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沙的真相
虽然如此,裘德考也已经大喜过望,就发了指令让解连环开始准备,找个办法偷偷将丹炉走私出来。
然而,解连环一准备,就发现这其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地任务。
裘德考没有考虑到的是,这个丹炉比他事先预计的要大上很多,时代已经不同了,这样的东西,在当时中国是不可能通过海关运出去的。 而要是通过走私船,则要先到达浙江或者广东一带,风险也很大,当时的东南沿海之乱,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他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结果,反而引起了雷子的注意。 无奈之下,裘德考就出现了一个丧心病狂地念头。 他让解连环将整个丹炉砸碎,锯成四十多片,然后标上记号,分批混在当时出口的丝绸里运出去。
这对于考古界来说,简直是令人发指的兽行,但是裘德考完全不在乎,因为这东西的价值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要的是上面的信息。
这也可以说是无巧不成书,解连环在锯丹炉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青铜丹炉的底部,竟然有一个十分巧妙地机关。 就是凭借着这个机关,战国帛书上神秘图形地秘密,才最终被解开。
说着,三叔又从他的破包里,掏出两张皱巴巴地照片递给我。
我知道这两张照片拍的肯定就是那只丹炉,这些照片,应该是那个老外给他的。 这事情比较复杂,没有这些照片,恐怕没法说得明白。 现在他都用到我身上了。
接过来再次一看,我就看到了第一张照片上拍的,是一只陈列在博物馆中的巨大丹炉,三叔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大,简直有一个人高了,想把这种东西走私出国,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二张,则是丹炉底部的情形,我看到了布满花纹的青铜炉底,在炉底的中心,铸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望天铜兽,头仰向天,十分的威武,就造型上来说,属于上上之品。
“这是在博物馆中复原后的丹炉。 第二张是丹炉的内部。 ”三叔给我解释,“解连环发现地炉底机关,是一个十分巧妙的加水口,用来在炼丹的时候,往丹炉里加水,炉壁是空心的,里面有水,只要转动丹炉的盖子。 把上面的图形转到一定的位置,就能打开这望天兽下面的机栝,炉壁中地水就会从望天兽的嘴巴里喷出来,这样,在炼丹的时候,就不需要打开炉盖。 ”
我点头称奇,不过这样的机关巧术,在中国其实并不算特别。 为何说这个机关是解开战国帛书的关键?
三叔说问题不是这个机关的功能,而是这个机关的运作方式,说着就拿出一个放大镜,就让我仔细看这丹炉底部的花纹。
照片很小,我仔细去看。 就看到这炉底上面,以望天兽为中心地四周,有很多细小的浮雕点,非常多。 密密麻麻的,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铜锈。
“这是?”我还是不了解,就问道。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这炉底上的浮雕,是一张古星图。 ”
“古星图?”我愣了一下,“就是标示天上星星位置的图?”
三叔点头,然后拿了一张战国帛书翻译出来地图形照片给我对比:“这是这个机关最巧妙的地方。 炉底是一张古星图,当炉盖转动到正确的角度时,炉盖上这个图形上的曲线就会和炉底下地星图中的六颗星重合,机关就能打开。 ”
我一听,立即就想到了什么,随即一想就恍然大悟:“两个图形可以重合,这么说,这战国帛书上的奇怪线条。 其实是一个‘星盘’?”
