真叫个惨烈。

    剩下四骑见此情景,谁还敢上?全部勒住缰绳,望向身后的骑兵队伍,此时大部队距此已不足两里之遥。

    十万火急之下,墨氏兄妹急忙上前拉住三思,“师父,快走啊!真得快来不及了。”

    三思怒道:“仇还没报,怎能逃走!?”

    墨羽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墨婷紧接着道:“就是啊,韦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三思怒目嗔视,遥望着远处军队,那三名宋军叛徒赫然就在眼前。“时候未到?哼,以后若要再找到他们谈何容易?说不定到时候国家都已经不在了!”

    墨羽急道:“正因如此,你才更要珍惜自己的性命,将来光复大宋啊!”

    三思早已杀红了眼,怎会听劝?“不杀了那三个狗兵,我枉自为人!”

    墨羽厉声道:“师父!难道你为了几十个人的仇,就要放弃天下的仇吗!?”

    三思再度甩开二人,“天下百姓的仇,村民的仇,一样都要报!哼,自古以来,多少英雄都能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且全身而退,我就不信我做不到!”

    三思大喝一声,再度提剑向前冲去。

    四名轻骑兵互使了个眼色,一齐下马迎战,这便成了真刀真枪的四对一,无法再用绊马腿的方法投机取巧。

    当下,四人挥刀劈来。三思横剑格挡,抬腿踢退一人,随后手腕用力,抽剑低扫。这一剑本来足以致命,但三思从未与士兵动刃,殊不知刺砍敌军盔甲时要用力多大,以至于只划伤皮外。

    三思愣了一愣,“怎么连轻骑兵的盔甲都如此坚固?”

    这时,忽听墨婷大喊一声:“韦大哥,小心!”

    只见四把弯刀又再度袭来,三思脚下飘枫步法一踏,侧身抽击。霎时鲜血四溅,一条臂膀飞落。“啊——”惨叫之声传遍战场。

    看见三思接连遇险,墨婷早已是芳心乱颤,不断地喊着,可三思哪里肯听!但见西夏兵的血、村民的血洒落一地,这触目惊心的鲜红,仍是不能掩盖三思眼中的血红。

    下山以来,三思从没有过这么疯狂,他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杀!”

    三思凌空跃起,倒挂金钩,全身气运右掌,一击拍出。韩家内功原本就霸道无比,三思又是施展了全力,凌厉无比的掌风顿时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下,直贯天柱。当场将一人头盔震成两半,天灵尽碎,脑浆崩裂四溢,溅了其余三人一脸,煞是凄惨。

    那三人虽是久经沙场,胆量惊人,不过纵然是战场之中,顶多断肢掉头,又哪有如此凄厉狠毒的打法,连人的头颅都崩裂成碎块,就如西瓜一般!当下不由得心颤胆裂。如果现在让他们叩头求饶,他们一定毫不犹豫。但是,他们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遇上了韩三思,一个疯狂的韩三思!相信此时,即便将他们砍成肉泥,三思也未必解恨。

    紧接着,三思回剑疾砍,当即将一人头颅完整地削下,飞出三丈,整套动作连贯自如,而那无头尸体仍自立在那里,久久不倒,犹如一座雕塑一般。

    只见三思落地后再砍一剑,剑甲向交,“铛”的一声轻响。三思原本报着将那人劈成两半的想法,力道自然过猛,寻常铁剑焉能经受得住?再加上西夏士兵盔甲坚硬,这一碰撞之下,三尺青锋竟只余下不到半尺!

    三思大惊,疯狂之势骤减。见其弯刀随风而来,忙侧身一避,右手急忙倒转剑柄,往其虎口一弹,那人大叫一声,弯刀脱手。三思看准时机,左手食中二指直点而去正中颈间咽喉之处,终于将那人击毙。

    而此时,大军距此已不足仅仅一里!

    “师父,你醒醒吧!这是战场,不是武场!任你武功再高,终究抵挡不住千军万马。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真得来不及了!”

    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荡起了剧烈的地震,前方早已是沙尘满天。

    三思望着越来越近的军队,心中无限感慨,不禁长叹一声:“也罢!”

    说完,三人忙向村口跑去,纵马狂奔。

    三思扭过头来,看着紧追的骑兵,气定神宁,使出寒枫四式——枫破长虹,将手中半尺残剑飞射而去。


    那西夏军前排的三名宋兵都知三思武艺高强,见他将断剑掷来,虽距离半里,仍吓得屁滚尿流,慌乱之中顿时滚下马来。马队在高速狂奔之下骤停,致使部队前排一片拥倒,幸亏后排勒马及时,才不致酿成悲剧。

    那半尺残剑却刚好落在三人面前三尺之处,三人差点吓个半死。

    而三思与墨氏兄妹的坐骑均是良驹,不消一会儿,便已消失在了茫茫戈壁之上。

    黄原莽莽,风紧啸千骢。征尘舞,硝烟乱,怒孤鸿。愤千重。质问苍天漠,血河涌,国涂炭,生灵泪,亡灵恸,日犹东。忿恨当胸,抬望鹰徊处,圆日残红。念神州河朔,何处挽长弓?笳鼓声空,意悲容。

    叹青锋剑,银风马,空神勇,竟无功。好河山,心徒壮,力不能,总成空。画角狼烟远,旧中土,已无踪。埋骨地,黄沙苦,怨匆匆。遗恨国仇难报,实不忍、随逝西风。慨狂澜何挽?最是怆英雄,泪雨垂虹。

    当晚,皇宫内正沸沸扬扬,到处是一片嘈杂。

    “来人啊,抓贼啊,皇上的画被盗了!”