三叔点头:“没错。 ”
星盘是一种观星的工具。 因为天上繁星数以万计,而且根据时间季节的变化而移动。 每次观星要从如此多的星星中找出特定的那几颗十分困难,所以便有了星盘这种东西。 一般都是根据星与星排列而连起的线条,只要将星盘上地北斗星对好,就能凭借罗盘和季节的刻度,转动星盘,那些特定的线条会和自己寻找的那几颗星星重合。
我不由拍案叫绝,哎呀,这不是很难想嘛,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这也很合乎逻辑,战国时期的观星术已经非常发达了,而那个时代的人认为,天象运行代表着事间万物的运动,能够从中洞悉到一些天机。 这些天机往往预示着国家的变更、重大地战争和灾变,一般是不能随意泄露地,铁面生将自己观察到的星图藏入帛书之内,也是可以说得通地。
这星图同时又出现在丹炉上,也许是这种天象代表着什么特殊的含义,使得当时很多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三叔就点头:“你小子有长进,说得很对。 这些东西运到美国之后,裘德考也立即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和你一样,就想到观星术。 ”
这是一个很令人振奋的发现,可以说在考古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裘德考又一次出了大名。 然而,这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已经完全沉迷到这考古的过程中去了:星盘圈出的星象是什么含义呢?从它被隐藏得这么严密来看,这星象显然预示什么非同小可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
他将这星图和星盘重叠之后,就从整个星图中找出了特定的那六颗星,合成了星象图,然后去查了古籍资料,想知道这星象图在观星术中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
可是,中国古代的星象学,几乎是和风水同宗,复杂无比,甚至比风水还要深奥,几乎没有系统的资料。 战国帛书上所隐藏的这份星图,预示着什么样的天机,完全无法查找。
当时唯一解开这个秘密的方法,还是去找那些所谓的高人,但是这一次在美国就找不到了,于是,裘德考再次拜托解连环,去中国的民间寻访。
然而这一次解连环没能完成任务,那个时代懂点周易风水的,都给打到牛棚里去,漏网的都战战兢兢,谁也不开口,打听起来也是偷偷摸摸,十分的不方便。
这一找就找了两年时间,没有任何结果,同时在美国的其他研究也都没有任何进展。
万般无奈之下,裘德考又有突发奇想,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战国帛书上。 他推测,既然帛书上有这星图,那么也许在其他的篇幅中,会有星图秘密的记载。
于是,他一边开始在中国收购鲁黄帛,一边就打起了当年出售战国帛书的爷爷的主意。 按照他的经验,土夫子一般都贼不走空,这帛书不可能只有一卷,爷爷要盗出来,肯定是整份拿出来,那剩下的部分,也许还在爷爷的手里。
当时解连环和裘德考的关系已经非常好,狼心狗肺的,就帮裘德考到了爷爷那里打听消息。 可惜我爷爷口风很紧,什么也问不出来,无奈之下,解连环又来问三叔。 当时三叔正对爷爷笔记里的记载感兴趣,酒一喝,话一多,就把爷爷当时盗出战国帛书的经过当故事全说了出去。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道:“三叔,敢情那老外知道血尸古墓的事情,是你自己说出去的?”
三叔就苦笑,摇头道:“当时喝得确实多了,酒一过,我也想不起来和他说过这个,后来那老外和我说起我才想起来,我这肠子都悔青了。 ”
我也陪他苦笑,这真是太有戏剧性了,不过话说来,当时裘德考选择解连环,也许早就知道了吴家和解家的关系,早就有了这一层的打算。 这个老外行事之诡秘,实在是让人恐惧。
当时裘德考得到消息之后,就有了重新盗掘血尸墓的打算,可惜解连环不会倒斗,而找其他人,他也找不到。 当时中美关系开始回暖,他感觉局势会发生变化,就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果然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 他于是带着一批搞考古的人迫不及待地回到了中国,开始策划这个行动。 于是便有了之前三叔经历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猜猜也能猜到了,那一晚三叔逃出古墓之后,裘德考在第二天的下午也进入了古墓,不用说,这件事情最后变成了一场灾难。 在他们打开棺底暗格的时候,飞出的王几乎杀光了当时在墓里的所有人。
也亏得当时解连环找来的一个伙计相当机灵,就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拉爆了炸药,将内室完全炸塌了,当时在外室中的裘德考和解连环才得以保命。 可惜他自己和一干人,就全部被埋死在了古墓里。