    “你们到那边找,你们去这边找。抓不到贼,我们都得掉脑袋!”

    此时,柳寒星正悠闲地坐在屋檐之上,衬着皎洁月色,欣赏一幅彩画,像是刚装裱过不久的。

    “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鷖。形神兼备、富有逸韵。嗯,赵佶果然有一手。”

    次日朝堂……

    徽宗正在怒斥巡逻的守卫:“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飞贼都偷到朕的房间里来了,你们居然丝毫未曾察觉。朕养你们这么久,到头来却是一群酒囊饭袋,朕留你们何用?!来人啊,全部给我拖出去斩了!”

    “皇上开恩啊!”十几名御前侍卫急忙叩头求饶。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对此,沈鹤站了出来。

    “陛下,依臣看来,此案有疑,还请陛下暂且息怒。”

    徽宗问道:“丞相有何高见?”

    沈鹤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缎,“启禀陛下,这是臣于昨晚带人追捕飞贼之时发现的。”说着,沈鹤交予了梁公公,面呈圣上。

    徽宗一阅,险些吓得魂飞天外:

    “奉天承运,皇帝听曰:尔等昏君,上不敬天,下不恤民,致使战乱不断,饥荒连连。如今国之将亡,百姓将无宁日,尔却不闻不问,沉迷艺道,意欲若何?今收汝之画以做警惩,乃天之命也。汝若继往矣,不思社稷,天必诛之!钦此。”

    这下可着实将徽宗吓得不轻,浑身直冒冷汗。要知道皇帝最信天命,不论明君还是昏君,最害怕的始终是上天。

    而这件事,当然是沈鹤与柳寒星、沈湘云的杰作了。此番盗画、假传天命,为的就是给皇帝一点警示。不过这些人倒也是真蠢,试想,能在重重守卫中从皇帝眼皮子地下偷东西,除了大名鼎鼎的柳寒星,还有何人有如此能耐呢?

    一旁梁公公见状,忙上前搀扶。只见徽宗险些吓得从龙椅上滚下来,若真如此,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这时,一位大员四下环顾,走上前来。

    “皇上,适才丞相已将此物一一使臣等过目。这朝堂之上,大部分官员都认为此物乃是盗贼的障眼法,不足为信。”

    沈鹤向其瞟了一眼,便又回头看着徽宗。只见徽宗理了理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那太师有何高见?”

    那人便是当朝太师——蔡京。只听他悠悠说道:“倘若真是上天降罪于陛下您,一无电闪雷鸣,二无蝗灾洪水,只单单收去一幅画,岂不怪哉?”

    文武议论纷纷,都道确实可疑。

    蔡京又说道:“依臣看来,这纯粹是那毛贼故布疑阵,好使我们不再追查。此等拙略伎俩,丞相居然也会上当?”

    沈鹤反问道:“太师为何如此肯定?倘若真得是上天降罪,你如此分说,岂非陷吾皇于水火?”

    蔡京笑了三声,反唇相讥道:“丞相不是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吗?何以今次这么反常?莫不是……”

    沈鹤敛眉正色:“太师想要说什么?”

    “蔡某只是心中有疑,还望丞相不要多虑。”蔡京一脸讪笑。

    徽宗起身道:“太师有言,但说无妨。”

    蔡京盯着沈鹤说道:“微臣怀疑有人暗通飞贼,私造假旨,里应外合图谋不轨。”

    沈鹤严辞道:“太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又有一名官员上前道:“太师之意,再明显不过。京城大军镇守,禁军守备又如此森严。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画,又能轻松躲避禁卫军天罗地网般的搜查,试问何方毛贼能有如此本事?这足以说明,朝中有内鬼故意放水,甚至接应。而且想来这人的官位定然不低,就算不能一手遮天,也绝非泛泛小可。你说对吗,沈丞相?——”

    他故意将“沈丞相”这三个字声音拖长,是个人都能明白其用意。

    这个人便是当朝皇帝的**臣——高俅。

    而此时,远处正有一信使,快马加鞭朝都城汴京赶来,看似十万火急。只是不知道,他手中的鸡毛信都写了些什么?

    风沙席卷了尘世的硝烟,将一份战争的恐惧弥漫至大江南北。天空中的乌云再也憋不住泪水,哗啦啦地撒向了每个人的心田。

    贺梅依旧站在韩家祠堂里默默祈祷,三思何时才能见到父亲呢?

    琴萱独自一骑行至长安,城头之上早已插上了西夏的军旗。城外又是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三思与墨氏兄妹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曙光的方向,中原已经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再无任何屏障。

    世道真得要变了吗?可是山头的枫叶依然那么红。

    天下虽大,然而……何处为家呢?

    毕竟不知沈鹤能否收场,三思等人与大宋的命运如何。往后的故事将更加精彩纷呈,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何处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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