当时景象极度恐怖,亲眼目睹的裘德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精神失常,他对于中国几十年来的理解完全崩溃了。 回到长沙之后,他立即返回了美国,大病了一场,几乎疯了过去。 对于战国帛书的研究,也立即终止了。
然而,我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年之后,第二次海洋考古时代来临,命运的车轮,开始在西沙的海面下,越转越快。
裘德考的叙述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解连环去找三叔之后发生的了。
他的叙述,可以说很清晰地让我了解了这件事情的起因,我实在没有想到,三叔这么早就牵涉进了这件事情,而且,阿宁公司和我们吴家的渊源竟然这么深。
三叔一口气说完之后,休息了一下,让我有什么问题、什么不相信的,可以现在问他。
我知道这是他的气话,显然刚才我不信他,他还耿耿于怀。
我想了想,不信是不能说了,不过,确实有几个地方我还不清楚。
刚才我们已经知道,裘德考和解连环早就有联系,当时的见面只不过是一次重逢,而且根据之后我知道的事情,我推测裘德考来找解连环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他混入到文锦的西沙考古队中去,潜入海底的汪藏海墓,为他取出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很可能就是汪藏海隐藏着东夏国秘密的蛇眉铜鱼。
那么,裘德考知道血尸墓的情况,是三叔自己透露的,这毫无疑问,但是海底墓穴,如此隐秘的地方,裘德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也是三叔告诉他的?这不可能啊。###第十章
还有,显然按照三叔的说辞,这一切的起源就是战国帛书,然而,西沙的汪藏海和战国帛书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何裘德考会把目光转向西沙?
我把这些问题提出来,三叔就点头,道:“你想到关键了,确实让解连环混入考古队的,就是裘德考,不过你的推测只对了一半。 他自己的说法,让解连环进入古墓。 并不是为了蛇眉铜鱼,而只是让他拍下棺椁中的尸体。 ”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老外不肯说,同时,他是从哪里得到汪葬海墓的信息,他也不肯透露,三叔问他的时候,他就用了中国地一句老话。 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
“不过,”三叔凑过来道,“后来的一些事情,让我或多或少能猜得一些什么,你可以听听是不是有道理。 ”
我点头说好,他就在床上,用手指画了几个点。 “我曾经想了一下,那老外回到中国盯上了西沙。 是在长沙那件事情一年之后,从时间上来推断,他知道海底墓穴存在,应该也是在这一年里。 那么,这一年里必然发生了一些事情。 让解连环得到了这些信息。
“但是我们知道,那段时间,裘德考受了很大的刺激,显然不太可能只是因为知道了海底有个古墓。 就立即振作起来,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另外一件事情中去,当时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应该只有和战国帛书有关系的事。 那么,我们可以推断,那件事情,必然也和战国帛书有关。 裘德考应该是先被战国帛书的信息而吸引,然后才注意到与之联系的西沙的事情。
“这里无法推断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 但是根据之后发生地事情,我感觉很有可能这个老外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进过海底古墓之内,很有可能,是他帮裘德考揭开了那帛书之中星图所代表的意义,这个意义和汪藏海的古墓之间,必然有着联系,使得裘德考的兴趣转向了西沙。 所以。 裘德考才会再次来中国。 找到解连环企图混入考古队里。 ”
“你为什么能肯定是遇到了一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事情?”我问道。
三叔道:“那是因为资料。 裘德考对于古墓的资料太详细精确了,这肯定是有人进去过,然后整理出来的,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的情况能够让他知道得这么详细。 ”
我点头,这有点道理,不过,战国帛书上的星图,为何会与明朝古墓产生关系呢,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难道铁面生看这个星象,预知了千年之后有一个同行会在那个地方修坟?
如果星象能预知到这种琐碎地事情,恐怕现在就不会失传了。 这一点,还需要考证。
之后就是西沙事件,那次事件之后,整个事情就进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整个考古队在西沙海底的古墓里消失了,只有三叔一个人回来。 裘德考一度认为是三叔杀掉了所有人,然而,从三叔之后的表现来看,三叔也完全不知道内情,整件事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事情的真相如何,就要看三叔怎么说了。
休息了片刻,三叔做了一个手势,准备继续讲下去,我也打起了精神,坐了坐正。
他先吸了一口气,显然要转换一种心情。 刚才说地都是裘德考的事情,不痛不痒,现要接下去要说的,就是他的亲身经历了。
吸完气后,他地脸色就沉了下来,语调也变得很慢,有点犹豫。
想了想,就先对我道:“话说在前头,关于西沙,有一些事情,当时在济南的医院,你三叔我确实骗了你。 不过,我也是万不得已,这事情,一直是一块心病,我实在是不想重提,你要理解我。 ”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三叔骗了我,我早就知道了,我也不想去怪他,我只想知道真相。
三叔喝了一口水,就继续道:“其实,那次发现海底墓穴,只是老子演的一场戏,早在那天凌晨,我已经和解连环进去过一次。 不过,我进去的地方,应该和你们后来进去的地方不同,因为解连环有十分详细的资料,我们当时直接进入了古墓的核心部分,因为那老外的委托,目标就是放置汪藏海棺椁地椁室。 ”
“你是指那三个墓室中间的那一个吗?”我回忆着海底墓穴的机构。
三叔就苦笑摇头:“不,你说的那个地方,只是古墓的第一层,这个沉船墓之大,超过你的想象。 汪藏海的棺椁,深埋在古墓地最底部,而且处在一个十分古怪地境况中……用语言很难形容。 ”
当时解连环从裘德考手里获得地资料相当详尽。 可以看得出裘德考手里的原始资料应该极富权威性。 同时裘德考提供了解连环一部美国地照相机和闪光灯。 据说是当年世界上最先进的型号,十分小巧并且有防水的功能。
资料告诉解连环,在考古队考察的礁盘向左大约半里,有一处地方,当地人称呼为“沙头礁”,是一处暗礁林,由数十块主礁和无数星罗棋布地水下暗礁组成。 这一片礁石,在水下连成一体。 是一块巨型珊瑚礁盘的一部分。 在其中一片礁石上,有一处水溶洞,位于海平面下,就算落潮时候,也只会露出一丝,这便是当时沉船时工匠破船进水封墓时候的一个操作口。 由此进入,便可进入到珊瑚礁盘之内,那海底的巨大沉船。 就嵌在这礁盘之内,海沙之中。
只要进入珊瑚礁洞,就能一路下去,进入到沉船的内部,之后如何走。 需要小心哪些东西,资料里都有详尽的说明。 简直犹如这一座古墓,便是那裘德考设计的一般。
如此详尽的资料,就是普通地古法文献。 也不见得能达到这种程度。 所以三叔才会认为,这海底古墓,怕是早有人进去过了,可能是此人虽然进去,但是并未得手,所以裘德考不得不再次找人帮忙。
原本,解连环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不会再答应任何下地的请求,但是裘德考的身份不同,一来解连环觉得自己亏欠他,二来,这一年来,解连环也参与了家族中很多的活动,总算也下了几次地,胆识以及身手都不同以前。 再加上裘德考开地条件很高。 自己又是盲目信心的年纪,所以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三叔当时得知了老外和解连环有奸情之后。 本来是想竭力反对解连环加入考古队的,然而,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三叔感觉事情非常不对。 为了知道那老外和解连环地真实目的,三叔冒了一次险,他说服了文锦,故意让解连环进入了考古队,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是暗中监视,看他会有什么举动。
事情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展开了,这要说还有很多的隐情,但是都不重要,这里话休繁说,只说解连环在西沙,他出事的前一晚发生的事情。
当天是考古队工作进入结束阶段的第一天,打捞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工作轻松,所以睡前所有人都喝了点酒,都睡得很熟。
解连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此时离工作结束也没剩几天,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在确定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便假装起来放尿,实则探听虚实,伺机下海。
他并不知道,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叫做吴三省地老婆奴,现在早已经是心思缜密的老江湖,自己从上船起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人牢牢地看在了眼里。
话说三叔当时,也是相当郁闷。 他早已经对解连环有万般的不爽,他并不知道解连环的目的,于是解连环在船上,对于三叔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本来挺好的和文锦谈情说爱的时间,却变得要防备他。
还有个原因就比较隐讳,三叔没有正面提过,但是我从三叔地叙述中听得出来,显然,文锦很欣赏解连环。 一方面地确公子哥懂得讨女人欢心,秉性和三叔差得太多;二来,解连环的相貌和很多方面不比三叔差,三叔这种感情方面地新手,难免会吃醋。
所以解连环一有行动,三叔欣喜若狂,在解连环刚放下皮筏艇,想划离渔船的时候,三叔就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按在了甲板上。
三叔的突然出现,是解连环始料不及的,然而他一见是三叔,倒不害怕了,因为如果是其他人,当时就可能落个叛逃越南这样的罪名,但是三叔,大家互相清楚底细,他也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 于是便轻声让三叔放手。
然而三叔对他是早有积怨,而且已有芥蒂,如何会轻易放他,咬牙就几乎把他的手拧折,问他千方百计进考古队,又这么晚出海,到底想干什么?
这有点借题发挥,发泄自己郁闷的意思,解连环一开始还嘴硬,心里也暗火起来,他在长沙,除了长辈,谁也不敢这么对他,于是就压低了声音破口大骂。
三叔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一听他骂人,直接就把他的脑袋按到了水里,直按到他翻白眼才提起来,如此反复,一来二去,解连环就蔫了,只好讨饶。
三叔再问刚才的问题,他就把这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三叔就眼里发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这海底之下,竟然有着一座沉船葬的海底墓!这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老头子的笔记中,也曾经记载过前人讲过的海底船葬,只是这种海斗极其稀少,老头子本人也只是听说,并未亲身一探。 而这茫茫海底,沙行万里,要寻得一方线索,要比在陆地上难上万倍。 如今这老外竟然知道得如此详细,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着三叔便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下到海里去察看一番,便放开解连环轻声说:“只是这样?那你他娘的早说便是,我与你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有何关系?难道我还会抢了你的不成?”
解连环已经蔫了,道:“这事情我瞒着我家老爷子,当然也不想你们知道,而且我和你也不算熟络,说了我也怕多生事端。 你凭良心说,我要是直说,你会让我进考古队吗?”
三叔心里一想倒也是,已经放宽松了很多,便对他说:“算你有理,不过我提醒你,这裘德考在长沙人称‘白头翁’,此人并不是简单货色,你老表我看这斗并不好倒,你要么暂且放下,咱们回去找些人从长计议,要么这一次就让老表我陪你去,怎么说,老表不是吹牛,经验也比你丰富吧。 ”
解连环呸了一声,就道:“都说你吴三省比猴子还精,真不是奉承你,你想搭点香火就直说,咱们是同一绳上的蚱蜢,到这个时候了,你说什么我还能说不行?”
三叔听了心里冷笑,心说这二世祖也算看得明白。 于是两个人就临时搭伙,说好进去之后,各取所需,谁也别拖累谁,出来之后拿的不好也别后悔。
三叔当时的举动,不可说是利益驱使,说来也并不光彩,甚至让我感觉怎么像胖子的所作所为,可见三叔的秉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成熟的。
发了毒誓,打点了装备,两人放下橡皮筏,乘夜就下了海,一路摸黑划船,靠着指南针,不久,便行到了那老外说的“沙头礁”。 三叔抬头一看,正当乌云盖月,整个礁盘灰蒙蒙一片,便心头一惊,对解连环道:“你真个选了个好时辰,连个毛月亮都没了,乌云盖斗,瞎子进洞,逢二折一,你我恐怕要留一个在里面,招子放亮,你我好自为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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